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进行时》1句

3、二选一选谁都是死

　　一周前，那女人突然跟他挑明了要结束“地下情”的日子，先是给孟磊捏脚锤肩，草莓也用盐水泡好洗净了放在手边，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你也刚上班才回来，忙什么嘛，去洗个手坐下一块儿吃吧！”孟磊拍拍旁边的沙发。
　　她摇摇头：“你吃你吃，我们这两天也没做什么事，就光做着开会，玩手机听音乐都没人管，不像你在项目上跑，你先多吃点水果，等会还有排骨汤呢！”
　　孟磊一把揽过她的腰：“你怎么这么贤惠啊，谁要是娶了你真的是有福气……”
　　“是吗？那你干嘛自己不享福啊？”女人捏肩的手指不自主暗暗使了一股劲。
　　他突然感到后脑勺一紧，登时便坐了起来，脸上还是虚与委蛇：“我又占着你，又占着左菁，天下的男人不得羡慕死我啊。那天看新闻还说中国光棍即将突破四千万呢，我就别耽误俩指标了。”
　　渐渐的，孟磊看到对方的瞳孔俞张俞大，欲望已经呼之而出了，只听她说：“这不挺简单的吗，你二选一，多的指标让出去不就行了，有四千万人抢着要呢，还能冷落她？”女人嘴上说让他二选一，末了又说出“她”这个字，显然没给孟磊留什么余地。
　　他赶紧岔开话题：“怎么，你想用青春热血拯救四千万男同胞啊，你这种姿色，四千万人为你打起来那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啊，以后就没有埃及艳后了，只有……”
　　“你又给我胡说八道！”女人象征性地打了他一巴掌，没有多大声响，却带着一丝柔力。
　　“你刚摸过我脚，碰我脸干嘛啊！我正吃草莓呢，弄到我嘴里怎么办？”
　　“干嘛？嫌脏啊，更脏的东西你又不是没吃过。”女人眯缝着和他对上眼神，沉默了两秒没说话，却都笑起来。
　　男人起身去上厕所，回头看了一眼，讪笑道：“小□□。”
　　本以为几分钟过去，这客厅里的“逼宫”氛围能散一散，谁成想女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像要把他看穿一般。孟磊双腿开始打寒颤，正要托辞去抽根烟。只听见她发号施令：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他应声过去，故意捏捏她的脸，想缓和气氛：“干嘛呀，这么严肃的样子。”
　　她用力推开他的手：“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少嬉皮笑脸。”
　　“你说。”孟磊觉得大事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听她说下去。
　　“我跟你也有两三年了吧，我就算两年，你说这两年我对你怎么样？”
　　他想这天果然还是来了，自己不是没有在脑中预演过这场景，可每次想到一半身体便本能般地回避过去，可能这就是人类自我防御机制吧：“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
　　“我就是要把话挑穿挑明了告诉你，我不可能总当冤大头，陪你吃陪你睡，见不得光还免费终身制，左菁二十八了，我也就比她小一岁，父母催婚她好歹还有个名目，我爸妈现在还为这事情操着心，把我逼急了告诉他们，你就等死吧！”女人一改方才的温柔神态，好像从头到脚变了一个人，吓得孟磊几乎六神无主了。
　　“你你你，你找你爸妈干嘛呀，我欺负你了吗？”
　　“你没欺负我吗？你没欺负我，你怕什么呀？”
　　孟磊害怕这样的场合，他甚至想要钻进沙发缝里，把自己的头颅压得扁扁的，这样声音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会留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烦心。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男人显然有点情绪崩溃了。
　　女人站到他面前双手插兜，弯下腰来，让他无法回避她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和左菁分手，娶我。”
　　“这不可能，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们永远不会走到结婚的这一步，你是同意了的。”话说出口，连孟磊自己都很惊讶，没想到理智竟然战胜了此刻的“求生意志”。
　　她轻蔑地笑了：“你之前还说过我们只会有一次，我也同意了，谁违规了呢？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定规矩我同意，既然你又不遵守约定，现在我要自己做主了。你同意呢，就按我的来，你不同意，就从我这里滚出去，也别怪我把你的丑事公之于众了！”
　　“我的丑事……我的丑事不也是你的丑事吗？说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行，你无所谓是吧，那我马上打电话。”说着，女人便打开皮包，从里面翻出手机，孟磊冲上去就要抢，“孟磊，你现在能看住我打电话，你能一晚上不走吗？你能看住我一辈子吗？除非我死了，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话音未落，女人自己竟然有点后怕。
　　“行，我答应你，跟她分手。”他垂下头，想到后续一大堆的麻烦事，恨不得两眼一抹黑，再也撒手不管了。
　　女人立马喜笑颜开，恢复了平常小鸟依人的姿态，钻进他怀里若无其事地撒娇：“哎呦，非要逼我把话说这么狠你才肯啊，你怎么这么绝情呀！”
　　孟磊盯着她的脸，就在两分钟前，这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才是真正的绝情呢！敷衍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走出大门，门里有颗“定时炸弹”，他连门都不敢摔。

　　这几天，只要在手机屏幕上看到那女人的名字，这个场景就走马灯似的在孟磊脑中跑个不停。一想到自己答应她要跟左菁提分手，孟磊恨不得抽自己几十个大耳刮子。可有别的选择吗？他已经亲口答应了别的女人，要用一周时间处理掉他们七年的感情。
　　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可他之前也不知道向左菁说过多少海誓山盟呢，说过的话就一定作数吗？孟磊只能宽慰自己，手机不是经常出现数据更新的提醒吗？大概誓言也是要更新的，如同手机系统，在互联网时代，誓言有效时限只有一年。
　　他翻阅通讯录，找到联系人“10010”，拨通——
　　“是林泽宇吗？”
　　“是，你是孟磊先生对吧，上次忘记存你号码了，不过我记得你号码后面有两个6……”
　　这还是上班时间，孟磊赶紧打断他：“对，是我。我想拜托上次的事，能不能给我加个急？”
　　“加个急？”
　　“就是快点，我现在真的火烧眉毛了！”他就快要克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前些天被威胁受的气好像马上就要爆发。
　　“是这样的，您要我追一个女人，她动不动心，这个时间我很难单方面自己把握的。”
　　“可我等不了这么多了！算了，今天下午七点老地方，我当面跟你说。”
　　“好，好，喂！”
　　电话又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