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进行时》1句

13、一个“坏女人”的自白

　　“你有什么想问我吗？”女人主动打破沉默。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正如何看待自己，冯晴晴虽然与闺蜜男友偷情长达三年，夜路走多了难免心虚，她不求旁人能原谅自己，她只求一个申诉的机会。好像只要你用心聆听，就一定会理解她一样。
　　林泽宇冷眼看着她，也许是被杨晓慧中伤过深，他并没有任何回复。冯晴晴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三年前某天，冯晴晴收到左菁的一条消息，孟磊要带她见家长，该买什么礼物才好。闺蜜两人一贯是事无巨细都会沟通的，平日里倒也没有什么，可不知怎的，冯晴晴那天却打从心里觉得空虚起来。在这个地方待了两年多，房车还没有着落，工作也没什么盼头，朋友屈指可数。要说左菁，她从来不觉得她比自己优秀，大学到现在，她的每次聊天聚会都带着一点敷衍，却没想到头来左菁居然能让自己产生一丝危机感。
　　那天，父母久违地打来电话，只是例行问问男友、工作的事，冯晴晴竟然觉得自己疲于应付了，回答之间也夹杂着力不从心。晚上她给左菁拨了个电话，没来由地哭了一场，把左菁吓坏了，问她出了什么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第二个星期的周末，冯晴晴拖着行李箱来到左菁所在的城市，仍旧是那么明艳照人，笑起来自信开朗，左菁发觉自己多虑了，冯晴晴怎么可能跟自己一样，伤春悲秋是无能者的美学，而她的美就在脸上。
　　当冯晴晴说要过来生活时，左菁着实下了一跳。
　　“你说真的？”
　　“真的。”
　　“这里工资肯定没那么高，而且不正规的企业到处都是。”
　　“我继续在那儿待着，也买不起房啊。”
　　左菁就这么释然了，她从来没有感到与冯晴晴如此平等，原来脸上的粉底是为了填平心里的低洼。
　　“我和孟磊给你接风。”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有事就去忙。”
　　她确实做好了长远的打算，早在另一个城市订好了这里的酒店式公寓，拎包入住绝不麻烦左菁。
　　“其实你可以去我们家住啊，本来家里就有客房，等到你工作确定了，再出来租房子。”
　　“你们二人世界，我干嘛当电灯泡，孟磊还不得恨死我啊！”
　　“你放心，我说话他敢不听就死定了！”
　　听到这句话，冯晴晴心中那股子空虚的劲又来了，只好说：“上面写了只退百分之八十，我还是在那住吧。”
　　“等会儿下午一定要孟磊请你吃顿好的，不然太说不过去了。对了，孟磊在这儿有好多朋友呢，让他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这句话可是真真把她刺伤了，可惜左菁并未发觉。
　　“我还不想谈恋爱，你们就别操心了。”
　　收拾收拾行李终于到了饭点，左菁不巧接了个电话就要走，原来公司说好了今天要团建，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冯晴晴也知道推掉公司聚餐不是她性格，直说改天再约一切好说。左菁给孟磊打了个电话，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下，大抵是被斥责了一通，那番说辞她自己也十分熟悉，在单位里没一个深交的还硬要当老好人，两头讨不到好处，这些话孟磊说了自己无数遍，可在闺蜜面前被数落，让她有些不是滋味。
　　“好好好，我们半小时就到了。”左菁终于做出决定。
　　等到真正现身，还是只有冯晴晴一个。
　　“她那边领导给她打了好多电话，实在走不开。”事实上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左菁求冯晴晴独身赴宴，她不想孟磊再唠叨。
　　孟磊笑了笑：“猜到了。没事，主角来了就行，我先随便点了几个菜，你再看看有什么要加的，别到左菁那儿告我状啊。”
　　她低头点菜，不想孟磊带来的几个朋友说话了：“磊哥，这是……介绍一下？”
　　“哦，对对对，这是左菁的大学同学，室友，她们关系特好，我刚开始跟左菁约会时，她都跟着生怕我欺负她。这几个是我发小，小何、李强、猴子，你跟我一样，叫外号就行了。”
　　“嗯。”她显然对他们不感兴趣。
　　小何企图率先打开局面：“大美女啊，有男朋友了吗？”
　　冯晴晴心里想关你屁事，甚至想顺手抄起面前那杯茶水泼在他的脸上，却只是面无表情摇摇头。
　　这帮男人像一下被打了鸡血，嚷嚷着要给她找个合适男人，虽然指着别人，那高兴劲就跟冲着自己似的。
　　“巧了！我们刚下午还在说猴子没个对象，你平时没事多出来聚聚，没别的意思，多交几个朋友总没坏处。”
　　“再说吧，我最近挺忙的。”她用余光扫向“猴子”，人如其名，消瘦的脸颊上绷着皮，只能看到一只腮，嘴微微凸起，是她最讨厌的那种长相。
　　小何几番引导气氛未果，介绍猴子的工作和家庭，冯晴晴都不大接茬，闷头吃饭喝酒，孟磊席间说了几句难得的逗趣话，她将笑话掺酒一饮而下，空气中就唯独剩下自己这个大笑话了。
　　猴子竟然主动帮她续酒，显然是把他们的起哄话当真了，最让冯晴晴受不了的是他执意要开车送她回家，说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喝醉了打车不安全。
　　“不用！”她愤怒地难以自持。
　　猴子想扶她一把，孟磊上前一步挡在中间：“猴子，你把小何、李强送回去，我来送她。”
　　旁人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上了出租车，他向她道歉：“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就先喝了一点，大老爷们说话不太注意，你别跟他们计较。”
　　“我没什么事啊。”冯晴晴还在嘴硬。
　　“没事就好。你说左菁怎么回事，她要是在，你们说你们的，我们说我们的，不没这么多事了吗？”
　　“她单位有事。”
　　“嗨，我能不知道吗，她单位有什么事，就看准她做老好人，团建得有个人端茶倒水活跃气氛，我跟她说了好多次，不去能怎么的，开除你看看？”
　　冯晴晴帮闺蜜说话：“你不懂，她一个人来这儿，不像你以前的交际圈还在，女人过了二十五就焦虑。”
　　“哈，你焦虑吗？”
　　“还记得我以前长什么样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实话实说，你今天比之前我印象中还要好看。”他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透出一股子坏劲。
　　“真的？”她很是欣喜，却也不为旁的，“算了吧，你还能记得我长什么样子！”
　　“干嘛低估你自己，你现在去问我们系14届的毕业生，保准每个男生都记得你。”
　　冯晴晴必须承认，曾经这种让她不屑一顾的吹捧，如今很是受用。
　　“也没见有几个追我啊。”
　　“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自信能配得上系花的。”
　　“我看刚刚就有个人很自信啊，我都不知道他的自信是打哪来的。”兴许是喝多了，要叫平时，这话她最多只对左菁说，然后两人嘲弄一番也就罢了。
　　孟磊也没想到她如此直白：“真不好意思，左菁中午跟我说了你单身的事，让我帮着张罗，我就想到他了，猴子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你别看他不怎么爱打扮，但人品真的没话说。你要是不喜欢也没事，实话实说就行。”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她撩了撩头发，“最后吃完饭，他抢着要送我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不是你呢……”
　　冯晴晴和左菁好了五年，她从没想过有天会这么羡慕左菁，样貌能力家世她哪一样都不比她差，男人自然也不会比她差，哪怕一样呢。

　　“这就是你们第一次？”林泽宇冷漠地打断了她。
　　“我们当时都知道这是个错误，也说好要彼此保密，永远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他们当时是认真的，只是男人□□，走过一次就会认路。
　　他明白这是自欺欺人的鬼话，只听到冯晴晴哀求他：“求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左菁，她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