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人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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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我多被泊远的温柔面相所蒙蔽，印象多爱放在初见时的惊艳单纯，以及日常许许多多的可爱，却总是忘了他许多行为背后带着的是江湖少年的洒脱不羁，以及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古道热肠，还有一点点的小狡猾，这才有了他既天真又严谨的性子，这温润美貌下的另一面也才正是更贴近他本身个性的。
顾而这几日的江湖生活，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原以为是我出门看着小傻子，结果发现我才是个大傻子，真是真真实实的虚长了九百来岁。
一上午的时间，泊远就探听到了些门路，我俩自称是一个什么寒山门的门人，师父大寿，想弄点新鲜东西给老人家庆贺，却又没多少钱，便想着来弄块永昼原石，自己回去雕琢。
佘家人捂的虽严，但毕竟永山是对外宣称的产石地，切割雕刻的工坊也设在那边，来来回回进出运货没有巅湖那边守卫森严，再加上树大招风，总会有苍蝇转着弯的钻空子。
永昼永夜石的废料，便成了那鸡蛋上缝，给了当地游手好闲的混子们一条特别的生意门路，这在当地早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我们几乎没怎么费事就找到这么一位孙姓石头贩子。
泊远请他吃了个饭，推杯换盏几盅下肚，当天下午就赶着小驴车直接给我们拉到废石堆了，还非常大方的说若是小的碎石子，看上哪个随便拿。
我不得不对泊远侧目，这合该着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泊远挑挑拣拣看了半天，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虽然没太看懂，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上，今天泊远是个大尾巴狼，我就是他的大尾巴。
泊远掂量着手里的石子，凑近了石头贩子，用手比了比我，低声道：
“实不相瞒，这位，是临川新贵，江先生，想要拜入我师门，可我师父嫌他年纪大了些，不肯收。但我师父他老人家有个软肋，就是好这些奇石。若是能得到市面上买不到的原石，讨得我师父他老人家欢心，什么都好说，这个，也好说。”
说着泊远便从包里摸出一锭碎银子，我马上跟着摆出一副阔气的表情，不知道显得够不够财大气粗，石头贩子马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你们早说嘛，石头虽哪里都有，什么品相终是有什么价位，银子管够，什么品相的我都能给你们弄来。”
泊远很自然的揽过石头贩子肩膀，有了那么点入乡随俗的痞气。
“这不是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怕着了道么，谁承想遇到孙兄这样的好人品？”
我也端着架子附和了几句。
“老弟是哪里话，明早晌午，醉春院找香玉姑娘，一口价一千两，包你拿到市面上见不到的原石。”
泊远抬脚轻轻踢了我一下，我马上意会。
“没问题！只要品相好，银子不是问题。”
泊远踉跄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句。
“江兄真是财大气粗啊。”
泊远这神色，我意会错了？那我再圆回来，这回绝对不会再出差错，给了泊远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话锋一转就开始搞事情。
“但是，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小老弟你这江大哥可不如你，有话就直说呗，什么当问不当问的，不实在。”
泊远憋着笑，拍了拍石头贩子的肩膀，示意他这话有些失礼，我却没啥功夫理他的失礼不失礼，余光撇着泊远，揣摹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有话便直说了，我虽信得过孙兄你的人品，但你这石头从何而来，我是不是能问清楚些？”
石头贩子一脸满不在意，泊远神色却是很满意，看样子这回方向对了。
“我道是什么，这你放心，永山石非比寻常，采出来有一条专门的筛洗路线，工匠往往白日里开采打磨，晚间筛洗，能在永巅做石头贩子的，大多认识一些筛洗匠人，沿路买卖一些原石是家常便饭，我看你们二人姿容不凡，定是家境不同寻常，若有赚钱的人脉，可要记着哥哥我。”
“红口白牙一张嘴，我怎么就知道你真的认识那些人？”
石头贩子明显有些面色不悦，泊远快速的伸手拧了我一把，转过头又是开始打圆场。
“我这江大哥，做的是药材生意，一向是接触些严谨的人，这脾气也是硬了些，绝无恶意，倒是小弟也真是自幼慕名永巅石，若有机会真是想见见它是如何开采加工的，如今能见得原石，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石头贩子面上好看了些，我终于是看明白了，这大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说的哪里话，开采加工虽看不上，但筛洗路上名贵原石叠得像小山样高，还是很有些壮观的，明人不说暗话，我孙某人做的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但我的东西绝对不假，你们二位若是不嫌弃，今晚便同我一起前去，当场选了，选中哪块咱们再算价钱。”
这感情好啊，直捣黄龙，不费吹灰之力啊。
回去的路上，泊远又恭维了他几句，两人天南地北称兄道弟的又聊了很多，到了市集只说叫我们今晚戌时在永山脚下的永安亭等他便分开了。
作别了石头贩子，我对泊远是愈发的佩服了，泊远却是数落起我来，我一面听着一面陪笑，待我意识到，才发现刚刚的嘴脸简直是全无半点尊严，若按人间的话说，我是不是有点惧内？
“大哥，我刚刚话是不是有些说重了？”
我看了看泊远探过来的小脑瓜，全然忘了我刚刚在想什么，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感觉到我越来越喜欢他了。
“不会，泊远也是关心我，我很开心，很欢喜。”
泊远迅速的转过脸去，我眼尖的看到他耳朵微微发红，我认真的觉得，这小孩怕不是也有些喜欢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