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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   04

      傅于慈转头,目光峻气,落在了苏觉尘身上:“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苏觉尘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多久,刚进来的。”

      他坐在轮椅上,腿上并没有披上任何毛毯。晚饭前傅于慈让新姐帮苏觉尘换过了一身较为宽松舒适的衣服。在轮椅上自然屈弯着的双·腿,在宽舒的衣裤下显得很病羸。

      给人一种荏弱不胜衣的柔弱。

      因为眼角稍稍下垂,压下了一点苏觉尘这皮相带来的美艳。看起来,有几分的温婉。

      傅于慈自然不相信他说的“刚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苏觉尘。”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或者是相处稍微久了一丁点,苏觉尘很自然地不怯生地和自己交流。

      “你要是待在这里,没人会理你。”

      “不用理我的,你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好了。我不会烦你的,一句话也不会打搅到你。”

      听话得像是个乖宝宝一样。

      傅于慈听了后,真的“不理会”身边多了一个苏觉尘,他继续转身回去滑动鼠标,点开了视频,另一只手边翻动的是文献。

      苏觉尘又靠近了一点傅于慈,空气里是视频播放的电钻声响,偶尔是人声,再则是水流冲洗发热开颅机器的声响。

      老公人真好。

      他不赶走自己。

      苏觉尘又吸了吸鼻子,越靠得近,鼻尖就会多了一分若即若离的淡然冷沁的烟草的味道。

      如果再近些,那么就像是苏颂洲抱着自己的时候,那萦萦绕绕的气息了。

      再向前移动一点,轮椅“咔”地一下撞上了傅于慈的腿。

      傅于慈的视线看过来,苏觉尘仰起一张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小脸。

      傅于慈看了几秒苏觉尘,苏觉尘生得色若春花,尤其一双弯弯的眼睛,眉如横下来的山、眼似卧倒的水。傅于慈把自己的目光故意转移开,生硬地迫使自己注意力落回到了视频和文献上。偶尔电话响起,是他学生问他神外科室里的相关问题。

      苏觉尘露出了白皙的脸上的一点梨涡。

      耶。我离老公又近了一点。

      老公真的好专心。

      就这么近着他,我连睡觉做噩梦也少了很多。

      他看东西真的好入神。

      离他这么近,睡觉也安心。

      有傅于慈在身边,苏觉尘安全感强了许多,比起下午一个人在房间里。傅家几位佣人他都不熟悉,甚至还有一点面生的恐惧感。

      相比起来,傅于慈不会让他有畏惧感。傅于慈身上那阵淡淡的巧合的烟草气息,恰好熨平了苏觉尘的不安和焦躁,只留有了对傅于慈天然的依赖和信任。

      傅于慈看完他的新型开颅手术视频,发现已经接近夜里十二点了。

      那个长相美艳、脾气软呢的人靠着轮椅边就睡着了,头颅低拢着,微侧在一边的肩膀上。

      一张病白到近似四月荼蘼颜色的脸,糜黑的睫毛投下了一小片扇形阴翳。

      柔软的发丝,身上的裸·露出来的皮肤是病弱的白。身上的散发的气息是睡着后的恬淡和毫无防备的适坦。

      睡颜很漂亮,还有一份恬澹的楚楚。

      书房里夜间的花舒卷着微卷的花瓣,傅于慈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躯干,再次视线流落在轮椅上的苏觉尘身上,他睡得,就像,就像是一只蜷缩在人身边的刚捡回来的毛绒小猫咪。

      莫名地伸出了手,指尖轻碰苏觉尘睡颜的脸。

      苏觉尘扑动了一下睫毛,徐徐才醒来了。

      傅于慈的声线虽然清冷,可是有点好听,如果声音的温度更适中一点就更好了:“回房间睡觉。”说出来的话,冷漠又无情。

      苏觉尘从睡梦中朦朦胧胧地醒过来,下意识拉住了傅于慈自然垂在腿侧的手,傅于慈被一只温度略冷、可似柔弱无骨的手握住。傅于慈发现苏觉尘的体温不高,有一些凉。

      苏觉尘抬起了意识混混沌沌的美艳的脸,问他:“我们一块睡吗?”

      “你回你的房间。”又是无情语言。

      啊,怎么会这样。

      苏觉尘懊恼地垂下了一会儿头颅,很快,他被自己的下一个念头打消了这份小烦恼。

      苏觉尘的温软的手,又重新地轻轻地拽了一拽傅于慈的手,习惯地向人直白地要求一样:“我有一点饿,老公。”声音像软呢的。

      同时,抬起了一张刚睡醒的小猫似的脸:“你饿吗,老公?”

      傅于慈冷漠似坚若磐石的外壳被这一声声“老公”敲裂了一些,而且还有这张如海棠睡去的脸的加持下,傅于慈不得不故作矜冷和淡漠:“这几点了,你晚饭没吃好?”

      苏觉尘晃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而且脾气极好,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娇生惯养惯了的小少爷:“我吃一点甜的饼干就好了。”

      这个钟点,傅于慈就不打算去叫醒新姐做夜宵了。

      在木楼梯口,苏觉尘在轮椅上看着十多二十级的阶梯,有点儿望而生怯。傅于慈家中是阶梯楼梯,没安装电梯,所以很不方便苏觉尘上下楼。

      “上来。”

      傅于慈淡冷地开口。

      傅于慈有常年健身的习惯,加上是神外科手术医生,有着长久的体力。手臂绕过了苏觉尘的后腰,另一只手托起了苏觉尘的膝腿。

      苏觉尘的手环抱过傅于慈的腰。

      傅于慈的腰很窄,但是很有力,体温比自己要暖和一点,苏觉尘稍微下意识地紧张地抓了一下傅于慈身上的衣服。

      那个牌子的淡冷烟草气息在苏觉尘的周遭浓了好一些,比起在他身边时候是若即若离的偶尔香气。现在是萦绕在鼻尖。

      苏觉尘紧紧揽住傅于慈的腰背,他甚至摸到了傅于慈的腰后还有骨头稍稍地凸出来,在尾椎的地方。傅于慈的腰部没有一丝赘肉,身上和衣物间的气味是整洁的,除了有着淡淡许许的烟草味外。他的体温比自己要高,是很舒服的温度。

      除了特殊情况下抱病人,傅于慈很少会这么只是隔着衣物近距离接触陌生人的腰后和腿下的躯干。陌生人整个人的重量在自己手上,他亲密地依偎住自己。

      傅于慈把他抱下楼,苏觉尘像一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了傅于慈身上。苏觉尘对着他笑。

      草。

      这个人怎么随随便便就对别人笑?

      傅于慈迫使自己故意淡漠地转过视线。手上把他苏觉尘抱得更稳了,一点都不颤颠。

      下了楼后,把身上温香软玉的苏觉尘抱到了饭厅。将苏觉尘按在了饭桌边的一张椅子上。“在这儿坐着等。”交代给苏觉尘的话。

      嘴上是这么说着,可傅于慈怕苏觉尘饿了,于是打开了冰箱,找出了新鲜的牛奶。倒出了冰冷的奶液,放在微波炉加热了两分钟后,拿出来给苏觉尘。“饿了就先喝点。”

      傅于慈并不喜欢吃零食,家里放的是佣人偶尔会放在冰箱的一点零食。家里很少有苏觉尘说的甜的饼干之类的东西。

      又翻了一下冰箱,把新姐放在冰箱里的一些以前做的青团,也放在微波炉加热后,拿到了苏觉尘面前。

      苏觉尘虽然是南方人,但也是第一次吃青团。因为新姐老家是东南部沿海省份,青团到了四五六月,家家户户都会准备。无论是在家里自己制作青团,还是现在出去购买熟了的成品,都很方便。

      青团主要是艾草和糯米粉制作成的,里面一般会包裹甜的馅,馅里也可以放蛋黄。

      苏觉尘吃的是简单的红豆馅青团,咬了一口,糯糯的,口感有点像是吃麻薯。还带有一点儿捣碎了艾草融在了糯米皮上的清香。苏觉尘很高兴地轻轻喟叹:“好好吃啊。”

      厨房里的傅于慈听到了这句,傅于慈心里想的是:?他没吃过好吃的东西吗?

      也只有女生喜欢吃甜甜糯糯的东西了。

      傅于慈想到了,苏觉尘不喜欢吃西餐,从今晚的进食可以看出来。

      吃那么少,可能是碍在新姐辛苦做的份上,直夸新姐手艺好,把自己餐盘里的一口不落地吃完,以示良好家教。

      傅于慈便捷快速地做了一个粥。询问了苏觉尘是否吃葱花后,得到了后者肯定的答复,傅于慈在出锅前在粥上撒上了一点葱花。

      两个人在一楼的饭厅吃粥。

      餐桌前,苏觉尘等粥稍微凉一点,太烫了。苏觉尘刚才喝了一点热的牛奶,胃里有一点反复的隐隐感觉后,再吃了一点青团,肚子垫了一点,胃才没有那么翻覆。

      傅于慈很好看。

      在淡冷充裕的光线,他的皮相清峻的,还带有一点水仙的清冷欲感。

      苏觉尘用汤匙小心地尝着一口热粥,他吃得很慢,一边偶尔抬头偷摸欣赏着傅于慈的美貌。

      老公真好看。

      傅于慈很快就吃完了他自己碗里的一份粥了,他淡漠地道:“我上去了,等会儿你去一楼房间敲门找新姐,让她带你上楼。”轮椅刚才也被搬了下来,就放在苏觉尘餐桌边。

      苏觉尘抬头说:“老公你等我一下,我吃很快。”然后低头很努力地吹着汤匙上的一勺热粥。

      “……”

      “马上就吃完了。”

      “……”

      就像是小时候幼儿园吃饭,恳求好朋友等他吃完再一起去坐的既视感。

      傅于慈做的粥底是清水白粥,在米快煮烂的时候,放了一点新姐晚上采购的新鲜的虾。在当医生后,他就很少下厨。主要工作繁忙,点个外卖吃个食堂就能解决了。

      后来家里雇新姐了,只要回家,吃饭就不用自己动手解决。

      “你慢点吃。”傅于慈松口。

      苏觉尘吃虾时,是用嘴巴剥的虾壳。而且粥非常得烫,苏觉尘像是小猫一样吃不得烫口的事物似,所以吃得很慢,吃得慢条斯理的。

      可吃相依旧斯斯文文,一点汤水不洒落在桌上。看上去是个修养很好的富家小公子。

      终于等到苏觉尘吃完粥了,傅于慈用清水把锅碗勺都洗了。

      苏觉尘一直看傅于慈在厨房洗碗,伴随着流水声。苏觉尘想,苏颂洲在家都很少亲自洗碗呢。老公应该是个很勤快很好的人呢。

      洗完碗出来,擦干净了双手后。傅于慈看了一下椅子上抬头一直视线没从自己身上移开的那个人。

      他的眼是弯弯的,笑起来的模样。又偏生了一张色如夜露的模样。

      “我吃饭是不是很慢,老公?”

      “……还行。”傅于慈还是不太习惯陌生人喊自己老公,虽然这已经能算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了,“比医院里的插管病人要强多了。”来自傅于慈的“鼓励”。

      “上来,”上楼前,傅于慈对他说,于是苏觉尘很自觉地张手,傅于慈把那个人抱上楼里去。

      苏觉尘再一次一个八爪鱼一样趴在傅于慈身上:“老公真好。”

      伸手永远打不到有礼貌的、又是整天一张笑吟吟脸的好看的人。

      傅于慈又是:“……”

      苏觉尘在他的怀里,小脸和嘴巴被傅于慈的衣服闷住,发出了闷闷的声音问:“老公,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抱住他的傅于慈走向苏觉尘的房间:“你睡你的房间。”无情X3的话语。

      “我害怕。”

      傅于慈不知道苏觉尘是思想就是这样前卫和开放的,又或者是故意想戏耍自己。

      苏觉尘一直在怀里仰头软趴趴地看住自己,直到把那个人抱上楼里,放到了苏觉尘原来房间的床上。

      苏觉尘客卧里的窗户是开着的,房间到了夜间,稍显得有点冷了。

      外面传来了这个月份盛开的纯白色的栀子花的香气,清新而又微微的幽冷。“你要走了吗,”苏觉尘被放在了床上,他的床单被褥枕头是全新的,是一致的极细的棕色格子的图纹。

      更显得他手背和身上的皮肤苍白。

      “你真想……跟我睡觉?”傅于慈见他的坚持,于是领悟了另一层睡觉意思的他,指尖滑过了苏觉尘身上单薄的衣服上的纽扣。

      苏觉尘睡得是纽扣长袖的家居服,衣料是轻薄的,柔软的。

      啊?

      睡觉还有别的方式的睡觉吗。

      苏觉尘有一点困惑,傅于慈坐上来了床边,漂亮的手指拨开苏觉尘身上的衣服。语气吐露出来,有淡淡的薄荷香气。“自己解。”

      苏觉尘听了后,还很自动地去解自己衣服上的纽扣。

      傅于慈看到苏觉尘的身上,没有一丝多余赘肉,身型匀称,皮肤非常的白,像是象牙一样的色泽的身体。

      他躺着,也显得很乖,像是随意让傅于慈摆弄。

      傅于慈外表冷淡。带有一丝故意的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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