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雄英半妖成婶之路》涌泉祭

15、Part 15·哑巴（终）&淤泥事件

　　提要：我已经，不想再…… 成为“帮凶”了啊。

　　风，在脚底呼啸。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学生不是在操场上运动、参加社团活动，就是早已回家，而这里又是教学楼背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一个少年，正欲将自己的全部重量交给地球。

　　可是，有人阻止了他。

　　少女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大半个身体悬空。
　　几乎就要和少年一同下坠。

　　绿谷出久单薄的身子像是旗帜一样在空中摇晃，他的后衣领被死死地握住，很是惊险地打断了他的自由落体运动。
　　就像是一个被挂在墙上的人偶（Deku）。

　　老实说，羽生现在很不好。
　　慌乱之下，她磕破了自己的膝盖，额头被断裂的铁丝网隔开了一个小口子，勾住栏杆的右腿，被断开的铁丝线头划开，并深深地刺入了皮肤。
　　但羽生眼睛里，满是少年不吭不响的墨绿色后脑勺，一如她多年所见的那样柔软卷曲。每次看到他，心情就会变成夏天的橘子味冰汽水，清凉而舒心。
　　但现在……

　　『是我的疏忽……』
　　『明明有那么多的迹象摆在面前……』
　　『那么多……』

　　黑色的妖怪。
　　课间的争执。
　　和明显是在安抚她情绪的少年，有着微弱的，苦涩的情绪。
　　就连对着她笑，都是勉强的模样。
　　……
　　『可是自己却对这些都……』

　　【——视而不见！！】

　　汗水，沿着少女光洁的下颚滚动，途径咬得发白的嘴唇，落入了风的怀抱，最后归于尘土。
　　很快，就在地表蒸发。

　　羽生现在真的不好。
　　她鹰爪似的手为了及时抓稳少年，用的速度和力气几乎是她目前能达到的最大值。
　　之前为了清理浮毛而摘掉了保护套的手露出的尖锐指甲，划伤了少年的后颈，缓缓冒出血丝的皮肤让羽生多少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割到动脉。

　　但是尖锐的爪子割破了对方皮肤还没完，还一并刺破了少年的白衬衫和黑色校服的领子。
　　羽生能清楚地听见衣料承受不住拉力而发出刺啦声，手上的少年正在慢慢地往下坠。

　　为了抓紧，她不得不放下勾住栏杆的左手，这只手没有脱指甲套，更加用力地，连同少年黄色的书包把手也一同握紧。

　　少年其实不重，即使加上书包的重量对于能徒手砸断椅子的羽生来说也还好，但是羽生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危险——小腹以上都在墙体之外，重心全部浮空，只靠着双脚扣住还完好的栏杆。
　　重心，在外面。
　　这样的姿势，根本无法使劲把少年拉上来。

　　最糟糕的是，少年现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
　　…………出久。

　　羽生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光是固定住自己的身体防止自己和幼驯染跌落，就已经占用了她全部的气力。

　　『要是早点发现的话……』
　　『要是能早点注意到的话……』

　　眼前的画面逐渐蒙上了水雾，慢慢地看不清少年的轮廓。

　　『要是你能，再仔细一点的话』

　　【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

　　发白的嘴唇微微拉开，她一时间有好多的话想说：

　　『世界明明很美好啊，你为什么不想活了？』

　　——可是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前段时间假肢男踩在黑蜥蜴先生身上的那几脚，现在仿佛又踏在了自己的心上，生疼生疼的。
　　医院里结标淡希无神的双眼，病房中沉默地望着窗外的白发背影，同学们嘻嘻哈哈笑着，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手指，那家写着“异形和狗禁止入内”的门牌，还有那个在最后的最后，男人拖着他报废的假肢，翻身越过窗户前，撇过来的那一眼。
　　憎恶，扭曲。
　　和不可忽视的贪婪。

　　明明那个时候，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但唯独对这个眼神，记忆犹新。

　　此刻，少年面前的那个黑色的妖怪，可能是吃到了羽生难掩的负面情绪，变得更为庞大，长出了桶粗的尾巴，在空中盘绕，扰乱了澄清的空气。

　　——这个世界很美好……才怪嘞！！。

　　『你连死都不怕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害怕的呢？』

　　——不不，不对。
　　这世界上，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可就连“死亡”，在现在的羽生看来，甚至可能意义比一般人理解的更多一点：死后，你可以迎来你这一世的第二次生命，你可以活在流魂街，可以和那些可爱可亲的人们再次成为“家人”。
　　所以，死亡并不可怕。

　　可是，这应该是值得人高兴的事，但对于羽生来说，却是一种苦涩。

　　羽生动了动喉结，但喉口干涩，咽下去的，只是一口包着空气的泡沫：
　　『你就这样起了轻生的想法，这也太不负责任，太自私了吗？』
　　『你怎么不想想引子阿姨，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你怎么……不想想我呢？』

　　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可我，根本就没有资格。】

　　我是那些明明应该注意到，明明应该去阻止事态恶化的人，可我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什么太累了课间睡了，什么在医院的学习工作太繁重了，什么我相信你很坚强一定能自己解决好什么的……
　　全部，全部都是逃避的借口啊。

　　【我根本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我是帮凶啊。】

　　我是一个“哑巴”啊……

　　泪水滴到少年低着的头上，粘在绿色的头发上。
　　瞳孔缩小，金轮中夹杂了血色。
　　羽生感觉到手里的重量在慢慢地下滑。

　　心，
　　都提到了嗓子眼。
　　……
　　………………

　　这个时候，少年好像回过了神，只一瞬就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所以，自己现在是已经死了吗？他看着悬空的双脚。

　　原来死了，就是这样悬在空中，脖子和后颈都有些痛……这是当然的吧，他毕竟是跳楼的啊。
　　而且头上还有点凉凉的，好像有水滴了下来。

　　“……？”为什么会有水呢？
　　绿谷呆了呆，木着一张脸抬起了头。

　　一张哭得双眼红肿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眼里。
　　啪啦啪啦，少女下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她白着一张好看的脸，泪水如泉涌一般夺眶而出，滴到了绿谷出久的眼眉之间。

　　他睁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是已经……为什么羽酱会在这里？』

　　有一滴眼泪，一头扎进了少年的眼睛里。惹得少年使劲儿眨巴着眼睛，将这滴泪挤出晶状体，挂在了自己的睫毛上。
　　也多亏这个动作，让绿谷混沌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等等？！是羽——？！！

　　他这才慌乱了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这才慌慌张张地把手抬起来，想要抓住对方勾住自己后衣领的鹰爪似的手。

　　『本来……已经决定好了的。』

　　但是……

　　『但是啊——』

　　也许是碧蓝天空上，那架拖着棉絮般柔软云线的飞机过于美丽。
　　也许是少女逆着光的脸庞过于朦胧梦幻，也许是少女眼里金色的、名为“期许”的目光过于耀眼，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光景。

　　让他觉得，即使命运早已注定残酷，但也想要去多看看这个世界。
　　【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
　　脑海中嗡嗡作响，他惊惶着，终于握住了少女触感硬实的手爪。

　　『但只要一刻 ，就这一刻 ……』
　　『尚能喘息存活的话』

　　【我也……想要活下去啊！！】

　　少女也在这个时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松开了已经出血的嘴巴，声音嘶哑着大吼：

　　“相泽老师————！！！”

　　有人应声而至，手里凝聚着白光，轻声念着“墨器！”踩着楼顶的灰尘而来。
　　白光化作一本砖头大的书本，直接给了黑色的大型妖怪当头一本，把后者打出了眩晕。

　　来者把书砸出去后动作不停，一手扒住栏杆，一手用力拉起吊在楼外的少女，力道之大连带着她拽住的少年都被拉了上来。
　　并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呼。”
　　才刚到学校，就远远地看到教学楼上盘踞的巨大黑色妖怪，眉毛一挑心想最近“时化”又严重了的土地神相泽老师，还没有好好放松一下奔波了好几所学校而疲惫的身体，就听到了熟悉的少女的声音。
　　当即身形一闪，落到了天台，直接把自家神器给砸了出去。

　　最近的学生，是不是都有毛病？？

　　抖了抖袖口的灰尘，瞪着死鱼眼看着抱在一起的两学生。

　　因为位置原因，摔下来的时候，少年是在羽生的上面，而羽生，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这个比她矮半个头的少年圈在了怀里。

　　羽翼都在颤抖，浑身都是冰凉的——被吓得。
　　看到怀里的少年原本迷惘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耳边黑色的妖怪不满的巨吼震耳欲聋，羽生又抱紧了些许，能感受到对方鼓动的心跳，竟让自己如此安心。

　　……却也愤怒。

　　“……羽酱？”
　　少年回过神来，脸埋在少女柔软的胸前，声音都有点闷闷的。
　　他本想抽出不知什么时候被反握住的双手，却不想根本抽不出来。

　　“……是谁？”
　　“诶？”

　　疑惑没有得到回应，羽生喉咙里开始发出一连串难以理解的声音，抑扬顿挫，像是在哼唱一样，金色泛红的眼睛略过绿谷出久的肩头，看向一片虚无。

　　以为能吃上新鲜生灵的黑妖怪，正暴躁着甩动自己的尾巴，却不想被一个手持短刀的小少年，自胃部划开，对半而亡。
　　化成颗粒，消失不见。

　　最后，小少年对盯着他看的土地神笑笑，敬了一个礼，又落到了视野范围以下，被早就等在下面的墨器捞了上来。
　　就像刚刚小少年把变成神器的他捞上来一样。
　　“我的神让我传一个话，”神的神器礼貌地笑着，对着短刀少年和爆豪胜己（未来式）说：“这里不属于你们，速速归去。”

　　另一边，天台上的土地神相泽老师按住了羽生的肩头，神色凝重：
　　“鹤田，不要干傻事。”

　　可羽生没有回应他，只是松开了握住绿谷出久的手，轻轻将他推开，安放到地上。眼神忽明忽暗地看着他脖子后面，被自己不小心刮伤的地方，还有被扯烂的校服。
　　转身欲走，却被土地神老师拉住了手腕。

　　“鹤田，你刚刚和妖怪说了什么？你想去干什么？”

　　羽生咬着自己已经出血下唇，甩掉土地神老师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台，关门的声音大到震得地板都在抖。

　　这下，天台上只剩下土地神相泽老师，和绿谷出久。
　　少年的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无措，一脸蒙圈地看着他。

　　哦，一开始，他就没有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绿谷看得到他。

　　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届的学生可真难带。
　　久违地感觉到了身为班主任的头秃。前地缚灵·现土地神的相泽清老师在学生面前蹲|下，露出一张堪比龙猫的诡异笑容：
　　“来吧，绿谷同学。来和曾经是班主任的我聊一聊人生吧。”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一定能帮到你的。”
　　绿谷身体一抖，抬起朦胧的眼睛看着这个自称“老师”的人。

　　咦？学校有这样的老师吗？少年疑惑着。

　　……
　　………………
　　………………………………

　　我们将时间加快。
　　来到了离学校不远的商业街，长指和刈君冒着冷汗退开了好几米远。
　　他们面前，是僵持不下的两位折寺风云人物。

　　“你他妈……”爆豪胜己都快气吐血了，脸上的表情配着一个爪印极为可怖，手上炸开了威胁的爆炸，“莫名其妙地又来找我当出气筒吗？！！！”

　　【『坚信自己来世一定能具有‘个性’，然后从屋顶上来个狗爬式的一跃！』……这样的话，你居然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从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勿怪那里得知一切事情经过的羽生，红着还未消肿的眼，死死地盯着爆豪胜己，扯开了一个嘲弄的笑。

　　“你居然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话还没说完，意外，猛然降临。

　　泥泞的腐败的淤泥像是有意识一般席卷而来，像是旋涡一样将羽生和爆豪围在了中间，羽生这才看到，四周都是让人不安的黑暗气息，淤泥处尤为严重。

　　“！！”×2

　　“啊啊啊啊……是有着优秀个性的隐形蓑衣啊~”
　　有人的声音从淤泥凝聚而成脸上传出，大到吓人的巨口直直地向爆豪胜己冲去。

　　羽生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开了席卷而下的淤泥，可是一看请这些淤泥是冲着爆豪去的，又硬生生止住了后退的步伐。
　　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的身影，被淤泥完全掩盖。

　　“胜己——！！”

　　心头涌出的，是焦躁和不安。
　　羽生注意到几乎就要腿软坐在地上的长指和刈君，暗骂了一声他妈的，对着那呆住的两国中生吼道：
　　“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BOOM——！！！”
　　爆豪胜己的爆炸产生的热浪，直接将羽生拍在了墙体上，撞在冰冷瓷砖上的部位疼得发麻，她这个时候还能自嘲一下——她揍爆豪揍到墙上，和爆豪这一下把她掀飞撞墙抵消掉了。

　　咬紧了牙关，羽生对着那两个跑到安全区的少年嚷着：
　　“快报警啊！！”

　　爆炸声吸引了周围的顾客的注意，开始有人往这边聚集。

　　……woc。羽生又爆了粗口。

　　只一会儿工夫，羽生就发现自己被爆豪的爆炸燃烧起来的火焰团团围住，想向前一步，都会被滚烫的火焰逼退。
　　印着火光的金瞳看着正在和个性是“淤泥”的犯罪分子抗争的爆豪胜己，有愤怒的，痛苦的，和愉悦的、恶意的情绪交杂在一起。

　　羽生拽紧了锋利的手爪，再次抬眼，眼神却变了。
　　至少要等到警察和英雄过来。这样想着，开始观察起能拖延时间的方法，什么都好能干扰这个罪犯的动作就足够了。

　　给警察和职业英雄……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羽生深吸了一口气，肺叶里全是爆炸产生的灰尘和热浪。

　　淤泥……半液体啊，物理攻击没什么效果。
　　火焰……看他这样不惧胜己的爆炸，看来也是一个免疫火的家伙。

　　啧，好一个麻烦。

　　『虽然你是一个说话不经脑袋，脾气还差到像厕所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的一个……』
　　『一个让人看到就想揍的混蛋！！』

　　羽生注意到他们头上有很多悬挂的广告牌，小巷两侧有许多阳台和窗台的栏杆。心下有数，估摸了一下距离，张开了勾状的手爪。

　　对着肆虐的淤泥，露出了一个恶役的笑容。

　　【但这些都不能成为我对你正在遭受的苦难，视而不见的理由。】

　　全身的羽毛都炸开，像是孔雀开屏一样，灵活的尾羽笔直地立起。

　　『我已经，不想再……』

　　『成为“帮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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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羽生逐渐咔化ing
说真的，这样很能鼓起自己的勇气。——by小黑鸟
【本章相关|可公开情报】
1.土地神相泽老师的神器——墨器，武器化是一本牛津高阶英日词典。
钝器打人可疼了www
2.妖怪不是出久自杀的直接原因，黑妖怪是吃负面情绪壮大自己的，平时生灵的毛都舔不到。
是因为出久有了轻生的想法，才会引来妖怪。
3.emmm大概没了，下次更新再说吧
【评论区】
wwww谢谢你们，我以后还是直接在评论区回复吧……都打在这里我有点累【趴趴
话说喜欢的话，或者有什么感受的话留个评论哦，我会更有力量写出质量更好的文哦！！
感谢收藏和评论的你们www都是小天使
爱你们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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