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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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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结束工作已是入夜,吃完晚饭出门找乐子的人越来越多,华灯初上,行人摩肩擦踵,角落处几家酒吧灯光亮起,霓虹灯闪烁,像野兽的眼,商业街逐渐展现出与白天大不相同的活力。
丁澄在某些方面嗅觉非常敏锐,他认为人是夜行动物,白日里藏起欲望规矩行事,夜里则把面具摘掉,在黑暗与放纵中回归本我。
不喜欢这里,想回家。
抬头瞟一眼旁边的林书,好巧不巧和对方对上眼儿,他被针扎了一样慌忙低下头,牙齿一下下咬着吸管:“那什么,今天,谢了。”
“应该的,别跟我客气。”林书顿了顿:“你和徐穆然那样就挺好,不说谢谢,显得亲近。”丁澄听了默默腹诽,徐穆然是我好哥们儿,你是我妹的追求者,况且追不追得到还不一定,就谈亲近,在下觉得有些欠妥。不过转念一想,他也是好心来帮我,行吧,不客气就不客气,男孩子之间就是要够洒脱。
“一步踏错终身错~下海伴舞为了生活~舞女也是人,心中的痛苦向谁说~”来电铃声响起,林书完美的嘴角终于抽了抽,丁澄不慌不忙接听:“喂?嗯,哦哦,好,薯片是吧,好好。”然后淡定挂断“你吃饭了没?”笨蛋啊啊啊人家帮了你半天吃什么饭吃空气还差不多。“还没。”林书赶快回答,早就等着他这么问了。
“我妹做了炒饭,去我家吃?”他挠挠头,又补充一句:“她做的饭贼难吃,你不想去也……”“我们走。”白猫忽然笑了一下,两个酒窝深得能醉死两个李白,这么高兴,看来还真对我妹感兴趣。他冲前面的人喊:“诶,等等,你知道我家住哪儿吗就走那么快,薯片,先去买薯片!”林书快步向前走,听见丁澄跟在后面喊,商业街人声嘈杂,还是能清楚听见少年在说什么,他放慢脚步抬头看天空,今晚的星星比灯光还明亮。
林书还没进门就被丁澄拦在门外,美名其曰你累了先站门口歇会儿。站着歇了十分钟才进去,客厅被草草整理过,还是能闻到淡淡酒味,仔细看瓷砖地上还有一些圆形印子,是酒瓶印。
他皱眉:“你喝酒?”“不是……别在那边站着过来吃饭,我妹做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很难吃。”“你丫有得吃还挑三拣四,有能耐怎么不在打工的地方给我拿份盒饭!”丁媛冲着他小腿狠狠踹一脚。“我错了,娘娘您的薯片请收好”丁澄捂着小腿掏出薯片,动作一气呵成,卑微讨好的样子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是很一般。”林书尝一口就放下碗:“这样,我给你们做几个拿手菜。”接着指指丁澄:“你打下手。”他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把围裙围上。”丁澄总觉得下半句话不对劲。
就这样两人在厨房乒乒乓乓忙活,丁媛回卧室吃薯片,时不时过来视察。平时也不是没做过饭,但今天系着围裙小橙子却感到不舒服,有什么奇怪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被盯得直起鸡皮疙瘩,迅速瞅一眼旁边的人,白猫正垂眸专心炒菜,啧啧啧,睫毛怎么长的,又长又密,毛骨悚然感瞬间消失,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很想扭扭屁股哼一首《狼爱上羊》。
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盘炒油麦菜上桌,丁澄很想拍桌狂喊,就做两个菜还要爸爸帮忙,我用脚都能做出来,听你刚刚的口气还以为你能做一桌满汉全席……“看着不错”丁媛先尝了一口,脸绿了:“不打扰,你们吃。”说完迅速盛一碗炒饭冲进卧室,关门上锁。
丁澄抬头看林书,一脸惊恐,说好的会做饭呢。林书低头回看丁澄,给了一个我很优秀是你妹妹舌头有问题的自信眼神,坐下淡定夹菜,吃饭:“好吃。”你可别耍我,丁澄将信将疑夹起一根油麦菜塞嘴里,额头闪现出三根抬头纹,咦,怎么,吃一顿饭,我就老了?!“咳,以后还是别做了,等你以后有了老婆让她下厨。”脑子想尽量说委婉些,但嘴巴不允许,因为实在太难吃。“不想他辛苦”林书埋头扒饭,丁澄叹口气,给你做饭只是辛苦,吃你做的饭那是命苦。听见了吧,老妹,这话是人家故意说给你听的,你们要是能成,以后一定胖不了,妥妥瘦成两根竹竿。
收拾好碗筷,林书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抱着肩参观丁澄卧室,注意到桌上有个相框被遮盖着,他没伸手去掀,只是忽略相框,时不时吐槽一句丁澄书桌乱,不收拾,床太窄,大男人墙上还贴二次元偶像海报,丁澄推他出去,力气不足,反而被对方压制怼在墙上,脸贴脸,气息挨着气息,能闻到林书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温暖。他就这样呆呆地,不挣扎,不主动,在心跳快要难以掩饰之前,林书放开他,压迫感骤然从身上离开,他终于深吸一口气,林书语气异常平静:“我走了,送我下去。”
“哦”丁澄傻愣愣送他下楼,走到楼梯口,林书忽然不走了,他缩回脚,揉揉丁澄软乎乎的头发:“有不开心的事,别闷在心里,丁媛和我都能跟你分担。”他不知道林书在说什么,自己平时一直大大咧咧沙雕做人,从没表现出另一面,而且那些陈年旧事林书绝对不可能知道,他喂自己吃下一颗定心丸。
“好。”丁澄咧着嘴回应。看他这样,林书觉得难过,却不说什么,拍拍他的头,慢慢走出那个满脸春光灿烂的人的视线,消失在初秋的夜色中。
始终还是我们亏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