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五条猫和哒宰以后》纪橘

58、Chapter 58

　　Chapter 58/长期找男友，不找长期男友

　　时间仿佛在此时凝结，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

　　伏黑惠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深埋在胸前的脑袋，深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僵持不下的两人。

　　神山旬是站着的，他居高临下俯视着白发的咒术师，五条悟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那双璀璨的眼睛，那一片投射下来的阴影像是无声的抗拒。

　　在这一刻，伏黑惠像是感知到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端坐在沙发上的刺猬头男孩紧紧地抓住了扶手上的布料，连指甲的边角勾起了沙发的纤维布料他都没察觉，缝线嵌入了指甲与肉的缝隙，勒得指节呈现出一块充血的通红。

　　神经末梢的疼痛在伏黑惠的脑中远不及他接收到恐惧的千分之一。

　　神山旬抚上五条悟的侧脸，他的动作轻柔，指腹上传递来的热度都带着虚假的真实。

　　“你这样会吓到小孩子的。”

　　他转头对伏黑惠说道：“伏黑，你先去找楠雄吧，我还有些事要和你的监护人谈。”

　　伏黑惠如获大赦般地跳下了沙发，他头也不回地向出口跑去，在脚步即将跨越房间的界限前，他还是鼓足勇气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监护人正回攥住了神山旬的手腕，他指骨分明的大手根本无须完全张开，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人牢牢攥紧。他手背上的青筋浮现凸起，似乎使了很大的力，但神山旬的脸上并无痛苦之色。从虚张开的指缝中，透出的神山旬一小片手腕的肤色像是一抹晃眼的白。

　　接下来，衣料的摩擦声，和他们的交谈都没能再传达到伏黑惠的耳中。

　　房间的门合上。

　　咒术师攥住了神山旬的手腕，好像只要这样，这个人就不会离开般。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

　　几个简短音节的词语被他扭曲得不成样。

　　“一定要一个理由吗？”神山旬目光垂落在五条悟头顶的发旋上，逃避地不想去看他的神情，“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结束了。”

　　神山旬的语调平平，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到过两人的未来。

　　“再继续下去，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保持这样就很好，在我们互相厌恶对方之前结束，说不定还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啊……”他的手拨弄着五条悟侧脸的鬓发，“可不想做分手以后，前男友可以和好友吐槽三天三夜都吐槽不完的那一种类型。”

　　“什么叫没有结果？”五条悟几乎要被神山旬这样不着边的论调气笑，可是他一点都笑不起来，抿直的唇角连多余的一个音节都快说不出来。

　　“我们很快就能……”五条悟咬着牙说道。

　　他想不明白，神山旬能做到在朋友圈公开恋情，可以做到随他一起逃离家庭，去对抗一切反对的因素，他们只差最后一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神山旬就能毫无预兆、不带任何情感负担地抽身离去。

　　“但是我还没准备好。”神山旬很坦诚地说道：“这是我的问题，”

　　“对不起，悟，一辈子对我而言太漫长了，我没办法决定你是我最想要的那一个。”

　　虚假的官方说辞，假到五条悟都想要堵住他这张全是谎言的嘴。

　　五条悟试图拿出神山旬当初指责他的那一套堵回去，“你这样也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神山旬不解地歪过头，“我本来也不是那种会考虑你感受的人，我只是要求我的恋人考虑我的感受而已。”

　　“你双标！”

　　神山旬毫无压力地承认了，“我就是。”

　　保持完美恋人的外皮被彻底揭下，露出了恶劣无情的内里，神山旬还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安慰道：“你也别太难受，这是你谈过的第一场恋爱，但不会是最后一场。”

　　年少轻狂的咒术师没想到还是撞上了南墙。

　　往常的伶牙俐齿在此刻都失效，五条悟低低地问道：

　　“所以……还喜欢我吗？”

　　似乎没有想过到了这个时刻，五条悟会问出这个问题，神山旬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心脏的跳动仿佛都被刻意拉长放慢，他的脑中下意识闪过了和五条悟相处的种种愉快的画面，没等他从细节中揪出更多隐藏在其中隐秘的情感时……

　　五条悟倾身吻了上来，那些错综乱麻的想法顷刻在神山旬脑中消弭无踪。

　　他扣着神山旬的后脑，没了章法，啃噬着神山旬的血肉，唇舌迫切地想从这获得一丝一毫对于他这个人的眷恋。

　　“……不分手好不好？”

　　神山旬垂下眸，没说话。

　　五条悟终于还是泄了气，他瘫倒在沙发上，但仍旧固执地抓着神山旬的手腕，不肯让他有任何机会，像上次一样逃离他的身边。

　　咒术师挫败地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掩住了大半张脸，神山旬依稀能听到他的呢喃声，“……你完成了对吧？”

　　“嗯？”

　　“我的愿望。”

　　五条悟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所以你要走了对不对？”

　　神山旬有些意外，或许他们对彼此的了解真的不深刻，那些片面浅显的喜好他知道，但他永远不知道五条悟经历过什么，才到达了今天的这个地步，他的内心又究竟隐藏着什么。

　　他们只是相识了4年的陌生人。

　　神山旬看向了他放置手机的方向，手机屏幕亮起，正在桌上嗡嗡作响，“有一个好消息正在等你。”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五条悟咬牙切齿地念叨这个词汇，他恶狠狠地问道：“我连自己的愿望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完成的？”

　　“接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和我一起接这通电话。”五条悟拽紧了神山旬的手，“不要走。”

　　神山旬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和太宰瞒了我什么事？”

　　果不其然，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微动，他扬起了眉，蓝眸中那一抹锐利的色彩像是他固守的最后一层脆弱不堪的铠甲。

　　“我告诉你，你就不会走了吗？”

　　“等你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也不妨。”

　　“接吧。”神山旬扬起下颌，看着五条悟久久不动，他帮人按下了绿色的接通键。

　　“五条先生，出大事了！异能特务科带人将高层的人都带走回去审查了，还有……五条家的人被抓到违法限制学生人身自由也被带走了。”

　　电话中伊地知洁高的声音与神山旬离开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

　　*

　　一周后

　　神山旬躲人一向很有技巧，他没回家，名下任何一套房子都没有去，没用使用自己的身份入住任何一家酒店，更不会做出跑到国外避难这种丢人事。

　　他不过只是去朋友家小住了几天。

　　齐木楠雄行走在铃木家的宅邸里，他被侍女引到了一间卧室的门前。

　　他敲门走进卧室的时候，房间里拉着厚重遮光的窗帘，投影屏上正播放着时下赚取了不少家庭主妇热泪的恋爱剧。

　　神山旬正和铃木园子一起盘腿坐着看剧。

　　两个人看上去都没点富家子女的样子，两个人追了好几天剧，邋邋遢遢完全没有正形。

　　[我从咒术高专把你的东西取回来了。]齐木楠雄手中拿着几件物品，他在神山旬的身旁站定，[我去咒术高专的时候，五条悟不在学校。]

　　[据那位辅助监督说，他目前正在京都，忙于把那些罪行较轻愿意投奔于他的咒术师保释出来。]

　　齐木楠雄真情实感地说道：[恭喜你，完成他的愿望了。]

　　神山旬讶异地偏过头去，他似乎也没料到齐木楠雄会衷心地祝贺他，有些不太适应。

　　[这些都是辅助监督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五条悟找到了一把你可以使用不会变成人的咒具，还有这只……]

　　齐木楠雄一手提着一把太刀样式的咒具，要他说，现在也无须使用什么咒具了，家里那么多刀子精，随便带谁出来不能祓除咒灵呢？

　　他的另一只手中提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在笼子中仅限的空间内还游来走去的咒灵小蛇。

　　当然，铃木园子什么也看不见，她就奇怪地看着神山旬打开了笼子，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咒灵小蛇完全没有被影响到，或许它什么也不知道，欢快地神山旬的周身盘旋了几圈，熟练地在他的肩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贪婪地吸取着从神山旬身上泄露出的诱人气息。

　　铃木园子又看了一圈齐木楠雄带来的零散物件，问道：“这些都是你说本来要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一个白发帅哥送的吗？”

　　神山旬点了点头。

　　“你们分手了？”

　　神山旬又点了点头。

　　铃木园子手中捏着纸巾抽泣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嚎剧里人物的感人爱情，还是在嚎神山旬和五条悟那她都没来得及亲眼见证的爱情。

　　神山旬披着毛毯，抱着保温杯，鼻子上还塞着一团纸巾，他的目光没从投影仪播放的感人肺腑的狗血恋爱剧挪开，吸了吸鼻子。

　　他开口时，口腔黏膜糊一团，导致他说话时都口齿不清，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听上去滑稽又可笑。

　　“……我短时间都不想谈恋爱了。”

　　[那很好。]

　　齐木楠雄无比欣慰，现在就算是五条悟满世界找人，他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个目前还算老实本分神山旬交出去了。

　　交代完毕后，他踏步走出房间，里面又传来了欢快的背景音乐，似乎是那一对苦命鸳鸯又解开了误会，再度复合了。

　　齐木楠雄没走出两步，手机收到一条推送，出于工作需要，他将神山旬设为了特别关心，那边只要有动态他这边就能第一时间收到，方便他给人收拾烂摊子。

　　【神山旬更新了一条朋友圈信息——】

　　【长期找男友，不找长期男友。】

　　喀嚓——

　　齐木楠雄捏碎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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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旬恢复单身！！！
5t5说不说阿旬都要走，所以他没说，说了更没机会
阿旬脑回路就是，我之前还出于愿望需要和人谈恋爱
现在更好了，谈都不用谈了！
只撩还不用负责，这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