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森林》我是李猜猜

90、契阔1

　　“我知道。”章志雄平淡道，“他就在地下城。”

　　赵隆章很意外。

　　章志雄竟然能以如此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来。

　　一直以来，他以为章志雄和吴晓宇的感情非同一般。

　　章志雄叹了一口气：“晓宇虽然安全，但又并不是完全安全。我知道他现在的处境非常难堪。可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赵隆章冷笑了一下：“是啊，所有的东西没有浮出水面之前，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章志雄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穿到身上。

　　赵隆章轻声冷笑了一下，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章志雄知道再和赵隆章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理他。他理了理衣领，无奈地抽了下嘴角，轻声道：“我先走了。”

　　赵隆章依然背着他，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直到听到章志雄关门的声音后，才缓缓地张开眼睛，又用力地闭上双眼，试图吞回眼里流淌出来的液体。

　　章志雄下了楼梯，看到林凡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你们起来了？”林凡听到声音，坐起身，“我叫了外卖，要不要吃点。”

　　章志雄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章志雄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他回到警局，直奔刘宏民的办公室。

　　“我要辞职。”章志雄直接道。

　　“好啊！”刘宏民一点没犹豫，直接应道。

　　见到刘宏民的反应，章志雄也愣了一下。

　　刘宏民看出章志雄的诧异。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下来。

　　刘宏民道：“我现在手上的线人断的断伤的伤。地下城和你父……和侯新华那边的线索都折损严重。我也一直在想，要怎么和你商量……”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去！我来辞职就是有这个想法。”章志雄毫不犹豫，“我不能让我哥再孤军奋战了。”

　　刘宏民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期许。

　　“我会找个理由，以你违反警队纪律，对外宣称开除你。”刘宏民道，“你想办法进入侯新华的公司，拿到其他就是Z集团首脑的第一手材料。”

　　章志雄点了点头。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赵意强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听到章志雄这么问，刘宏民突然愣住了。

　　他一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地表情，低头搓了几下手指，打开抽屉又推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抬头看着章志雄，道：“没错。”

　　章志雄缓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现出一丝尴尬的微妙：“他就算是我父亲的线人，那他也曾是赫赫有名的□□，我本来就不应该在队伍里。”

　　“可是，你的父亲是章荣勋！是英雄的儿子。”刘宏民道，“当初，我们也没有想到，你会是章荣勋的小儿子。不然，他的警号我们一定会给你的。”

　　“我根本配不上他的警号，那是我哥的。”章志雄道。

　　章志雄心里清楚。赵隆章为了这一切到底付出了多少。

　　他不想到最后，连一个警号都拿不到。

　　“这个问题我们不要再纠结了。”刘宏民低下头道，“赵意强留下来的东西我们还没有找到，我们也没有办法证实，你就是他的儿子。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做好你章志雄的身份。”

　　章志雄苦笑了一下。“可是这个名字却是侯新华取的。”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给你取章姓？”刘宏民又问道，“他老婆虽然也姓章，这可不是一件凑巧的事。”

　　听到刘宏民这话，章志雄心里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点了点头：“他想通过我找到赵意强的东西，找到我父亲当年藏起来的，他的罪证。”

　　刘宏民点了点头。

　　“另外……”章志雄伏身凑近刘宏民道，“这次任务结束，我可能再也不能回警队了。”

　　“什么？”刘宏民诧异地看着章志雄。

　　“我要和我哥离开这里。”章志雄道，“我要救他，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不让他再承受这种折磨了。”

　　刘宏民呆呆地看着章志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隆章在整个事件里的确吃了很多苦，也受了很多的折磨。但是最后的结局他也不能做主给他一个身份，毕竟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可是听到章志雄这么毅然决然地说出来，刘宏民心里不禁颤抖了一下。

　　章家两代人都因为这个Z集团承受各种折磨。如果他们这次再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他真的是对不起章家一家的付出了。

　　刘宏民深吸了一口气，道：“等案子结了，我会向上级领导请示，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安排。”

　　章志雄白了白眼睛，哼了一声：“最好说到做到。”

　　“混蛋！”刘宏民突然大声吼道，“不要以为你做了队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能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我也能把你拉下来！”

　　听到刘宏民这么大声，章志雄也心领神会，马上戏精上身的模样：“那又怎么样！晓宇死得不明不白，我为他找出真凶怎么了？不就是打了一个小混混吗！不打他，他能说出实话吗！”

　　“那你也不能滥用私刑！”刘宏民呵斥道，“这个案子你也别参与了，警员证交出来，你回去好好思考一下吧。”

　　“思考？”章志雄冷笑了一下，“我TMD要什么思考，老子不干了！我回我老爷子的公司当个二世主都比在你这里强！”

　　说完，甩下他的警员证，转身出了办公室。

　　出了门，看到众人都立在走廊上看着他。

　　苏赫瑜端着水杯走过来，道：“年轻人不要那么气盛，有什么事，心平气和的说，有什么说不明白的？”

　　“说不明白？”章志雄回过头，瞥了一眼刘宏民的办公事，“你跟他说明白去吧。我辞职不干了。就这么简单。反正我家老爷子也不想我当警察。”

　　说着，他满嘴地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之后的日子，整个警局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都有。

　　有说章志雄知法犯法的，有说章志雄作风有问题的，也有说他是找理由去当卧底的，当然，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因为真不知道刘宏民到底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证人，证明了章志雄打人的事，而且照片、视频甚至录音都有。

　　事件在网上发酵得越发地激烈起来。

　　赵隆章看了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这是打算做什么？”赵隆章看着网上的流言，有些担心。

　　林凡却哼笑了一下，道：“做什么？你还不明白？”

　　赵隆章心里一颤，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他微微侧了侧头，偷偷看着坐在沙发里的林凡。

　　他似乎对于这个热搜似乎还很热衷，所有的注意力全在热搜的评论里。

　　赵隆章长叹了一口气，将身子抛进电脑椅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显示屏里大大的新闻标题：“刑警当街殴打路人，是什么让优秀的刑警变成凶残的暴徒。”

　　他取下眼镜，在鼻梁上捏了捏，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捕风捉影，说什么的都有。

　　赵隆章不禁佩服起网友们的脑洞起来。

　　“欸，我说龙哥，你说，章警官他这么做到底是要干嘛啊？”林凡突然道，“他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赵隆章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章志雄了。

　　章志雄倒是觉得自己的选择再正确无比。

　　侯新华倒是觉得，只要是吴晓宇不在，能当街打人这件事，章志雄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所以，他似乎对于章志雄发生的事，一点也没有怀疑。

　　也正是章志雄这种冲动的性格，才让他能钻了空子，在章志雄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和窃听装置，从而了解了警方很多的消息。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允许章志雄在警方呆那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只是自从吴晓宇出事后，似乎警方也有意让章志雄远离这些案子，反倒让他少了很多信息的来源。

　　可利用的资源减少，章志雄也没有必要留在警方。

　　所以，他一直觉得，唐宁这事，做得很不妥当。

　　唐宁倒是觉得没什么。

　　“你那个儿子，我可从来没把他当成弟弟。”唐宁坐在怀形的沙发里，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一脸的不屑地说道。

　　侯新华看着唐宁这沉迷的模样，脸色很是难看，可是却并没有爆发出来：“我也没想让你当他是弟弟。你知道我养着他的作用。”

　　“那又怎样？他……”唐宁不以为意，刚说一句，却突然暴怒地一巴掌扇在伏在自己跨下的女子脸上，“TMD，你TM牙磕到我了，明天我就让他们把你的门牙拔掉！”

　　那女子恐惧地伏在地上，一声声抽泣：“我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我会小心的……”

　　唐宁却根本不理会她，只是对旁边的人招了招手：“这玩意废了，可以拉去处理掉了。处理之前，你们看着办，别砸手里就行。”

　　那人一点头：“是！”

　　三两个粗壮的男子突然冲出来，便把那女子拉走了。

　　“你这么搞，以后你这里的玩什可就不够了。”侯新华看着那个被拉下去的女子说道。

　　“不够？”唐宁冷笑了一下，“我这儿不是有您在吗？货源不够了不是还有我那个好哥哥吗？”

　　侯新华白着眼睛看着唐宁：“就是因为你没有你哥稳重，才让我操这么多的心。你再这样，我以后可真不管你了。”

　　“不管就不管。”唐宁有些不屑，他斜着眼睛看着侯新华，“我妈生我之后，你管过我吗？”

　　侯新华抽了抽嘴角：“你也知道，我和你妈都有苦衷……”

　　“苦衷？”唐宁冷笑了一下，“有苦衷你们两个就有理由不管我？”

　　见侯新华不说话，唐宁没在逼问下去，只是叹了口气，淡淡地说：“行了，别一副欠人钱的模样，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也知道，你那个老婆容不下我。反正你都把她弄死了，我也不追究了。只要让你那个儿子别来找我麻烦就行了。”

　　侯新华冷冷笑了一下，站起身掸了一下衣摆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回了。”

　　唐宁目送侯新华离开后，对身后的男子道：“那个赵隆章最近好像没来啊？怎么着？这里的人他不打算要了？”

　　“先生是打算感受一下？”那男子很机灵，忙上前询问。

　　“叫出来吧！”唐宁冷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