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尼尔的龙》北冥魑

33、第三十三章 摩擦

　　在经过一整天和大半个晚上的奋斗，亚尼尔最终还是抄完了他的两遍魔法理论，结果差点睡过头错过第二天的课程，还是伯卡硬拖着他才在古老的钟声里踏进了教室。
　　奥丽弗很满意他这次能按时完成自己的惩罚，对于他在自己课堂上打瞌睡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他们今天也迎来了第一次的魔法药剂学实际操作，对于那些花花绿绿的魔法药水，伯卡表示完全搞不明白。
　　“初级元力恢复剂是最简单的魔法药剂，今天我们就从它开始学起……”顶着一头白发的药剂导师背着手从他们身边走过，语速也是慢悠悠的，“孩子们，不要对任何的辅助课程懈怠，在战斗中他们都能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有些对此不屑一顾的学子听到他的话都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杆，感觉有些心虚，对这种花钱就能买到的药剂，他们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好学的。
　　跟魔法阵和魔法卷轴不一样，前者有极强的辅助性，而后者就相当于魔法瞬发，虽然是一次性的，但却能在关键时刻起到重要的作用。
　　经过圣魔导的手篆刻出来的这两样东西甚至是超级大杀器，但是它们的珍贵程度也和作用成正比，通常都十分的难得。
　　而魔法药剂就不一样了，它对于魔元力的等级要求非常低，主要就是配比和原料上的问题，在市面上有大量的贩售，当然，作用和价值都是不等的。
　　这也就造成了这项课程并不怎么受欢迎，大多数学子的兴趣都不大，他们还是更喜欢那些对实力有增进的课程。
　　“我又失败了。”身边的伯卡在过程中再一次出现了错误，他多少有些挫败，导师在示范的时候明明看起来很简单。
　　亚尼尔之前其实也没有接触过这个玩意儿，王城里有非常优秀的药剂师，他们从来没有缺少过这种东西，也就不用自己去费心。
　　不过他的记忆力还不错，导师刚才顺畅的动作他都记得很清楚，除了原料配比，在注入魔元力的时候也有微妙的不同。
　　药剂学最难的地方就在这些细微的操作上，不能有半点出错，否则就要从头开始，很容易让人在过程中不耐烦。
　　他挥动魔法杖将最后一样药液糅合了魔元力放进瓶子里，药剂的颜色立刻呈现出非常漂亮的浅绿色，他还算满意的笑了笑。
　　“导师，我完成了，您要检查一下吗？”离他不远的地方先一步响起了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勒希伯恩正放下举起的手。
　　亚尼尔收回了视线暂时没有出声，对方的性格虽然讨厌了一点，但确实非常的聪明，如果他拥有伯卡这样的天赋，现在的成就绝对不止如此，这点他从来都不怀疑。
　　导师拿起他面前的药剂仔细查看过，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是很标准的初级恢复剂，你做的很好。”
　　收到夸奖的勒希伯恩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比起在这些课程上取得成绩，魔法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他抬眸看了眼还满脸愁苦的伯卡，目光黯了黯，在其它地方赢他，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太大意义。
　　亚尼尔把他的眼神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没有多说话，看来对方的胜负欲并没有因为一次失败而消失。
　　他晃了晃手里的药剂，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能够鞭策着他前进，只要他不在过程中迷失自己。
　　在下课之前，伯卡终于还是幸运的完成了他的药剂，紧拧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果然取得成绩是会让人愉悦的。
　　“勒希伯恩·博福特，你要为你的失礼真诚的向我道歉。”
　　他还没来得及把药剂拿给导师看，就先响起了一道带着些微恼的声音，他放下举在跟前的药剂，疑惑的看过去。
　　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勒希伯恩垂眸扫了眼打翻在桌子上的药液，抚了抚自己被沾脏的袖子，“你应该把自己的药剂收好。”
　　看他非但没有歉意反而责怪自己，那位学子显然被激怒了，他冷笑了声嘲讽，“因为冲阶失败造成的反噬，已经让你的身体虚弱到看不清东西了吗？”
　　勒希伯恩整理魔法袍的动作顿住，抬眸直盯着他的眼睛，眸底闪过晦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那名学子扬了扬下巴准备再重复一次给他听的时候，导师皱着眉头走了过去，目光在两人身上各扫了一圈，“课堂不是让你们争吵的地方。”
　　“尊敬的卫斯理导师，很抱歉惊扰了您，但是博福特失礼在先，我实在忍耐不住自己的怒火。”那名学子倒是没有被恼怒冲昏了头，还记得对导师欠了欠身表示歉意。
　　亚尼尔向后挪了挪，环胸斜靠在桌子上看戏，勒希伯恩那种脾气当然会在无意中得罪某些人，就算他的实力摆在那儿也依旧不讨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么大度。
　　跟他发生冲突的这位学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名字应该叫做安东尼·特里，是一位家族还比较繁盛的贵族子弟，天赋也还不错，性格少不了几分倨傲。
　　这样的两个人一旦产生了什么小摩擦就很容易把矛盾激化，毕竟谁也不是会向别人低头的那种家伙，这次应该有热闹看了。
　　“自己没有放好药剂，就不要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勒希伯恩斜眸看了他一眼，发出声不屑的冷哼，“不过也难怪你会懊恼，以你的本事，要做出第二份应该很难吧。”
　　“你……”
　　“好了，不要因为一些小事争执……”没等安东尼再说出什么，卫斯理就抬手制止，“你们身上该有的修养呢？”
　　“卫斯理导师，我没有要和他争执的意思，是他先找的麻烦。”看见对方一直恼恨的瞪着他，勒希伯恩微扬了扬下巴，“但是既然您开了口，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别的不说，这家伙惹恼别人的本事还是让我佩服的。”亚尼尔打了个哈欠，勾起唇角感叹。
　　伯卡听见这话侧脸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撇了撇嘴角，真想说一句可别这么谦虚，在这方面他真的不输给对方。
　　“勒希伯恩·博福特……”安东尼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他的名字，抬手就拍在桌子上，“我要向你挑战！”
　　他这话一出让众人都是一愣，本身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已，根本不至于发展到这种地步，更何况两个人之间的实力也有差距，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勒希伯恩眯了眯眼睛，目光缓缓的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对上他的目光嘲讽的一挑眉毛，“你是认真的？”
　　冲动之下说出这句话，安东尼确实是有些后悔的，但是对方这样的眼神却刺痛了他的自尊，他垂眸想了想，这家伙之前遭到反噬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们两个对上还不一定谁赢谁输。
　　“没错，我安东尼·特里要向你挑战，勒希伯恩·博福特，你敢接受吗？”在心里衡量过，他就抬头重新与他对视，微扬了扬下巴。
　　勒希伯恩没有说自己答应还是不答应，而是笑着侧头看向身旁，微欠了欠身，道：“卫斯理导师，您也听到了，既然刚好在场，不如就由您来做这个公证人吧。”
　　在瑞德克里不论有多大的仇怨，都禁止私自动手，否则就根据轻重程度来进行处罚，即便是决斗也需要至少一位导师在场，并且不能危及到对方的性命。
　　“你们确定要用这种方法来解决吗？”卫斯理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落了落，他其实并不赞同因为这种小摩擦而站上决斗台。
　　勒希伯恩回头看向自己面前，面带笑意等着对方做决定，他最好不要退缩，自己最近确实烦躁的需要找个什么途径来发泄一下。
　　被他用这种轻视的眼神看着，安东尼当然不会摇头，他往前踏了一步，目光沉郁的盯着对方，“是的，我要和他决斗。”
　　卫斯理见他们坚持，垂眸沉吟了一会儿，才又看着他们道：“我觉得公证人还是由你们的水系导师奥丽弗来做比较好，她应该能更加的公平。”
　　身为药剂师的他在魔法造诣上并不算优秀，做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合适，会出现不太准确的判断。
　　“我们没有意见，尊重您的选择。”勒希伯恩对他点了点头，见证人是谁根本不重要，反正也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
　　看他们两个都同意，卫斯理也就不再多劝说什么，听到钟声响起，道：“之后我会找奥丽弗聊聊，你们不要耽误了接下来的课程。”
　　他说完话就转身离开教室，余下一帮的学子有些面面相觑，虽然对事情的走向有些意外，但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总归不是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
　　“博福特，希望你不要临阵脱逃。”安东尼看着导师离开，就环胸面向跟前的人，唇边挂上冷笑。
　　勒希伯恩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转身从他跟前离开，也不管对方的脸色有多难看，再跟他多说也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已。
　　被无视的安东尼恼怒的咬了咬牙，但为了不被别人看笑话，他还是忍耐下来没有发作，大家就走着瞧吧。
　　事情像亚尼尔预料的一样没有善了，他眼中满含兴味的挑了挑眉，说实话，这场比试还是很有看头的。
　　安东尼虽然只是高阶魔法师，和勒希伯恩之间差着一阶，但他之前遭到的反噬对身体损害不小，实力恐怕要打个折扣。
　　他抱在手臂上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一场以自尊开始的决斗，无论哪一方都不会愿意输，他还是蛮期待的。
　　勒希伯恩从跟前经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见到他脸上的笑容，冷冷的哼了一声，顺带又扫了眼他旁边的伯卡，眼神晦暗了瞬就撇头移开。
　　“他刚刚是在瞪我吗？”伯卡稍愣了下侧头看向身边，表示非常的无辜，他今天可没有招惹对方。
　　“大概吧。”亚尼尔耸了耸肩膀，打了个哈欠就站直靠在桌子上的身体，“毕竟你比较不招他喜欢。”
　　伯卡的脸瞬间垮下来，转头不想再跟他说话，这人也没有多招对方喜欢吧，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即便是要决斗，肯定也不能占用上课的时间，一切都得等到课程结束之后再说，众人的心思现在也不能太过分散。
　　他们到达这里也没有几天，但好像有趣的事情就没有断过，今天他们也同样期待，应该会是一出精彩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