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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喜欢的人进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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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编了个我师傅是隐世高人的故事,说这山里有个木屋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便把岑昭接过去养伤了,在给他疗伤的过程中,我又发现了个事。
当然我是不会说岑昭有多好看,皮肤多好,肩宽腰窄腿长什么的,也不会说他头发多么乌黑浓密,披在洁白的裸背上特别特别好看什么的,战损少年有一种脆弱的美感什么的这些,显得我太不正经了。
诚然我也说了不少了,我是说啊……这些神仙真的太不是东西了,太不是东西了。
当然我并不是指我自己,毕竟我还只是个小散仙。
我发现岑昭其实也算是在修仙,但是只修经脉功法,不修奇门遁甲和意志,凡人似乎管这叫武功和内力。其实奇门遁甲和意志,正是能够得道升仙的途径,经脉功法只是顺带的,防止你渡劫的时候被雷劈死强身健体用的。
我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传闻,七零八凑的拼一拼大概应该是这样的。
其实如果读过很多志怪小说的人不难发现,人因缘际会之下,直接得道成仙的特别多,这些并不都只是虚构的故事,很多都是真的,因为人的体质比精怪天生更易修仙,这就是为什么精怪都要先修出人的肉身再继续修炼的原因。
但人很难看透红尘,精神力又弱,加上没有修仙之人讲究门道,所以只能止步于一定阶段,百年之后便尘归尘土归土了。
而神仙恶劣之处便在于,不知道哪个傻逼规定,为了保证其他生灵修仙的公平性,神仙不可以直接收凡人做徒弟教授修仙之道,但是架不住有些神仙他贱得慌啊(比如我师傅),不教修仙之道,但可以教点别的啊,下凡的时候闲的蛋疼教人“武功”和“内力”,搞出了门派和江湖这些东西,纷争不断,但没有一个神仙站出来告诉他们,你们清心寡欲一点少争些功名利禄就能直接成仙了!
就相当于一个有钱人,把一群从小没见过钱的穷人孩子圈起来,扔给他们一人一把金斧子,告诉他们好好削土豆就能变有钱变得有饭吃一样,简直恶趣味。
而神仙的功法看起来更酷炫是因为……他们活得长啊……你也活这么长时间试试,你看看你来个五百年的内力,一千年一万年的,练的是武功还是仙法。
不过这样也方便我了,我这千年的内力出了江湖绝对横着走啊。
帮岑昭把内息调理好,倒了点水扶着他喝下,才有空好好问问他咋就进山来了。
“说起来可能让江兄有些见笑,我侄儿生来带着一种怪病,终于有位神医可以医治,神医说,这药引便在山中,定要在这个时节来采才有用,我这才进了这山,找到那药的时候,不料却惊动了那巨蟒。还好有大哥相救。”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道,倒是生分了。”
岑昭真好看,越看越好看,压抑住想亲他一口的冲动,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我现在心情特别好,之前还觉得我和岑昭的缘分是我下山撞出来的,颇有些强求的意味,这样说来,就算我不下山,今天他也会来山里遇见我的,这绝对是缘分了,而且岑昭真是长到我心坎里了,怎么能那么好看呢。
可能被我“关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岑昭清了清喉咙。
“大哥,小弟其实有事瞒着你……”
呦,还有意外收获。
“其实小弟姓岑名卧雨,表字泊远,正是严城岑家现任家主的次子,因宗族声名在外,怕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这才化名岑昭,之前并非有意隐瞒,如今大哥救了我性命,我实在不该再瞒着大哥。”
其实对我来说,他是岑昭也好,岑卧雨也好,都是一样的,我是山间一颗草,身份地位对我来的都无所谓,但我总得说点什么,假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上谁知道严城岑家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岑家,你放心,既然是贤弟所愿,我便不会多嘴说出去,此事,你知我知。”
“多谢大哥!大哥,家里人多叫我泊远,你我私下里,便也这样叫我吧。”
在他的目光下,我叫出了人生第一声泊远,我看他眼里渐渐盈满少年人温柔的笑意,一如初见时那般发自内心,不加修饰,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发烫,糟糕糟糕,我真是没出息,他就这么看着我,想要星星我都得想办法给他摘下来啊。
“泊远,你说你给你侄儿找的草药是什么样啊,这山里我熟,也许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泊远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里面有一幅图,这草药我认得,我们管这叫蛇花。
我们山里有很多奇奇怪怪未被纳入名录的花草,其中有一些是蛇的伴生花,与蛇之间有点微妙的互相供养的关系,这怕不是刚刚那条大蛇的伴生花,难怪要追着他跑了。
说来奇怪,据我所知蛇花大部分只是能解蛇毒,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像刚刚那种大长虫,一看便是无毒的,伴生花便也只是对它有用处而已,对人不会比其他草药有用。人这种东西,对于自己切身利益无关的事情往往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记载每一种蛇花。凡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山里的蛇花,还说它是药引?
但既然是泊远要,我必然不能再让他冒险。
“这花我认得,我知道有一处生长了很多这样的花,你别再去招惹那大蛇了,安心在这里睡下,我去去便回。”
泊远却拉住了我,神色担忧。
“怎么可能?大哥!就算你武艺高强,也不可只身犯险啊!”
哎……真懂事,真招人喜欢。
“放心,我绝不是鲁莽之人。”
我之前在房里燃了凝神香,这会泊远已经开始眼皮打架了,没一会就睡着了,我再帮他掖了掖被角,没忍住,还是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就听到窗口传来窃窃的尖细笑声,我一激灵坐起来就看到一只小红狐狸在窗棱上摇着尾巴打着滚怪笑。
现在的狐狸崽子真是烦人透了!
给房子布下结界防止狐狸崽子胡来,我就去找刚刚的大蛇了,还没到走出几步就看到一个妇人掐着水蛇腰领着个孩子往我家这边走,那孩子额上正经好大个包。
妇人见了我,金色的眼睛瞬间变成一束,气势汹汹就过来了,好么我知道是谁了。
“你个老不死的老王八蛋!天不下雨了!要旱死你了哦!用这么狠的印打我家毛毛!”
嗯……我在山里其实地位还是比较高的……这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情况绝对并不多见。
“你儿子追着一个凡人咬,我怕他搞出人命,以后对自己也不好,事出突然,出手教训了一下。”
话是如此,毕竟是我不对在先,谁知道那么大个蛇是个这么小的孩子。蹲下身摸摸小孩的脑瓜,想表达亲切,谁料他倒很会来事,马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吧,现在的蛇崽子也很烦人……
“那凡人也是要死了啦!拔我们家蛇花!不咬他咬谁哦?”
“话不是这么说,可以讲道理嘛。”
“哦讲道理!你倒很会讲道理嘛!你讲一个我瞧瞧不啦!你给我讲讲清爽!你这么会讲道理你打我儿子哦!”
我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思绪渐渐飘远,相传五岭之南,有越人,万物皆可食,尤善食蛇……越人啊越人……你们是否来过临川?
“不要装死啊!我跟你讲你这个态度!我一定要把你的本体拔掉的哦!你小心一点!”
哎……山有木兮木有枝,心向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