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学院]冷酷杀手俏怪兽》木槿蓉

9、Chapter 9

　　两次地面剧烈震动之后，斯坦因的血凝个性已经失效。安岛崇秀摇摇晃晃地从地面上爬起，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欲望，小怪和斯坦因的组合无懈可击，他现在只想从这两人……不，这两个怪物身边逃走。

　　“你给我站住——！”斯坦因沙哑着嗓子说。

　　且不说，斯坦因原本就没有什么放过敌人的习惯，而现在，除了“失格的职业英雄”之外，安岛崇秀更是给斯坦因增添了很多个“他必须死”的理由：

　　诸如，小怪的伤。

　　诸如，他知道了自己的英雄杀手的身份。

　　只要斯坦因还想保住赤黑血染的平和生活，而不是作为身份暴露的英雄杀手被追杀的身心俱疲，他都必须得将安岛崇秀杀害在这里。然而，有时候，也许真的有运气之类的事物存在——
　　打个形象的比喻，按照某个桌游规则来描述，安岛崇秀绝对在这一刻欧皇附身，连着甩出了好几个大成功。他以失之毫厘的距离闪过了斯坦因向他掷出的飞刀，又刚好在滚动中靠近了出口，他拉扯了一下斗篷——在激烈战斗中，他的斗篷竟然没有破损，然后，安岛崇秀往下一跳，直接乘着狂风跑了。

　　期间，斯坦因试图攻击了他三次，全部落在空处。

　　要追吗？

　　斯坦因看着安岛崇秀控制着狂风，往欧尔麦特的方向飘过去，心知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杀死安岛崇秀的机会。他将刀当做拐杖柱在房间破开的大洞旁，站了一会儿，心中颇有些茫然地看着战斗。

　　欧尔麦特的攻击很凶猛。

　　欧尔麦特又救出了几位平民。

　　欧尔麦特被记者们疯狂拍照。

　　说来奇妙，斯坦因因欧尔麦特的英雄事迹而走上了“英雄杀手”的道路。和很多死忠粉类似，总觉得自家大大最好，自家大大比其他人都好——而欧尔麦特无疑是能够承受住这种赞誉的存在，他强大无敌，无私奉献，将日本社会从混乱无序的状态拯救出来。

　　但是……

　　他现在正在和小怪战斗。

　　斯坦因的心情很奇怪。
　　按照他偏激、但还不至于歪到无可救药、某种意义上还挺有原则的三观来说，斯坦因应该是站在支持欧尔麦特的立场上——小怪变身后的身体太庞大，力量太巨大，再加上她根本就没有控制自己的意识，放出去简直是一个“碰着死擦着伤”的可怕怪物。而这种怪物，肯定不能让她出去祸害普通人。

　　可是……
　　小怪不是想伤害他人啊。

　　她只是纯粹地想保护斯坦因而已。

　　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困局，斯坦因自己都不知道她该站在谁的立场上了：一方是他所坚持的正义，另一方是他所偏向的怜悯；
　　一方是偶像，一方是宠物；
　　一方是手心，一方是手背；
　　——这要人怎么抉择才好呢？

　　斯坦因在旁边站了足有两分钟，直到跟随欧尔麦特而来的职业英雄开始向他挥手，对方很明显把他当成无辜的受害（围观）群众，正在驱赶他离开危险区域。斯坦因这才意识到，其实他完全就是在白操心。
　　欧尔麦特的强悍自然是不必多说；
　　但小怪也绝对不是弱者，她变身后的身体给她带来了非常强悍的力气、防御力、自愈力，她也是斯坦因见过的能和欧尔麦特周旋的最久的人——这还是在小怪完全不懂任何战斗技巧，仅仅只是凭借着满腔怒火和身体素质而已。

　　“喂！普通群众快点撤离——！”

　　斯坦因最后看了一眼狼藉的战场，他拉了拉衣领，宽慰自己说，欧尔麦特从来不杀死任何人，他只拯救，他不杀人（而斯坦因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走上了英雄杀手的道路，该杀的人，他替欧尔麦特杀），所以，小怪其实是安全的。而现在，如果他再不撤走的话，难道还等着欧尔麦特来逮捕他吗？

　　他应该被欧尔麦特审判，但不是现在。

　　斯坦因的事业远远没有到完成的时候。

　　这样想着，斯坦因低下头，宛如普通民众般毫不起眼地走进了紧急疏散群众的通道内。他听见身后小怪忽然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他身旁还有记者们紧张地欧尔麦特加油鼓劲：“给加油！欧尔麦特！你是最强的！那个坏蛋明显穷途末路要拼命了！”

　　有那么一刻，斯坦因差点回过头。

　　他被无数同学和老师嗤笑梦想时，没有想过解释；他被无数恐惧他的职业英雄泼脏水时，没有想过解释；同样，就连欧尔麦特也认定他是个邪恶的罪犯时，斯坦因同样也一笑而过。

　　他在走上这条道路之时，就已经想过，自己将会遭遇多少误解和别有用心的诬蔑，背负多少指责和仇恨，但正如欧尔麦特在震慑坏蛋一样，斯坦因认为他也是这个个性社会所必须的一环：他震慑那些怀着坏心思的职业英雄，如果你们敢借着职位为非作歹，就会有像是斯坦因这样的人，不惜承受所有黑暗来杀你——

　　正义如果总也不来，

　　那么，就由他来执行！

　　然而就是已经习惯了诬蔑和误解的斯坦因，在这一瞬间，突然就产生了解释的冲动。他很想回头对身后的记者说，小怪不是坏蛋，她刚刚也不是因为被欧尔麦特逼到绝境的怒吼，相反，她只是注意到斯坦因要离开她了，她着急，她想跟上斯坦因，但是又被欧尔麦特阻拦了前进的路——那种叫声，就像是小奶狗想跟着主人跑，又被笼子关起来，所以只能委委屈屈地发出难过的鸣叫。

　　对，就是这样。

　　可斯坦因不能回头解释。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身形越发佝偻了几分，汇入人群，片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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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下午三点四十二分时，在XX街区出现巨型化的犯罪分子，对居民区进行攻击。得到居民报警之后，职业英雄欧尔麦特迅速的赶往现场，现在请看现场录播……”

　　关于欧尔麦特的新闻，大家总是百看不厌的。斯坦因随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商店，就看见商店自带的电视机正在播报相关的新闻。斯坦因假装……哦，不对，他根本不用假装，他本来就是欧尔麦特的粉丝，他作为粉丝理所当然地踏进了商店里，和闻讯而来的欧粉们聚在一起。

　　“啊！欧尔麦特好帅啊！”
　　“他真的是一直这么强，好强好强！”

　　这些是脑残粉。

　　除了脑残粉以外，当然还有些相对客观的粉丝。立刻，就有人发觉了某些事实：“说起来，这次的敌人真的很强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欧尔麦特这么久还没有拿下的敌人——”
　　“是啊，怎么看，也强过头了。”

　　斯坦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录播和现场还是有一定的时间差，在现场观看，和通过记者的镜头观看也有一定的感觉差别。

　　镜头下，小怪狰狞的蜥蜴头上还淌着鲜血，配合尖锐而参差不齐的牙齿，看起来越发狰狞。她盯着欧尔麦特，不止一次发出驱赶他的吼叫，每一次，都有人替欧尔麦特倒抽一口冷气。

　　“这次敌人真的太强了。”

　　“是吧是吧？”

　　还有人用手肘撞了一下斯坦因，问他：“这次的敌人，你怎么看？”

　　怎么看？

　　斯坦因下意识地回答说：“还挺可爱的。”

　　“啊？”

　　“咳咳，我是说，还挺可怕的，觉得她长得可爱的人，肯定都是审美观已经坏死了。”斯坦因转过头，躲开别人的注视，若无其事地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