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隔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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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无水氯化钙磨成细粉，按溶解度曲线配置，之后冷却的话——”
“明明也是博士呢，您现在已经无聊到自己造结晶玩了吗？”
被调侃的少年只是笑了笑，向他人展示自己杯子中的结晶，那透明底如同冰晶一般的结晶正在他手中的容器中缓慢成型。
“这可是南极石哦，很漂亮的家伙呢，冬天它应该会变得更漂亮。”
他说道，将容器放到窗台上。
“真漂亮啊。”
美丽纯洁的晶体闪着光，看上去脆弱，但是棱角分明。
那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总是喜欢搞一些结晶，容器里总是装着一些亮闪闪的东西，男人从梦中醒来，身体沉重的超乎想象，他因为那自杀一般的在体内注入金的行为而付出了一些代价，他的头脑昏沉，双眼发黑。
或许并不是代价。
“今天看来需要你来安葬我了，金刚。”
他想了想，多嘱咐了一句。
“不要告诉博士。”
沉默的僧侣模样的机器接受了来自人类的指令，作为一台新生的机器，金刚还处于学习阶段。
“我会为你祈祷的——”机器抬起双手正要合十，男人却制止了他。
“不用为我祈祷，我不会成为那种幽魂。”
“金刚你如果真的能活很久的话，我说不定会在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后与你重逢呢。”
机器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但机器毕竟是机器，他被设计成遵从人类的命令的程序，自然照做。
男人被安葬在地球的一处，尸身完整的埋入土地。
这一睡，漫长的离奇。
——
金刚的大发雷霆基本上就已经很恐怖了，吼一嗓子就震碎别人这件事——虽然他很快就在晚上进入睡眠了。
宝石人们穿上那些可爱精致的睡衣，在进行秋季最后的收尾工作时，却没人看见钻石。
“磷今年把所有工作都试了一遍了吧。”
“喂喂！我总会找到工作的啦——”年轻的宝石人正要做出跺脚的动作，被活泼的摩根石用什么东西飞快的蒙住脑袋放倒——倒在透绿柱石紧急搭建的软枕头上。
“喂，摩根石！你别用裙子去罩别人的头啊！”
“啊哈哈哈，这样很有趣啊，你说对吧磷！”
“呜呜呜呜！！呜呜？”
一群人在房间里打打闹闹，金红石只希望他们别因为打闹而害的自己加班——尤其是某个万碎爷。
“咦，钻石他去哪里了啊，明明睡衣都还在这里？”
翡翠想了想，他好像看到钻石和黄金早上出去了。
“跟黄金巡逻去了吧？”
跟黄金？
圆粒金刚石细长的眼睛一转，盯住了翡翠，只不过因为太可爱的服装，导致他的气场大打折扣，但是翡翠还是决定拉着自己的小裙子几步跨到蓝柱石身边坐下“他们大概黄昏就会回来吧，钻石可能有什么事要跟黄金说。”
蓝柱石拍了拍他，示意他躺下。
而蓝柱石自己却站起来“我去找黄金交代一些东西。”
“金红石要去的吧。”
蓝柱石笑着把翡翠摁倒“是关于月人的事情啦。”
——
“下个春天那就说好了。”钻石笑着说道。
黄金嗯了一声。
两个人站在学校的台阶上，外面一片的绿色已经变得暗黄，灰败稀疏而且死气沉沉。
“我该去和大家一起了呢，今年的结尾要拜托你喽。”
黄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要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对着钻石伸出了手——
“你说，他还能挽回你吗？”
大片的金色映照在赶来之人的眼中。
电光火石之间，巨大的震响伴随着什么碎裂的声音，宝石人身体崩裂出的碎片砸到墙上和地上，那碎片黑亮，切口平滑。
来者并没有带武器，只是在看到黄金向钻石伸出手的那一瞬间，他扑了上去，要打开那一片金色。
圆粒金刚石的手臂崩裂开。
他的面容带着愤怒，完好的一手将呆愣的钻石护在身后。
黄金毫发无损。
金色的宝石人只是将手臂液化，几个来回就用巧劲钲碎了圆粒金刚石的手臂，他站在原地，表情带笑，目光并不看制止了他的圆粒金刚石，只是看着跪坐在地的钻石。
看样子还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呢。
“钻石，你说呢？”
黄金笑道。
“——能吗？”
圆粒金刚石没有再动手了，他为刚刚感受到的那诡异的危机感警惕万分，他不想分辨黄金刚刚伸出手要干什么，拉着钻石起来就要走。
“嗳，等下，那些碎片——”
钻石担忧道，他惊疑不定的看了黄金一眼。
“我会收起来交给金红石的。”黄金笑眯眯的摆手“你们回去就好。”
“……那为什么？”
圆粒金刚石打断了钻石要说的话，他用余光撇着黄金，冷淡道“只是误会。”
“对，只是误会哦。”
两个人一个拉一个快速的走开，在拐角的时候，钻石回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黄金，又好像是在确认那个约定，绚丽的眼眸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
啊哈。
黄金收回液体。
这根本不可能被挽回嘛，真是固执。
两个人刚刚走过拐角，一个蓝白相间的脑袋露了出来，蓝柱石满脸复杂。
“为什么又和圆粒金刚石打起来了？”
黄金耸肩，他的头发液化为灵巧的小手，把那些碎片一一捡起来，然后裹起来，那些碎片包裹的微生物和他体内的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问题。
“有什么要交代的？”
“月人自从你参与巡逻后，行动方式改变了很多——我是说，他们似乎开始避开你了。”
“月人既然能思考，那就应该知道没有办法对付我之前要躲开。”黄金说道。
“这也意味着其他地方的宝石人或许会有危险，或者会在我们不在的冬季提高频率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蓝柱石感觉到黄金的变化。
黄金不像一个出生十几年的宝石人宝宝，如果跟那些新生的孩子说黄金已经几百岁都会被相信，他看金刚的目光不是懵懂依赖的，看别的宝石人除了初见的那一丁点好奇，就毫无波澜，蓝柱石想不起来他在哪见过这样的目光，就连记忆中有点模糊的，但是确实沉稳冷静的莲花刚玉都没有这样目光。
但是黄金喜欢南极石，而且肉眼可见的重视对方。
“我自己来安排吧——我是说冬季。”
金色的宝石人这样说道，黄金将那些碎片拾完，检查了一遍周围的地面，去取了一个容器把它们装起来。
——
“不，我不想感激你在我睡觉前给我添加工作量！”
金红石穿着睡衣跳脚，宝石人的赤脚和地板发出彭彭的声音。
“他肯定不会让我碰他的啦。”黄金把装着碎片的盆往对方怀里一塞“唉嘿，我们很不对付的，一向都是这样。”
金红石“………唉嘿你个头。”
毕竟他是医生，最后还是认命接过来，碎片肯定都会物归原主。
“你最好最近这几十年离他和钻石远点吧，他刚刚一听你跟钻石在一块，圆粒金刚石直接就找出去了。”蓝柱石凑过来，他刚刚安抚完受害方“圆粒金刚石确实很不喜欢你啊。”
“哦那个啊。”
黄金点点头。
“钻石跟我说，明年要和我搭档。”
宝石人们瞪大了眼睛。
远处有谁发出捏碎自己的嘎巴声。
“………完了，要毁灭了。”翡翠抱住自己的脑袋栽倒在地“不是，为什么是钻石啊？”
“圆粒金刚石要打碎你了。”金红石点头。
“然而我不会碎。”
正在一边听锆石说话的黄钻看过来，谁都没想到钻石会提出这样的组队要求，黄金看了看他们的反应，倒是不意外。
“你们再不睡的话可就要下雪了——”
蓝柱石坐在那，拍拍手。
已经有不少宝石人陷入睡眠，睡眠浅的有些因为声音转醒过来。
金红石抱着东西走到圆粒金刚石身边，沉痛的发现对方手里攥着被自己捏断的指头“你其实可以揍他的。”
圆粒金刚石“……”
他的表情还是硬邦邦的，带有一种愤怒和困惑交集的复杂意味，而且看起来没什么兴趣回应他的打趣，这一次金红石倒是没有看到钻石待在这家伙身边，看来是有闹别扭吧——金红石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在不远处发现背对着他们看上去已经睡着的钻石。
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说不定在逃避和某人的交流。
按照往常，圆粒金刚石无论碎了哪，钻石都会担忧到对方完全被拼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钻石和圆粒金刚石之间有着那样明显的情感纽带，一直都是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金红石有些出神，那些事情太久了，久到他几乎忘了曾经没有圆粒金刚石时的钻石也是最强大无比的——
强大的，坚韧的，耀眼的钻石。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温柔谦逊的好孩子的呢？
彼时耀眼的宝石人前辈，引导着懵懂的黑色宝石人，直到逐渐的被光芒笼罩，开始变得有些糟糕起来。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钻石会那样做了。
金红石有一点恍然。
黑发的圆粒金刚石已经合眼任他粘合，一片一片的拼好了手臂，明明是最强的家伙，金红石第一次觉得这家伙在面对钻石那份情感上出乎意料的迟钝。
他完成工作后，抬起头。
看起来大家都睡了。
黄金已经去完成今日的最后巡逻了。
他站起身。
金红石因为懒惰直接选择在休眠的房间里进行修复，至于工具什么的，他确实还要去自己放好，让黄金去放的话大概要被故意放在高处了。
学校变得空荡荡的，他穿着睡衣赤着脚走。
在走过走廊时，金红石发现一滴正在结晶的奇怪水渍，像是从谁身上掉下来的。
它们在慢慢凝结成透明的晶体。
彭——
与此同时，他听到他的医务室发出什么东西和地面相撞的声音，只有一声，但那声音让他想到了莲花刚玉沉睡的格子。
金红石拾起碎片，加快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隔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