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经》白羊座张文君

3、修复

　　1

　　“补---锅---嘞！”

　　黄博勉强喊出这句祖祖辈辈做生意的口头禅，漫不经心地推着，携带了七十多斤补锅工具的永久牌自行车。车子芳龄三十，黄博刚年满十五岁。

　　补锅曾是一个兴盛的行业，黄家祖辈靠着这门手艺吃饭，娶媳妇，即便在大萧条时，也没饿死他们。以前，中国人很穷，东西坏了，第一时间是找人补补，不是再买一个，啥铁锅、搪瓷器皿、铝锅水壶，找每天都出现在巷弄里吆喝的补锅匠修补一番，又跟新的一样。

　　这行当随着大家富裕起来，逐渐被淘汰。

　　现代人都用电饭锅、高压锅、电炒锅，连农村都鲜少用大铁锅，市集里开了一堆修理家用电器的店，大家都喜欢把电器送到那去，补锅的生意更做不下去。

　　别说娶媳妇，活着都很困难。

　　补锅是一个时代的产物，也有人不愿放弃。

　　黄博的父亲黄林森就是其中一个。

　　补了大半生的锅，他早已割舍不下。

　　“爹，可不可以不喊噻，丢人，这里说不定还有我的同学。”

　　黄林森黑瘦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的一双白净的手，经受不住岁月的洗礼，早已像某画家画的肖像《父亲》，看起来像没有水分的烤鸭皮。

　　“爹嗓子坏喽，你帮我喊一天，以后就不喊你来。”

　　黄博撅起嘴，“爹，补锅过时喽，还不如去工厂找个班上，轻松还赚大钱。”

　　“爹老咯，做不动。”

　　“你这手艺，我可不学，没得前途。”

　　黄林森有些许落寞。

　　“不学就不学，我带进棺材里。你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娶个婆姨，你爹就可以放心地闭眼了。”

　　“爹，你又瞎说啥。”

　　黄林森摆手，“不说了，一会儿咱先去张婶家。”

　　2

　　“小博？”

　　童年十五岁，和黄博同年级不同班。

　　“童年？”

　　黄博尴尬不已，他忘了，童年是张婶的远房亲戚，平常节假日都会来玩，童年看起来很寻常，黄博却有些难为情，他一直很喜欢漂亮的童年，并且害怕童年知道自己家是补锅的，就不和他玩了，他百感交集。

　　“这位是？”

　　黄博立刻说，“他是补锅的，我正好路过，没事我就走了。”

　　黄林森看出了什么，叹口气。

　　“张婶在不，我来帮她补锅？”

　　童年还没开口，黄博早就跑没影了。

　　“小博怎么了，黄叔叔？”

　　“你认识我？”

　　“当然啦，我七舅爷十几岁时拜你父亲为师，算是你师弟，你们全家我都认识。”

　　黄林森放下工具。

　　“小孩子闹脾气，不碍事。”

　　第二天，回到学校，黄博的哥们王八搂着他的肩。

　　“你小子，咋不告诉兄弟，你祖辈是补锅的，你爸会补电饭锅不？”

　　黄博拨开他的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爸还是个骗子，全校都知道。”

　　“你都跟谁说了？”

　　“全校都知道啦。”

　　“你。”黄博的眼前昏天黑地。

　　黄博迅速地离开他，边走边想，到底是谁泄密，眼前是童年的模样，对，一定是她，只有她昨天见过他，而且，她好像早就知道，难怪一直不肯和她做朋友，原来....

　　她瞧不上补锅匠的儿子。

　　这时，童年也看到了他，朝他挥手。

　　他没理，此刻，他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和她翻脸，到时候连隔壁学校都知道他的出身，他怕再也抬不起头，每个人都会在背地里叫他“补锅匠的儿子”，表情嘲讽。

　　他捂着耳朵，跑开了。

　　童年错愕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黄博关上房门，一个人躲在里面听腾格尔。

　　“阿博，你出来一客。”

　　黄博无可奈何地走出去，黄林森手里拿着一款七八成新的手机，一看商标，华为P40，这正是他梦寐以求，求了他爹半年都没结果的手机，老爷子怎么突发善心了。

　　“爸，是不是捡的？”黄博一瞧，屏幕被划花了，背壳也有些松动，再瞧屏幕，居然还有一只猫作屏保，显然，他不是第一个主人。

　　“我帮吴婶补锅，吴婶的钱都在支付宝，你爹不会高科技，就把这个破手机给我，”黄林森笑得很朴素，“听说，这还是一款高档手机。”

　　“他不支持谷歌应用。”

　　“谷歌是谁？”

　　“美国高科技公司。”

　　“洋人的公司，没得就没得，儿啊，你要明白，洋人没有好人，想当年，你爷爷就差点被洋人杀死，”黄林森心情一下子低落很多，“洋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用的，他们没安好心。”

　　黄博这个年代的小孩没有家国情怀，是大部分许可馨之一。

　　“真给我了？”

　　“嗯，爹不需要。”

　　3

　　黄博再没心没肺也明白，他爹是舍不得花钱，好几千大洋，足够全家三个月生活费，爹也没有再婚的打算，之所以这么大年纪还不停地出去补锅，都是为了他，如今的中国女人胃口和航母一样大，造价昂贵不说，耗油、维护成本高，如果不是能生孩子，就是个一堆无用的昂贵器官组成的艺术品。

　　其实，在黄博出生一两年的时候，家里还是富裕的，有两套门面和三十多万存款。很无奈地，黄妈嫌弃他无能，背着他卖了门面，挟着巨款和隔壁开小店的王林私奔，再也没回来。

　　本想过清闲日子的黄林森只能重拾补锅的旧行当。

　　黄博深知父亲的不易，但还是无法理解。

　　看着眼前的华为手机，他既兴奋，又有些失落，他更想要一款未开封的新手机，如果是苹果就更好了。中国人崇洋媚外的毛病这么多年仍然无法改变，不是苹果有多好，是大家都想要。

　　黄博摆弄半天，虽然没有谷歌，手感仍然很爽。

　　突然，一个仿宋体的“酆都商城”出现在他面前。这是前主人下的，看上去是个购物网站。他下意识地点开，下巴都惊掉了，只有一个程序“才能”。

　　黄博苦笑，这唯一的app仿佛是对他的嘲讽，他十五岁，父亲没有让他吃过苦，当然，也没多余的钱，让他学才艺，惟一肯教能给的是家传的补锅技术，他又不肯学。

　　他一瞧，是免费的，就点了下载。

　　没想到，内存这么小，秒下。

　　黄博点开，页面漆黑如墨，他似乎看到一束光，射进自己的瞳孔，眼睛火辣辣地疼，才不过三秒，又没事了。他跑到卫生间照镜子，竟发现瞳仁是红色，两只眼珠子里都出现一个蝌蚪图案。

　　“写轮眼？”

　　不过，一眨眼功夫，又不见了。

　　黄博不停地对着镜子眨眼，又用手掰开眼白看，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昨天看了《火影忍者》，眼花了。

　　黄博躺在床上，偶尔还会很好奇。

　　如果是真的，这个叫“才能”的app到底给了自己什么才能？

　　第二天下午是体育课，王八拉着他坐在操场角落。

　　“兄弟，4班的老七让我跟你道歉，他不该把你家干补锅的事告诉李大嘴，那孙子唯恐天下不乱，嘴大吃四方，逮谁跟谁说，不过啊，兄弟，人家也没有恶意。”

　　黄博心咯噔一下。

　　这么说，是自己冤枉了童年。

　　该怎么办？

　　王八又说，“你喜欢的那妞也在上体育课，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

　　“咱们校好看的都在（2）班，给我们留的都是残花败柳。”

　　“不去，老李在。”

　　黄博手上玩着树叶，纠结着。

　　“我听说，她喜欢（7）班的曹亮，人家是学霸，长得像偶像剧男主，家里有权有势，连咱们女生看了都流哈喇子，你小子没机会啊。”

　　“我又没说喜欢她。”

　　“老黄，你还嘴硬。”

　　黄博继续撕树叶玩，攥在手心里，捏成粉碎，他不断把玩着，肚子里都是气。

　　“我听说，童年很抢手。”

　　黄博手劲上来，树叶碎成了渣。

　　他想看看刚才愤怒的成果，但在看到树叶的一秒钟，原本应该碎成渣渣的树叶，居然奇迹般的复原了，仿佛时光倒流。

　　他掐了一下王八的屁股，疼得王八大呼小叫。

　　“干啥？”

　　“我想清醒一下。”

　　“那你干嘛抓我屁股。”

　　“意外。”

　　王八还想说什么，突然站起身离开。

　　童年走了过来。

　　黄博心说，你小心真识趣。

　　童年走得更近了。

　　黄博盯着她的双眼，看到两只蝌蚪在游动，散发着红色的光。

　　“阿博，晚上有空吗，我想去科技广场玩。”

　　“有。”

　　“那，放学后在门口见。”

　　童年离开好几分钟后，黄博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我的才能。”

　　可是，这才能有啥用？

　　对这个社会来说，不能挣钱的能力，都相当于没有。

　　4

　　八天后，学校里举办联欢会。

　　短短八天，童年都是和黄博一起上下学，引得其它色狼同学羡慕不已，童年虽不是校花，不是班花，至少也算是一枚萌妹子，配黄博这一脸穷酸的模样，确实暴珍天物。

　　曹亮暗地里酸溜溜地说，我对这种口味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王八把这事告诉黄博。

　　“你小子手段高明，说，怎么办到的？”

　　黄博神秘地微笑道，“秘密。”

　　“联欢会，你参加啥节目。”

　　“魔术。”

　　“行啊，为了把妹子，连魔术都学会了，是不是在家练来着？”

　　“是啊。”

　　即使是好友，黄博也并不打算把实情告诉他。

　　联欢会一晃就到了。曹亮是个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作为第一个出场的成员，他的钢琴独奏《欢乐颂》大气磅礴，小小年纪，颇有大师风采，令在场的老师和校长啧啧称奇，皆赞为第二个郎朗。

　　黄博冷笑，要不是他爹有钱，这帮老师才不会这样拍马屁。

　　轮到黄博上场，没有掌声。

　　他一向不起眼，连同班同学都需要问隔壁才知道他是同班，还坐在她后面。

　　报幕员假装惊喜地汇报道，“接下来，热烈欢迎三年级（2）班黄博同学表演魔术节目《修复》。

　　大家以看笑话的心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白老师，这小孩成绩怎么样？”秃头校长一副嘲弄的表情，平常拍马屁惯了，有些驼背。

　　白老师小声说，“全班倒数，不会有出息。”

　　“听说他爸是个补锅的，难怪！”

　　“就是，就是。”

　　台上的黄博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可以想象，在这个学校，所有人唯成绩论，唯家世论，他早就看惯了。

　　众人亲眼看着黄博费力地扛着大锤子，用红色签字笔在花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将一个八十厘米高的花瓶在所有人面前砸碎，有几个在台下指指点点，我操，这么彻底，根本不可能还原，可是，这还没完，黄博窃喜地看着地上的碎花瓶，一锤、两锤、三锤....台下观众的表情除了幸灾乐祸，还有一丝鄙视，正当大家以为已经结束，黄博又使劲往下砸了一锤，然后鞠躬，报幕员此刻打算替他圆场，把节目改为《砸花瓶》，哪知黄博看穿了他的心思，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向观众鞠躬，道，“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黄博拿出一块巨大的黑布，一步步盖在一地的碎花瓶上。

　　“故弄玄虚，他以为自己是大卫科波菲尔。”

　　.....

　　当他揭开黑布，一个崭新的花瓶立刻出现在大家面前，花瓶上还有他刚刚写下的名字，全校师生都沸腾了，众人纷纷要求检查他是不是作弊，还有人要求调监控。

　　监控还原了真相，没有作弊，大家都证实，确实只准备了一个花瓶。

　　“什么鬼？”秃头校长眼珠子都要掉了。

　　“校长，是刘谦。”

　　“什么刘谦？”

　　“他是下一个刘谦。”

　　毋庸置疑，黄博的表演震惊了整个学校。有好事者将视频上传到了抖音等视频网站，受到魔术爱好者的热烈欢迎。

　　黄博笑了，眼珠子里的蝌蚪开始往回退，原来这能力真的有用。

　　5

　　关于黄博在学校成为风云人物的事暂且不表。

　　黄林森应一个老朋友之约，要去上海，手头上的活却排到了下个月，可，老朋友只能在国内待半个月，再相见，指不定已是隔世，正犹豫间，黄博洞穿了他的心思。

　　“爸，你去吧，补锅的工作，我替你。”

　　“你？”

　　“so　easy。”

　　“你会？”

　　黄博从房间出来，拿出一个一礼拜前坏掉的小铁锅。

　　“打脸不？”

　　“你居然修好了，这怎么可能，即使是你爷爷也束手无策啊。”

　　黄博自信地说，“爸，以后我养你，你的手艺也可以给我。”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修东西？”

　　“一个月前。”

　　黄林森自豪地看着儿子，“不愧是我儿子，以后，爹终于有指望了。”

　　“爸，你一共接了多少单，干脆我一次性补好。”

　　“那可不行，补锅是慢工出细活，不能随便，如果出岔子，是会砸招牌的。”

　　黄博说，“你要相信我。”

　　第二天，黄博走访了所有父亲提到的人家，一上午就干完了父亲一个多月的活。

　　不过，他也发现了能力的弊端，他感到头晕，还流鼻血。

　　“不能一次性消耗太大。”

　　第三天，黄家父子二人生平第一次一起去外地，坐在高铁上，恍然如梦。

　　“太棒了，爸，我早就想看航空展了。”

　　“我听说，他们最近会展出五个月前发射失败的航天飞机。”

　　“共工号？”

　　“对。”

　　“共工号”是一款备受期待的航天飞机，光研发就花了五年，总投资30亿，却发射失败，有证据表明，美国干扰了航天飞机的信号，苦于没有证据，美国又是赖皮狗个性，国家也无能为力。

　　“好可惜啊。”

　　来到上海某航天展，面对已经是残骸的“共工号”，百感交集。

　　“孩子，你记住，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将来，你一定要为国争光，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做贡献，不管西方给多好的待遇，绝对不要留学，不做汉奸，因为，你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人不做狗。”

　　黄博还不是很懂，只是勉强点点头。

　　“爸，我不留学。”

　　“你也绝对不要考北大清华。”

　　“没那本事。”

　　不一会儿，来了一批专家学者模样的人。黄家父子在一旁聆听才知道，原来，他们就是设计“共工号”的设计师、技术员们，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到惋惜、伤心和绝望。

　　一名叫杨维的总设计师头发花白，他都快哭出来了。

　　“如果能修复，老朽宁可自缢身亡，国家，我对不起你！”

　　一旁的技术员们连忙扶他起来。

　　“杨老，您别这样，我们知道，您已经够难过了。”

　　“是啊，这都是美帝的错。”

　　“中国何时能成为强国，不再受气啊。”杨维一屁股坐在地下。

　　童言无忌的黄博眨着眼睛说，“我会修。”

　　顿时，全场的人都看着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十五岁小男孩，笑出了声。

　　其中一名设计师说，“小朋友，这是航天飞机，不是模型，而且都毁成这样，就是覆水都这好修。”

　　“我没骗人。”

　　黄林森忙把儿子拉走。

　　“对不起，我儿子还太小，胡说八道，您别见怪。”

　　“爸，我真的可以。”

　　“别说了，这又不是锅。”

　　黄博下定决心，站在众人面前。

　　“你们跟我去办公室，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我能不能修好，自然知道。”

　　旁边的人都说，“小朋友，不要闹，叔叔阿姨还忙着。”

　　这时，杨维开口道，“小朋友，你要给我们看什么？”

　　“什么叫覆水可收。”

　　杨维说，“大家要让着小朋友，他们是祖国的未来。”

　　众人全当看笑话般去了办公室。

　　6

　　“这就叫覆水可收。”

　　众多专家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刚被泼洒出去，滚烫的开水一瞬间回到了杯子里，如果说这是魔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是如何做到？

　　“我知道你们还是半信半疑，”黄博顿了顿，“你们可以任意砸坏了这办公室里的东西，什么都行，我都能修复。”

　　杨维眼睛里闪着光。

　　“砸，都砸了。”

　　展馆馆长一听，吓得腿都麻了。

　　“各位，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当黄博说完这句台词，一个个被砸得支离破碎的物品被一一还原。这如果是魔术，那么，在大家心中，眼前的小孩就是一万个刘谦都比不上，一千个大卫科波菲尔也望尘莫及。

　　“这是超能力。”

　　黄林森是最不肯相信的那个人。

　　杨维走上前，眼睛里都是泪水，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跪了下来。

　　“你真的能修复共工号？”

　　黄博说，“应该可以，它太大了，需要时间。”

　　杨维说，“多少时间都行，这不仅仅是三十亿元的损失，而是十四亿中国人的民族信心。”

　　“虽然不懂爷爷你说什么，感觉修好是一件大好事。”

　　不一会儿，杨维擦干眼泪，对黄林森说，“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啊，谢谢你对国家做的贡献。”

　　老实人黄林森听不太懂，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国家级科研人员。

　　“不敢，不敢。”

　　杨维满怀希望地问，“何时可以开工？”

　　“现在吧，这东西太大，破损太严重，我每天只能修一点点。”

　　“需要什么工具都可以跟我们提。”

　　“那倒是有，“黄博呵呵一下，“小笼包子、馄炖、牛肉面、纯牛奶，如果有火锅，那就最好了。”

　　杨维和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你要是真能修好，包你吃一辈子。”

　　黄博苦笑着说，“一辈子就算了，偶然也换点牛排嘛。”

　　黄博站在“共工号”面前，专注地看着它的尾部，蝌蚪都跑了出来，眼睛也红了。不过简短的三分钟，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还差点流鼻血。

　　“尾部好了。”

　　“原来，这世上真有特异功能啊。”

　　杨维走上前，“小朋友，了不起啊。”

　　“没啥，就是修修补补，登不上台面。”

　　“太谦虚了。”

　　...

　　一晃就是大半年，黄博没有去上学，就待在展览馆，每天吃好喝好，都尽量满足他，而且，他的特异功能也被749局设为三A级机密，与一级文物同级，并限制他出国留学、旅游。

　　终于，“共工号”修复完毕，和之前毫无二致。

　　“你有什么看法？”杨维笑得快岔气了。

　　“鼻血流太多了，”黄博说，“不过，也有可能是澳大利亚牛排吃太多了，上火。到底是牦牛啊。”

　　不过，杨维还是叹了口气。

　　“我很担心呐。”

　　“你对我就放心吧，肯定像新的一样。”

　　杨维说，“不是大担心你，是美国，怕他们又出幺蛾子。”

　　“干扰信号？”

　　“是啊。”

　　“咱们不能先下手为强？”

　　“不行，他们会倒打一耙，如果破坏了他们的卫星，他们会找借口毁坏咱们其它的卫星。”

　　黄博说，“我还以为啥大不了的事，你们把他卫星毁了，我再给修复，谁看得出来？”

　　“是个办法，”杨维大喜过望，“只不过，你咋上去？”

　　杨维的眼神里都是不着边际的期待。

　　“我可不会飞。”

　　7

　　时间往后一年，四月二十四日。

　　这一天是黄博的生日。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黄博成为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宇航员，将在“共工号”飞升之前一个小时飞往太空。

　　当然，此事也是绝密。

　　电视上不会报道，给出的解释是，送一只猴子上去。

　　黄博日后看到把他当猴子的新闻，有些不开心，不过，看到国家给的奖励是一套在上海汤臣一品，免物业费时，一切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

　　当黄林森看着黄浦江昏黄的江水，流下了泪水。

　　他这辈子连住上自己的房子都不确定，而今，却住上了超级豪宅。

　　“我上一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

　　黄博想，不过是一个app的事。

　　后续的故事，大家也能想象吧。

　　黄博二十二岁，和童年结婚生子，此后，生了七个女儿。

　　生育的丰功伟绩就说这些。

　　事业上，他也颇有建树。

　　他修理的报废航天飞机越来越多，一两年后，他又开始修核潜艇、CV、SSN、DDG，只要是价值连城，修理费贵得吓人的，都会来找他，只不过周期过长，军队都得排队。

　　黄博苦不堪言，“你们这是要让我流血而亡啊，都排队。”

　　不知是什么风声，把他的事都抖了出来，八成是汉奸，美国NASA竟然通过白宫请求黄博技术援助他们的空间站、十一艘CV，里面还包含CV78（福特级航母）和航天飞机之类，白宫放话说，美国是发展中国家，希望得到大国帮忙，并开出了两百亿美元的天价援助费，没有上限。

　　此事，国家还没有表态，黄博给出了回应。

　　“我这还有三百架歼20要修，先排队！”

　　第二个发声的是俄罗斯总统。

　　“老美你别插队，我库兹涅佐夫号先修。”

　　.....

　　地下，酆都商城“才能”app客服部。

　　“小贺，你过来一下。”

　　贺欢欢屁颠屁颠地跑到了阎总高大宽敞、河景房的办公室。

　　“这个才能的能力是否过大？”

　　贺欢欢看了半天，自信地回答。

　　“阎总，一切都是按照地府质量监测局给出的能力测试标准，不信您去问他们，这仅仅就是一个普通的七等级修补能力。除了还原物体，其它都做不了。”

　　阎王摆摆手。

　　“看在这小子没有暴露的份上，这回就算了。”

　　贺欢欢拍拍忐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