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雄英半妖成婶之路》涌泉祭

28、Part·28

　　Part·28

　　爆豪胜己坐在校医室的板凳上，横着眉咬着牙，乖巧地张开双臂，让矮小的校医婆婆给他检查身体。

　　“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个□□故』，学校会想办法解决的，放心吧孩子。”
　　“什么都没碰，没有任何异常，突然就中了某个龙套的个性？”
　　少年笑得有点危险，可是这房间里唯一的人并不会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感到恐惧，没等少年开口，拿着助听器的校医婆婆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医用棉签，示意他张开嘴巴。

　　“嘛嘛~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个性，总有一个能在你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中招。”校医婆婆拿着手电筒，把少年的脑袋掰下来，仔细地检查着。

　　『不知道是哪个路人甲的个性，竟然是让受个性影响的人说“反话”，如字面意思一样，就是让人说出来的话和自己的真实想法完全相反，神奇的是在改变句式的同时语序居然不会出错，仅仅是表意和本意完全相反罢了。没有反义词或者没法直接加否定句式的句子就会被改成其他意思。』

　　“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
　　“没有，我很好。”
　　校医松开少年的脑袋，去掏桌肚里放着的“个□□故”申明单，一会要交给班主任的。

　　『所以要想表达出本意，就必须先在心里把自己要说的话否定掉，然后在张开你不听话的嘴巴。』

　　“小伙子反应不错嘛，中个性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要不是一开始你过来舌头都打结，我都不会相信你中了‘反话’个性呢。”
　　少年扬起头，笑得张狂（其实很扭曲）：“不然呢，也不看老……我是谁？”

　　“啊真厉害呢，年轻人真有活力，好事好事，既然没什么事了，你就赶紧去上课吧……”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像他这样这么快就完成转换，然后正常得和他今天早上骂他家对面那个扰民的养狗大户一样和校医聊天。』

　　『呵，如果是那个死书呆……』

　　“不会要让你可爱的女朋友等太久了。”
　　“好……？？是！她是我……！！！”

　　少年起身的动作顿住，一只手想抓住椅子上面的扶手却没抓住，整个人跌回了椅子上，他赶紧看了眼背对着他整理仪器的校医，很好，没注意到。
　　他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少年说话有点咬牙切齿，凶狠难掩，“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不管怎么样，不可以对女孩子那么粗暴啊。”
　　医生婆婆还在苦口婆心地说着长辈之言，并伸出手，手里握着一颗小熊糖果，柠檬味的。

　　『滚呀老子离开这扇门就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满脸炸裂愤怒的爆豪，风一样从到门口，路过恢复女郎的时候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掐住了糖果，道谢的声音细如蚊。

　　结果一开门，就看回到了站在门口背着翅膀的羽生，这个让他不想再来医务室的人。
　　对上了视线，对方向他点了点头，算是破冰的又一次尝试了——之前发现他的异常的时候，她也这么做了，更是在他打算置之不理的时候，是她硬拉着把他拉到了医务室。

　　『死缠烂打的，和废久一个鬼样！』

　　本来出于很多个性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一点，他并不想去医务室的——太丢人也不是吗？开学第一天就中了不知道是哪个路人甲的个性变成这个“言不由衷”的麻烦模样。

　　可谁知道在他表现出不满甚至是抗拒情绪，想要伸手推开少女的时候，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的后颈传来，如蛇口的吐息，轻微而冰寒，像是刀锋直指命脉。

　　可是等他转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再转头，撞入眼中的分明是少女略带谴责的目光。

　　然后那股尖利的刺骨感就消失了。

　　他确定以及肯定，她绝对没有看着他。

　　压下心底的不爽和他绝对不会承认的心虚和恐惧，他虽然抗拒，但是也没有再激烈反抗羽生了，甩开了羽生抓着他爪子，沉默着走去医务室，顺带把想跟进来的羽生“砰”地一声关在了门外。

　　……当然，被校医狠狠地教育了。

　　爆豪胜己看着羽生金色的眼睛，依然没有接受她散发出来的善意，冷哼一声，拿着校医开给自己的“个□□故”申明书，头也不回地往教室走。

　　羽生也不意外他的反应，轻轻敲了敲医务室的门，侧身进入，她特意停留了一下，才拉上了门。

　　“打扰了……恢复女郎。”

　　“哦呀哦呀，你就是校长先生说的羽生同学吧，真的是很漂亮的皮毛呀~”
　　恢复女郎，也就是雄英高校的校医满面笑容地看着羽生，眼神落在她的翅膀上，和有些人恶意和意淫的目光不同，仅仅是这样带着欣赏和赞扬的目光让羽生感觉十分舒服。

　　……那个“皮毛”的奇怪描述，大概是直接搬抄小白鼠校长的口语了。

　　但这么直白的称赞还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到底还是当十几岁的孩子当久了，慢慢地被同化了些，老是忘记自己其实已经是活了两世的人了：“校长先生已经给您说过了吗？”

　　“恩，说过了。”
　　老太太整张脸像是皱在一起的核桃皮，却沙软异常，眼睛弯弯的。

　　“那胜己的那个情况……确实是‘个性’引起的事故吗？”

　　“其实还不清楚。”
　　本来以为会得到肯定答案的羽生愣了一下，对于在医院混了好几年的她来说，算是久仰医学科奇迹——恢复女郎的大名，虽说羽生没有对权威的盲目信任，可……

　　不清楚是不是“个□□故”，就给学生开了个请假单说明情况，扣实了爆豪这次的异常是不知名的个性引起的，单就这样来看，可以说是枉顾医德。

　　可偏偏校医婆婆现在这么坦坦荡荡地对她说：她不清楚爆豪的异常是不是由个性造成的。

　　“……？”

　　歪着脑袋的小姑娘，疑惑表现得太明显，恢复女郎解释道：“我确实没法判断是不是个□□故造成的影响，本来个性就千奇百怪，个性来自于基因，刚刚的常规检查按照理论上来讲，是无法确认是否是个性引起的。”

　　“……”
　　羽生皱了皱眉头，感觉情况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个性医疗部门的个性判定……虽然身为医务从业者不该对一个学生这么说，但是真的，太主观了。”恢复女郎最后几个字绵绵长长，似在叹息，“缺乏严谨科学的判明系统和方法。”

　　羽生：……
　　小姑娘低头看了看地上蹦蹦跳跳的勿怪，又看了看医务室上面缠绕的丝丝点点的阴郁之气，还有明明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但是恢复女郎对他毫无察觉的男人，决定还是把“这个地方都有妖怪了还有什么科学严谨的事儿”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就，就算是彼岸的事，也是有科学规律和依据的，只是我现在不太了解而已。』
　　『对，是自己还不太熟练罢了。』
　　羽生暗自点了点头，自己否定了这个世界没有科学性的观点，之后便想认真听年过半百的老人说话，可是脑袋里有些晕乎乎的，还是扩散了思路：
　　——由个性研究医学的方法的不严谨，到她之前做过的关于个性起源的假设；
　　就这假设，联想到了那些个妖怪灵物的那些奇异能力和个性的相似处，大胆把这俩放一起比较了一二……她见过的妖怪，无意不有一些奇妙的能力，有能祈雨的，又能变大的，也有像恢复女郎的个性那样能医人的……
　　妖怪啊，妖怪……
　　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团团妖怪，因很欢喜自己给的，在小摊子上买的镭射糖纸，小心翼翼压平收入了它漆黑的身体里之后，回报给了羽生满头纷纷扬扬的花瓣。

　　粉白的一簇簇，喜人得绽放开来。
　　从嫩芽，到花苞，再到锦簇。

　　它的手上，像是轮回了一整个春天。

　　喉咙里，咕咕噜噜地说了些什么。

　　『￥%#……』

　　这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

　　…………………………
　　……………………
　　…………

　　羽生晃了晃脑袋，终于把自己从落英缤纷的回忆里抽离了出来。
　　恢复女郎还在那里滔滔不绝：

　　“……这就导致，很多在过去可以说是灵异的事件，都被传成了『个□□故』……唔，大概电视上报道的百分之十左右的事件，都是那边的居民干的吧，在没有个性的时代，这个比例还会更高些。”

　　“恩……恩？？？”
　　『等等校医老师你说了什么？？？』

　　“这就需要鹤田同学，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排除这种可能性，之前都是贺茂酱负责这块的呢，可是上次人事调动好像已经把他排除了，校长把你加上去了。”

　　“您都知道了？”

　　“恩，大概吧，都是听贺茂酱和校长说的呢，吼吼吼~~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可是不知道这所学校怎么了，也许是学校都是这样只是我之前没注意到，而贺茂酱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阴阳师家族继承人，才让我发现了破绽，”老校医似乎陷入了什么有趣的回忆，笑得咯咯响。

　　“对了，羽生呀……”
　　她的心情很好，把称呼从“鹤田同学”改成了更为亲密的“羽生”，“你是普通科G班的吧，班主任是13号啊，那就没事了……反正你现在也已经迟到了，不如来和我这个老婆子多说说话再走吧。”

　　“来，坐这边，顺便我们再来谈谈，关于你想怎么处理这次的‘个□□故’的事情。”

　　“好的。”

　　“在那之前，我听校长说，你也有类似于式神一样的存在？虽然我看不到，但是就在这里吧？”
　　恢复女郎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兴奋，跳上椅子后晃着脚说道：
　　“能给我描述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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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操人使没骨头似的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看着班会课后到处走动着结识新同学的同级生，对于社交之事毫不在意也毫无兴趣的样子。

　　“你好，你的头饰很很可爱耶，在哪里买的？啊！我是佐野百合奈，叫我百合奈就好啦！”
　　“哈哈哈，你好……”
　　有两个女学生在旁边聊天，其中一个初次见面就开朗地拉着了另一个的手，夸奖着对方的头绳。
　　不像是初次见面的人，倒是像相识了许久的老朋友。

　　他在原地半阖着双眼看了一会儿，手指无力地敲了一下桌面，之后以肩膀带动手臂，以手肘带动手掌，一点一点把自己支撑起来，这仿佛用尽了少年的力气般叹了口气，手插在西式外套兜里。

　　走了。

　　引来了旁边同学的注目。
　　但他不予理会。

　　走出吵吵闹闹的教室之前，他还看了一眼教室里唯一的空位。

　　——这个座位一直都没有人坐，只是班主任，那个胖乎乎、不，应该是穿得胖乎乎的班主任就哼哧哼哧地背着学生的书包来到班级，艰难地举着书包，扭动着自己肥胖的太空服，像是在钢丝上跳芭蕾的舞者，费力的想要钻进对他来说过于狭小的课桌走道。

　　最后还是学生接过了书包，放在了那个中间靠窗的位置上。

　　动动脚指头都知道这是谁的，尤其是那个书包上还有一个用黑色羽毛串起来的饰品。

　　『哇哦，我都不知道那家伙这么大的脸，开学第一天迟到，书包还是班主任拿过来的。』
　　心操人使趴在教室外的窗户上，看着外面。

　　说实话因为个性的原因，初中的他在班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毕竟谁也不想和能轻易控制自己的人说话，即使表面上客气，心里也一定是隔阂的。

　　所以，他对能正常和他聊天的羽生，是确确实实放在了能成为朋友的那一栏里面。
　　所以，当胖嘟嘟的13号老师说那个没到的同学就是羽生的时候，他其实是很高兴的。

　　但一个上午过去了，也没见到本人来到教室。
　　倒是成了这些新同学之间用来拉近关系的话题：

　　“哎，你知道那个一直没来的学生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看那个书包，上面那个饰品是女生会用的吧？应该是女的。”
　　“这诶女孩子吗？稍稍有点好奇呢……会不会是美女呢？”

　　『所以说……』

　　心操人使的小拇指绕着耳廓穿了一圈，又放下。

　　『人呢……』

　　眼珠子一转，就看到那个一上午不在教室的人，正蹲在走廊尽头，对着一面墙沉思。

　　“……你在干什么？”
　　“这怎么办……啊，这不是心操君吗？”

　　靠近去看，很容易地就被少女发现了，二话不说用爪子拉住他的手往墙上拉，力道大得少年瘦弱的身板一个踉跄。

　　“啊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注意，”羽生抱歉地笑了笑，“你这个假期还是没有好好锻炼吧，怎么感觉你好像又瘦了？心操医生没有说你什么？”

　　面对对方看似无意实则博有指向的问题，心操·就是不去锻炼·认为锻炼没用·但是被老妈盯着·人使决定什么都不说。

　　看出少年多少有些抵触这样的话题，羽生也就没继续问了，她握着心操人使的手腕，将他的手贴在了空空白白，平整地刷着白漆的墙上，说：

　　“心操君，能帮我个忙吗？”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干什么？”
　　心操人使看着自己被按在白白净净的墙上的手，有些无语。

　　“我想着要是你不愿意我就放开你了，所以，能帮忙吗？”
　　“那你倒是说你要我干什么呀？”

　　“抠一下。”
　　“？？？”
　　看着满是白漆的墙，心操觉得很困惑。

　　“不，这抠一下不把墙灰给抠下来一块？”
　　“就一下。”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握着他的手，微微调整了一下，好像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能抠下来一样。

　　“……”
　　看着空空白白·白白净净的墙面，心操人使陷入了沉思。

　　抬眼，总是无精打采的眼睛总算是认真严肃了起来，他看着羽生，说道：
　　“鹤田，我那个老妈子虽然老不正经，但是好歹在医院挺有权威的，到时候让她给你引荐一个脑科医生……”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羽生本来看到心操，心想着有办法可以试了的好心情一下子哽住了，连面上的表情都一僵，手上也一松，有些发愣地呆在了那里。

　　半晌，才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连原本明亮的眸都黯淡了下来。

　　见到如此，心操心里一紧。

　　“抱歉……我不该这么唐突的。”
　　这么说着，她完全放开了爪子，眼睛慢慢转动，就是没有看着心操。

　　“本来想着……罢了，没事，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吧，对不起。”

　　是她忘了，即使是相处得不错的人，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普通人。

　　羽生看着墙上那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纸，上面画着龙飞凤舞的凌乱图腾，字迹飘游，看起来杂乱无章，却隐隐有些规律在里面。
　　她从医务室离开后，就被告知这里有异样，过来寻找，就看到了大刺刺贴在墙上的符纸。

　　试了好多次也没能把这张纸撕下来，就连脱下指甲套，锋利的钩爪也没能划破纸张半点。
　　刀剑也无用，甚至连痕迹都没留下，这才让羽生蹲在墙角思考人生。

　　【“十分抱歉，主人……我本不是神刀……就连灵刀也……”】
　　【“不，没关系的哦，谁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这么说我还不是人类呢www我们都一样的。”】
　　【“主……”】

　　灵光一闪，会不会是只有完完全全的人类才能撕下这个鬼符纸呢？
　　羽生这样想着的时候，心操就来了。

　　“你在干什么？”他说。
　　依然是懒洋洋的，让人听了提不起精神来的语调，但这都不是事儿，重点是这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一刻，羽生眼睛都笑得弯弯的。

　　但是……

　　终究还是不一样。

　　他们看不到也理解不了……所以，以为能得到无条件信任的自己，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一个人。
　　那自己又在希冀着什么呢？

　　这样想着，羽生重新抬起了头，看向了心操。

　　“让你见笑了，下次，我不会在这么……这么无厘头了。”

　　『搞什么……』
　　心操人使看到这样的羽生，头脑风暴一刻不停，可愣是没明白羽生这样做的原因。

　　“那我先走了。”
　　无言地看着羽生转身离去，他还是没反应过来。

　　“哎……”
　　少年叹了口气。

　　“鹤田，等等！”
　　“？”

　　转头，那个少年慢慢地蹲了下来，面上是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手放在之间羽生按住的那块墙面。
　　即使在他眼里，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