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相离》M416

1、为何我总是在忧愁中感到快乐

　　那一天，是南方雨季里难得的晴天，再过几天就是清明，上班族们都在为多休息一天而感到愉悦，空气里都散发着轻松的味道。像是早上的早高峰也没有那么堵了，地铁的汗臭味也减轻了许多，类似这种错觉，常常会发生开心的人身上。

　　深夜的上海也是这么繁华，霓虹初上，灯红酒绿。所有的颜色在这都能见到，连轴夜转，从未有熄灭的时刻。就算是夜间，也有人来人往的假象。远处的酒吧还未散场，人进人出，呕吐缠绵，消磨时光。在这里人们似乎都忘却了时间的流失，纸醉金迷，直到看到第二天的太阳，才会发现“噢，原来太阳也没睡，那我也继续嗨吧”。

　　接近12点，一家高档的法餐厅里走出一个高瘦的青年，卫衣加牛仔裤，一副学生样，朝气蓬勃的脸差点就让人信了他是个天真可爱的好孩子（虽然也有可能确实是）。

　　插好耳机，放起音乐，《the truth that you leave》。石雾皑喜欢这种透着淡淡忧伤的钢琴曲，重复的旋律，低吟浅唱。世人都喜欢听失恋的歌曲是因为得不到而感到不甘，得到了又忐忑，失去了又歌颂完美的爱情，叹息不已。

　　那石雾皑是为什么听呢？好像都不是。

　　记忆很模糊了，该是很久以前了，他似乎感受过，一种，目送着一个人走远，平静的心情。

　　你走了，我也不会死的。 那时候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当然了，谁从我的生命里走了我都不会死的。”石雾皑这么想着（你就嘴硬吧。），走到了一盏路灯下。

　　“叮咚！”

　　石雾皑看了一眼手机——“搞笑研究所根据统计数据研究得出太阳风暴的爆发与咸猪手比例正相关——某博推荐”。

　　“哼，无聊，不过——”

　　手机屏幕的亮光让石雾皑脸的轮廓在黑暗中显露出来，那双忧郁的绿色瞳孔太过于抓人眼球以至于常常会让人忽略这张脸的其他优点。他的影子在亮光下被拉长。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臀部——“好软”，低沉媚笑的男声，

　　“好软。。。”

　　“好软。。。好软。。。”

　　像涟漪一样回荡在石雾皑的脑海。在0.00001秒之间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接着眉间一蹙，他本能地迅速转身，那条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他长长的影子。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了！现在的流氓都已经不喜欢年轻女孩了吗？！喜欢我这种帅炸天的有志青年？？而且身手都这么好了？我回去就要关注“搞笑研究所”，研究结果非常可信！”

　　今年是2019年，距离第24太阳活动周起始时间2008年12月，现在刚好是第11年，一整个太阳活动周期，正值高年。也可能就是因为这，所以人心浮躁，车祸多了，杀人犯多了，连咸猪手都多起来了？“有那么爽吗？不就是摸一下？回去摸硅胶不也一样”石雾皑虽是个男的，但是这种事也是第一次遇到，心里不免有点膈应，骂了一句“merde”（法语：他妈妈）赶紧加快脚步赶回家去。

　　他不知道，在黑暗里，有个人因为他性感的小舌音而勾起了嘴角。

　　十二点半。“咔哒”，终于到家了。简单的收拾后，他走进了浴室。

　　“哗啦啦”，石雾皑喜欢洗澡，在洗澡时是最放松的，□□，放肆，自由。水珠从他的头顶滑到颈窝，到锋利又迟钝的锁骨，到不怎么明显的四块腹肌，到冰凉的地面。

　　他一个人住在上海偏远的一个五十平米的小公寓里，每天乘地铁上学要一个小时，公寓的装修很简单，几乎看不到什么色彩，简简单单，就像石雾皑一样。

　　照理说，一个普通的大二学生是负担不起上海一个小公寓的房租的。但是就在他十八岁的最后一天，12月16日，有个神秘人联系到了他，

　　——“我在孤儿院看到了你的资料，对你很感兴趣，决定资助你上大学的学费，而且我可以满足你一切合理的需求。”这个声音很有穿透力，清冷理性，让人听而不忘，石雾皑当即就记住了这个声音。

　　——“谢谢”石雾皑没有拒绝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不客气”，对方也没有拒绝接受他的感谢。

　　之后的每个月，石雾皑都能准时从银行卡里收到一笔钱，加上他每天在法餐管打夜工的收入，勉强可以支撑他的生活。他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属于他的私人空间，宿舍的拥挤不符合他的标准。从小在孤儿院的生活让他不自在很久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至少在以后他不会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

　　“当初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当做是狗屎没踩。”

　　他摸着黑从浴室里走出来，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沙发上开始沉思。房间里一盏灯都没开，只有窗外的月光让这个屋子稍微有些光亮。他不是喜欢黑暗，而是习惯了黑暗，记忆里的童年没有一丝光亮，他在黑暗里行走，前进，转弯，从没出过意外，他好像有天生的buff加持，从没摔过跤。孤儿院的阿姨们都夸他厉害，瞎了也这么厉害。

　　至于后来是怎么恢复视力的，他忘了，一干二净。而且为什么他的瞳孔是绿色的，也无从得知。

　　石雾皑熟练地回到床上又想起了一个小时前全身的鸡皮疙瘩，竟蔓延出一丝笑意。

　　半分钟后，轻微的呼吸声延绵不断。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叮咚！快来看看吧！搞笑研究所这么快又发布了第二项研究成果！太阳风暴的爆发加剧了地球上黑色物质的能量！各大专家对此提出质疑，真理究竟花落谁家？——某博推荐”

　　黑暗中的那个人看着石雾皑沉睡的脸庞，“让我看看今天你做了什么梦吧”

　　=================石雾皑的梦==================================
　　地点是《午夜巴黎》的那家小酒馆（小黑：你还真有情调）

　　石雾皑一人拿着红酒杯独自坐在吧台上，一副比林黛玉还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看就要演出“猛男落泪”的戏码。但是整个梦境的BGM却是这样的：
　　===
　　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
　　。。。
　　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你太美！尽管再无言。。。
　　===（小黑：他怎么这么闷骚？？？）

　　“好了，我知道我很美。。。”他拿着酒杯喃喃自语，接着一饮而尽，下巴扬起的弧度和酒经过喉结的吞咽声像是已经练习了无数遍，每一个角度看都是那么完美。

　　帅自然有帅的好处，比如说，连海明威都会来找你搭话。

　　“兄弟，艺术家的使命，不是向绝望屈服。而是找到一方解药，来对抗存在的虚无。”他拍着石雾皑的背，像是一个过来人。

　　“兄弟，你有遇到过咸猪手吗？还是一个月十几次的那种？”石雾皑淡淡地看着他，把这句话用刚刚海明威的语气一点一点地说出来，不看内容我还以为是什么金玉良言呢。

　　“你说什么？兄弟，别灰心。这就是你的现状，你对它不满意，那是因为人生本来就不是令人满意的。”海明威那副深邃的眼睛似乎很有感染力。

　　石雾皑却抛给了他一个白眼，哼，连咸猪手都不知道还讲讲讲，吵死了。（小黑：我就看你怎么骚【吃瓜，吐籽，吃瓜，真甜】）

　　“你知道吗，伙计！巴黎圣母院在2019年被烧了！我的卡西莫多失去了他的钟楼！太悲伤了！”维克多雨果放下了他的伏特加趴在海明威旁边的桌上抽泣起来，“为什么上帝要对他这么不公！他失去了心爱的姑娘还不够惨吗？他只剩下钟楼了啊。。。”

　　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上：“艺术家的使命，不是向绝望屈服。而是找到一方解药，来对抗存在的虚无。”（雨果内心：老海，你是没记住台词吗？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我来告诉你们怎么对抗存在的虚无吧！”此时石雾皑已经听不下去他们的对白，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健步走到他俩跟前，俨然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帅哥自带光环，blingbling闪光。

　　说着伸出左手抓住了雨果的手，雨果一脸懵逼，以为他要做出什么惊天举动，也许还能激发他的灵感再写出一本万世长存的书来，就任由他抓着手。

　　谁知，石雾皑将这一只茫然的手按到了海明威的翘臀上，三人以这个奇异的姿势僵持了三秒，石雾皑接着用右手顺手（真是顺手）拿走了海明威的酒杯，一饮而尽，“啪”轻轻地砸在吧台上——“这就叫咸猪手，当两只咸猪手相遇时，可以从对方身上找到熟悉又对立的感觉，然后就能从对方身上找到存在的意义，从而对抗虚无！”

　　老海和老果似乎被这歪七扭八的道理说的团团转，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海明威的手摸上了雨果的扁平的臀部，一种异样的气氛在这个酒馆蔓延开来。石雾皑看着这两个教科书里的人物被他骗的一套一套的，笑意已经到了扁桃体也被他憋了回去。看着形势不对想着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转身离去。此时，梦境的BGM变成了旁白：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小黑：你戏真多。）

　　“等等！这位大师，还未请教尊姓大名。”雨果用另一只手打算拦住他。然而没拦住。

　　“我叫石雾皑，记得念快点。还有，2019年的大火没有烧掉卡西莫多的钟楼，放心。”

　　然后这个高瘦的身影消失在午夜巴黎的雾气中。
　　==================梦境结束===================================
　　梦里的世界和现实总是有时差，几个对白的时间，现实里已经过去了一整个晚上，现在是第二天早晨6:28。

　　小黑也刚从石雾皑的梦境里出来，喃喃自语道：“石雾皑石雾皑石雾皑石雾皑石雾皑石雾皑。。。。。石雾皑，shi-wu-ai，帅？”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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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A：为何你总是在忧愁中感到快乐？还不是因为你石雾皑是个受！被人摸个屁股就高兴成这样。
小黑：嘿嘿嘿，媳妇洗澡的样子真好看。
先来占个坑，第一次在晋江写文，不定期更新hhh谨慎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