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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初传心法 ...


  •   红衣女子将展昭带进一间宽敞空旷的石室,回身对后面的郭仲清道:“你出去!”
      “这怎么行?”郭仲清心想:“我岂能让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红衣女子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道:“莫非你想偷学武功?”
      “你!”郭仲清一气之下狠狠将拳头打在石门之上,转身大步离去。
      展昭环顾四壁,见此处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石桌,桌上横着半把断弦古琴,正是刻有半部魔功心法的那把,心想:“看来这里便是她平日练功之处。”
      红衣女子并不急于让展昭传她心法,探问他道:“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你不可能把真的心法传授给我。你难道不怕,我一旦练成魔攻,不仅你们师兄妹会性命不保,还可能危及皇上。”
      展昭低眉道:“我和师妹是你亲手抓来的,身上的蛊毒也是你亲手下的,传授心法也是应你所求,怎么你反倒没有自信?”成竹笑道:“其实你心中明白,若不学第三层心法,你随时会真气流窜、经脉尽断而死,事到如今,除了信我,你别无选择!”
      “好你个展昭!”红衣女子道:“这话昨夜我才对你说过,这么快你就拿来以牙还牙?”
      展昭儒雅一笑道:“礼尚往来而已!”
      红衣女子沉默了片刻,道:“那就快传心法吧!”
      展昭摇摇头道:“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红衣女子嗔目道:“身为阶下之囚,你还敢要挟我?”
      “不是要挟!”展昭道:“只是此事你若不答应,于你练功不利。”
      “哦?”红衣女子目光微转,沉声道:“你说!”
      展昭道:“五日之内不可再嗜血杀人!”
      “什么?”红衣女子一怒之后,却又笑道:“难怪你肯答应帮我练功,原来是想牵制于我!”
      展昭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也是为你着想。要助你练成魔功,最棘手的就是帮你导气归元,而完成此事至少需要五日。你以魔功吸入体内的真气本就十分混乱,如果你再出去嗜血杀人,吸入的内力多一分,我帮你疏导真气的难度就会增一分。”冷笑道:“到时候我若是帮不了你,别怪我言之不预!”
      “你!”红衣女子虽然心中愤恨,却也无可奈何,心想,好在五天并不算长,对展昭道:“也罢!我答应你就是!”逼视着展昭道:“现在可以传心法了吗?”
      展昭不慌不忙地道:“还不行!”
      “你耍我?”红衣女子一声怒喝,已将手搭在腰间的软剑之上。
      “不要误会!”展昭道:“我只是需要一样东西而已。”
      “什么?”红衣女子问道。
      展昭道:“一把古琴!”
      红衣女子不解道:“你要琴干什么?”
      展昭道:“倘若我把第三层心法全部背给你听,你势必马上杀了我们师兄妹。为求自保,我只能换个法子教你。”
      “什么法子?”红衣女子问道。
      展昭信步走到石桌前坐下,优雅地将手搭在那半把断琴之上,道:“你可知道为何《断欲》的琴谱会与魔功心法刻在同一把琴上?”
      红衣女子对此一直心存不解,听展昭提起,倒是很想听下去。
      只听展昭道:“因为这首《断欲》与嗜血魔功的心法本是一体!”一边爱惜地触摸着刻在琴上的曲谱,一边道:“你想领会魔功心法的要义,就必须先领悟《断欲》所传达的意境。”抬头道:“当然,我不会将完整的琴谱写给你,只能弹给你听!”
      红衣女子心中虽半信半疑,但这首曲子她已听展昭用洞萧吹过,其中并未潜藏杀机,于是道:“我且信你一次,你若敢骗我,当心我杀了你师妹!”吩咐门外的侍女取了一把琴来。
      展昭将断琴移到一边,让侍女把拿来的琴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正身端坐,十指轻悬于琴弦之上,对红衣女子道:“今日我只弹三遍,你要用‘心’,而不是用‘耳’去听,记住!听得越用心,你对魔功心法的领悟就越深。”说罢,便摇指弹奏起来。
      这是红衣女子第二次听《断欲》,上一次,因为惊讶展昭知道完整的曲谱,并未用心体味曲中的意境。这次却不同,尽管她对展昭的话未敢尽信,但仍旧愿意一试,于是用心听了起来。
      《断欲》的曲谱本就是琴谱,用古琴弹奏的效果自然比用萧吹奏更胜一筹。一曲过半,红衣女子渐渐融入了曲中所描绘的悠然、纯净的境界,渐渐淡忘了心中的仇恨,淡忘了对修行魔功的渴求;忘却了是谁在抚琴,甚至忘却了自己是何人……

      石屋之外,一位长衣老者寻着琴声兴冲冲地赶来,推门便要进来,却被两名白衣侍女拦住。
      “您不能进去!”其中一个侍女道。
      “为何不能?”老者道。
      另一名侍女道:“主人正在里面练功。”
      老者怒道:“她是你主人,不是我主人!”喝道:“让开!”
      两名侍女连忙跪下,连连叩头道:“司徒先生!求您饶了奴婢吧!您若进去,主人会杀了奴婢的!”
      “这……哎!”老者见她二人可怜,不忍再为难她们,让她们起来,问道:“里面究竟谁在抚琴?可是方才闯入我房中之人?”
      “正是!”二人一同答道。
      “好!太好了!”老者一抖手中的曲谱,激动地道:“我果然有眼光!师兄,你也不是样样都胜过我,单凭这一点,你就不如我!”说罢,便步履轻快地回自己的石屋去了。

      红衣女子正沉迷曲中,发觉琴声骤停,猛然睁开双目道:“为何停下?”
      展昭笑道:“三遍已毕,自然要停了。”
      “这么快?”红衣女子扬起手背,轻放于额头之上,让手上的凉意使自己清醒一些,心中暗道:“想不到,这么平静的曲子竟能让我沉醉至此!”问展昭道:“此曲虽颇有意境,却于我练功何益?”
      展昭道:“只听曲子当然不够,还要依照第三层心法运行真气才行。”站起身来,走到红衣女子近前道:“我即刻就用内力引导你体内的真气,你只需跟从,不予抗拒即可。”
      红衣女子警觉地看着展昭,觉得此人行事总让她捉摸不透,疑惑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她知道展昭有师父60年的深厚功力,她一旦与展昭真气相接,便可能全身受制。
      “你不必多虑,我只是不想把心法说给你听而已。”展昭道:“我和师妹的性命都在你手中,我岂敢妄动?”看向石桌上的古琴,道:“你若不信我,大可令一名婢女随时准备催动琴蛊!”
      红衣女子轻咬下唇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当即对门外的婢女们吩咐了几句,又命其中一人进来,坐到古琴旁。
      红衣女子盘膝坐在地上,冷然对展昭道:“别耍花样,否则我的人会第一个杀了你师妹!”展昭随即盘膝坐在她身后,运起内功,双掌贴在她背心之上。
      红衣女子原本对展昭还存有戒心,可是随着展昭的真气在她体内游走,她惊奇的发现,体内原本混乱的真气竟然渐渐顺畅起来,甚至成功地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连近日常隐隐作痛的百会穴和檀中穴也觉得没什么阻滞了。她这才放下心来,让展昭更随意地引领她体内的真气流转。

      包拯下朝之后,带了太后身边的王公公回开封府接梅娘,却发现梅娘不见了,只在房中找到一封信,说她去破庙救展昭了。包拯一面请王公公带书信回宫禀告太后,一面派王朝、马汉往城南破庙方向追赶梅娘。
      二人刚出书房,便看到五鼠匆匆赶回,于是将他们引了进来。
      包拯见五鼠回来,起身离案,上前问道:“几位义士,可曾找到机关?”
      卢方叹道:“机关倒是找到两个,可都已废弃,妖女所用的机关恐怕是江湖上最诡异的一种!”
      “如何诡异?”包拯问道。
      韩彰道:“妖女藏匿的地下密室恐怕很大,入口也很多,控制入口的机关更多!而且许多机关都只能用一次,下次再想进去,便要启动其他机关了。”
      公孙策紧锁双眉道:“如此说来,不只机关难找,就连破庙这个入口都不知能否再用了?”
      蒋平叹道:“二哥本想设法挖地洞寻找密室的所在,却不料破庙地下五尺竟是厚厚的石壁,坚实无比,无法再探。”
      公孙策对包拯道:“大人,为今之计,不宜把精力全部放在破庙,还要从死去的郭副将身上入手。虽然他已被满门抄斩,但生前必有几位好友,或许从这些人身上可以探得妖女的真实身份,查出她的底细。”
      包拯闻听,心中豁然开朗,对公孙策道:“那就有劳先生立即赶往吏部和兵部,借调与郭副将有关的案卷资料。”
      公孙策领命,转身正要出去,见王朝马汉还在,问道:“你二人还不去追公主?”
      王朝马汉刚才见五鼠回来,担心展昭的安危,想听听他们带回的消息,此刻见公孙策问起,忙道:“我们这就去!”
      “慢着!”白玉堂拦住二人,问公孙策道:“去追哪位公主?”公孙策于是将梅娘一人去救展昭的事说了。
      白玉堂登时急了,撂下一句“我去找她”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由于刚刚修炼第二层魔功,红衣女子从大内侍卫身上吸取的功力至今只有三成能化为己用。而在展昭的帮助下,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她竟觉得已增长了数年功力,想必是大内侍卫的功力又被她消化了一成,心中大为惊喜。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展昭敛气收掌道:“今日到此为止!”趁红衣女子尚未回过头来,扬袖拂去头上的汗珠。
      红衣女子站起身来,回头见展昭的神色甚是疲惫,心想:“我体内真气如此之乱,他纵然内功深厚,驾驭起来想必也十分费力。”对展昭道:“算你守信!你放心,只要你助我练成第三层魔功,将来我自会放了你师妹!”侧目道:“至于你……”
      展昭起身道:“放了春妮就够了!”说着,无意中发现对面石壁上刻着一幅画像,画中之人体态婀娜、面目含羞,生就一副婉约风韵,眉宇之间却透着一分英气。展昭一眼就认出那是彩云,顿生诸多疑惑:“真的是彩云吗?这里怎会刻着她的画像?若非彩云,又是何人?”想起红衣女子的眉眼与彩云极为相似,心道:“莫非石壁上画的是这个妖女?”
      他心中虽胡乱猜想着,目光却始终没从画像上移开过。他所见过的女子之中,彩云不是最美的一个,更不是最善良的一个,却唯有彩云,把血滴在了他的心头。彩云故去虽已两年,而那滴血却犹未干!
      红衣女子见展昭看得如此入神,冰冷地问道:“她美吗?”展昭没料到她竟有此一问,目光微颤,没有答话。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她这种女人?”她的语气听似平静,却仿佛压抑着强烈的怒火。
      “你可知道她是何人?”红衣女子道:“她叫连彩云!多美的名字,可她骨子里却是冰冷孤傲、凶残恶毒!她用血云帆连伤十数条人命,为的竟是陷害对她恩重如山的养父。”愤然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杀人成性、冷血无情……”
      “你住口!”展昭喝止她道:“她已不在人世,你又何必出言侮辱?”
      “她死了?真的死了吗?”红衣女子泪光盈盈,戚戚然然道:“可在建安心里,她从没在这世上消失过!”脸色骤变,大喊道:“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眼中戾气暴涨,抽出腰间软剑,便向画像狠劈了过来!
      展昭一惊,立即出手格住她的右腕,进身挡在画像之前。红衣女子此刻怒气正盛,见展昭居然去保护彩云的画像,更是怒不可遏,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功力不及展昭,运功于左掌之上,猛力向展昭攻来。
      展昭早已失去了深厚的功力,如何能接下她这一掌,急忙闪身躲开正面的掌风,斜向一掌打在她的小臂之上,立时卸去了她七分掌力。但红衣女子这一掌,乃是运足了全身功力,强劲无比。剩余的三分掌力,还是让展昭受了内伤。
      其实红衣女子并非真想与展昭动手,只是悲愤难平,心情激荡,才借以发泄。掌力被展昭化解之后,她紧绷的神经瞬间便松懈了下来,整个人仿佛都垮掉了,双腿一软竟扑倒在地,颤抖着双肩,抽泣起来。
      展昭本还怪她诋毁彩云,而此刻见她这般凄苦落寞,心中顿生怜悯。展昭虽不知她与郭建安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更不知她究竟为何如此痛恨彩云,却能感受到她对郭建安的一往情深。
      石室之中顿时变得出奇的安静,安静得唯有红衣女子的低泣之声依稀可闻。
      “为什么?”红衣女子哽咽着,喃喃道:“她死了那么久,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她?”眼中的泪水更是欲罢不能。
      这话本是对郭建安所说,可在展昭听来,却别有一番滋味,他缓缓扬起手,抚摸着冰冷的石壁上彩云的画像,不由也在心中问自己:“她死了那么久,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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