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香公主》张逸海

38、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正打算到楼上手术室外等候，但是收费人员叫住了我“小姑娘你厉害啊！出手还这么大方，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光明正大强塞钱的哈哈哈！”
　　她摘下口罩之后我才发现她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大大的脸庞加上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眉毛再加上鼻翼上的一颗大黑痣真的是长得很另类！
　　但就算如此我依然要叫她美女“美女，你说等会儿他还我钱怎么办！而且支付宝可以直接打钱我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还你？”这位大黑痣美女仿佛听了一个笑话“为什么会还你？你以为他现在说的这么两袖清风到时候真的会还你啊！再说了你再见到他的时候手术都结束了，换句话说你用钱换的特殊服务已经兑现了干嘛还要还你钱！而且你都知道支付宝可以直接打钱那刚才他为什么不直接打你？”
　　“对哦！其实刚刚就可以打我的！”我恍然大悟但是这个特殊服务的词汇形容的可真好！
　　“不过你放心，林主任技术过硬他既然收了你的钱就说明这手术基本上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大黑痣美女又跟我聊起来“要是没把握他才会真的还你钱！所以那些家属看到医生不收钱就慌得要死……”
　　这个月真是一个不让我安心的月份，我坐在手术室外的冷板凳上安心等待着手术的结束，没有把小姨等出来倒是等来了警察！来的人我还认识，就是那天小冉闹自杀在上面救小冉的那个陈梦妮。
　　说实话这名字一点也不像警察，她也认出了我，惊讶的说到“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小姨在动手术！”我回答到。
　　“我当然知道顾青是你小姨？那怎么就你一个人守在手术室？”陈梦妮问到。
　　“对啊，几乎没什么亲戚，我初一的时候就和小姨一起生活了。”我心中其实很怕她，因为我知道干传销是要坐牢的！
　　“对了，上次顾欣冉恢复的怎么样？”陈梦妮从她的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
　　“你说她啊~她现在都吃胖了，每天吵着要出门，陈警官你今天来是了解小冉情况的？”我小心翼翼的问到。
　　陈梦妮朝我眨了眨眼睛“怎么你这个小姑娘好像警惕心很高啊！咱们村就我和你两个不姓顾你尽然还怕我……我今天来是关于你小姨顾青！”
　　“完了！”我心想，这回老子真的要孤家寡人了“要判几年啊？”
　　“什么判几年？”陈梦妮奇怪的看着我“我们接到举报有一批假冒国际营养品的产品最近流入市场，本来呢这是归工商部门的，但是外面边上的几个市因为这个东西死人了，所以上级很重视，我们查到包括顾青在内的本市人员出现过使用及出售此产品的行为，而且她本人是本市第一个出现情况的人，所以我想了解下，但我刚刚收到消息说你小姨突发脑溢血，看来情况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原来她只是来查假货的，我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转念一想那小姨还是最大的受害者呢！
　　“我刚刚是想问那些造假的会判几年啊！”我微笑的问到。
　　“这个我不清楚”陈梦妮转身对着我“我先问问你吧！”
　　“好！”
　　“顾青吃的这个东西你了解多少”
　　“全是法文，小姨说叫营养素，不过是一个手写的标签，而且价格很贵要八百多！对了，这个东西有一股奇特的油漆味道，听小姨说这是新产品她去对方单位抢购过来的！”我一口气把所有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对方单位？知道名字吗？”
　　“好像叫诺亚国际！”
　　“你们家里还有没有？”
　　“有啊！家里还有大半箱呢！”我不疑有它“你们直接去拿吧！”
　　陈梦妮一边记录一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就走了，期间，我看到一个医生好像就是那个林主任的助手急匆匆的从手术室出来然后推了一车血袋又进去了！我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想起收费窗口大黑痣美女的话之后再次平静下来，但之后一个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满身是血的，这让我开始逐渐乱了分寸，我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等下去，我悲哀的发现此刻我尽然找不到人倾诉只能独自面对现实。
　　我时而看向手术室外白色的墙壁，时而紧盯闪烁着红色的手术室灯光，然后不停的拉扯着被汗水打湿的校服，这种煎熬这辈子也不想体会了！既然没有人能够和我分享这份痛苦那么我开始祈求耶稣基督，向观世音娘娘诵经，向道长们求长生术，反正有什么可以求的我都求了一遍，忽然又想起了小镇上的神婆，于是我异常虔诚的祈求她保佑小姨，但我眼中出现的画面却是神婆闭着双眼指着我说是扫把星瘟神附体……
　　也许各位上仙与菩萨听到了我的祷告，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回出来的是所有的医生，他们的白大褂上都是刺眼的红色，我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能流这么多血！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为什么这种时候那该死的沉默毛病又出现了！
　　“抱歉，血崩了，控制不住！”林主任只是简单的对我说了这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在向我宣布手术失败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一句话留下我一个人！我双手有一点颤抖，校服的拉链被我拉上拉开最后死死卡在中间的位置。
　　“难道是我给的钱不够吗？”我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张着嘴呐喊，但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我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我重新给啊！你们能不能重新来一次？重新来一次手术……”
　　我的双脚有点不受我的控制，脚尖不停的踢着地面上的长椅，我尽然不敢进去确认，一直以为我很勇敢什么都不怕，没想到我这么胆小，胆小到这么怕亲人的失去！此刻我多么想要有个人能扶我一下能让我靠一下，但是没有。
　　他们似乎特意给我安排了一对一的最后探视，这个画面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前一刻我的脑海里出现的还是小姨因为传销入狱才安排的一对一探视，而不是他妈的的在医院里，在手术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