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化》泽燊

3、第3章

　　杨予之正襟危坐，把岁岁放在台灯杆上让它自行缠绕，和它大眼瞪小眼。
　　“你能说话吧”
　　“嗯”
　　“……”怎么和那个人一样就知道说嗯，“那你能跟我说下为什么不让我去调查了吗”
　　岁岁没回答
　　“……”“那你总能告诉我你和萧青辰什么关系？”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能再详细点？”杨予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萧青辰元神凝出来的一个实体，只是按照了蛇的形态而成，因为比较好跟随，你们人类总不能每时每刻都带着阿猫阿狗阿鸡阿猪阿鹅阿”
　　“停”杨予之摆了摆手，脑子里想的是难道虫子不是更方便吗，然后默默自己打了个寒战，没有问出来，“所以我跟你说话他能听见？那岂不是相当于在我身上按了一个活的监视器！？”
　　“按理说不能，我和他只有激素上的共鸣，所以我必须待在你身边的原因就是因为能时常感受到你的身体状况，这样你遇到危险或者需要临时解结的时候，他会赶过来“
　　“那元气又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人的精神力，只有精神力特别好的人才可以办到分出多余的精神力来凝成新的个体，不然会造成本体类似痴呆的症状”
　　思考了半天，杨予之突然想到了圈养两个字,“那岂不就是我是他放养的储食罐，吃完了就扔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始冒冷汗
　　“怎么会，我们成结的根本不会伤害母体，只有他们种”说到这里岁岁突然意识到说漏嘴，马上停了下来。
　　“只有种？只有种什么”杨予之凑近了小蛇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他需要我的激素，你是他的一部分，那你对我的激素也很喜欢吧？你把真相告诉我，我让你咬一口，你们是用咬的吧，和吸血鬼一样，不会还要用工具割开吧”杨予之脑子一转狠了狠心，扒开了自己的后勃颈，凑到岁岁跟前，他决定赌一把。
　　“那倒没有”，岁岁被杨予之突然凑上来的动作吓得往后缩了一下，有点发愣的看了看杨予之，“我现在咬你也没用，解结必须系结人”听到这里杨予之心里不免开始失望，想着可能计划失败了，“直接喝不行？”
　　“直接喝会因为杂质过多而爆体，你以为那么容易，除了这种微妙平衡的限制，世界就不会这么太平了，不过……”这个时候岁岁突然转了个弯
　　“不过什么”杨予之眼睛一亮
　　“如果你让我一直和你皮肤接触，我还是可以考虑的，接触到你身体散发出来的激素我也很舒服，也避免了直接无过滤吸收”
　　杨予之眼皮跳了跳，沉默了下来，想到全身上下被游走的滋味，又想到出门被别人看见自己挂了条蛇，打了个激灵，然后带着商量和期待的语气说道“你可以换个形态吗，我带着你被人看到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不能”
　　“……，那你能一动不动吗，睡觉的时候也不能动”
　　“我可以保证不被发现”岁岁翻了个白眼，想着‘你睡着了以后不省人事的样子还能知道我动没动’的心思肯定的回答
　　“那你待在我手臂上吧”唯一值得杨予之庆幸的是自己并不喜欢穿紧身的衣服，如果藏在袖子里面还是可以的，“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嗯，我们是超进化物种，是人类衍生出来的，但由于衍生出现了不可控的情况，所以虽然会掌握一些超于普通人类的能力，但会在体内随着时间而积累下释放能力产生的a激素或o激素，所以在一定年龄界限内不得不需要另一种激素的平衡，我们管这种平衡叫同化，像你就属于o激素浓度很高的，而萧青辰是使用a激素的，体内含两种激素得人会互相吸引，所以他才说你闻起来很香，不知道为什么你以前没被下结”年年似乎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下结的对象几乎人人都可以，只是量多量少的问题，当然一般都会选择激素多的，甚至有时会为了配对而产生争抢导致伤亡，当然主要还是看两情相悦，我们虽然没有特别的分类，但是一般都是一对一，因为在人体接受一个人带来的另一种激素后会产生交融而对其他体内的同种激素产生你们所说的免疫排斥反应“
　　“一般？也就是说还有不一般喽，那你说的种是什么意思，种什么”杨予之接过话题
　　“种蛊”岁岁一脸的沉重，“种蛊和下结不一样，种蛊了以后，体内的蛊会无时无刻不在吸收激素精血，因为供不应求，所以最后人体会慢慢衰竭最后导致死亡，这个时候蛊就被回收，这种方法得到的反激素是没有排斥反应的，而且相比下结来说，蛊可能会把前者的一些生机吸收进去，得益者会获得更好的结果”
　　慢慢衰竭，身体变差，杨予之突然想到了张鹏的妻子，“蛊有办法取出来吗”
　　“他可以”岁岁回答,
　　“真的吗！”
　　“嗯，他虽然可以逼出蛊，但是是在确定人体内有蛊的前提下，不然进入体内的元气会产生无目标作用，无路可疏，最后人体机能收到不可逆的伤害，蛊在体内的时间越久越不好取，有的蛊时间过长，取出甚至可能导致人体直接死亡”
　　见杨予之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岁岁问了一句“你知道有被种蛊的？”
　　“嗯，我也只是猜测，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吧”杨予之把张鹏妻子的事情说给了岁岁听，甚至连在动物园听到的窃窃私语都说给了它
　　“确实很有可能，怪不得他不让你继续调查，你说的赵明伟估计已经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事情，这种地步我们还没有调查特别清楚，你这种不了解的去了就是送命”岁岁特别严肃的说到,“不过你的能力是什么，为什么体内的o激素这么高，如果没有能力的话是不可能产生这么浓郁的激素的”
　　“我也不知道，我没发现我有什么超能力”杨予之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前半生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着，自己曾经还幻想过有没有超能力，按理说自己……难道，“我的辩别和挑选能力很强，能从很多东西里挑出记忆里正确的那一个，之前的赵明伟就是我看了它的轮廓分析出对比出来的”
　　“感知能力？”岁岁皱了皱眉，感知能力是一种很稀少的能力，特别是经历了上一次的物种大战以后，又有这种能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想到这里岁岁看着杨予之，“你妈妈爸爸有这种能力吗”
　　“没有，很多时候我能感知到的东西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不当回事，这确实是一种能力？”
　　“嗯，算是，你还有别的能力吗”
　　“没了”杨予之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毫无波澜的生活，摇了摇头

　　等了一会，见岁岁并不想再说些什么了，杨予之在床边拢了拢被窝，把岁岁拖到了手腕处，声色俱厉的警告对方不许随便动以后，叫了年年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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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射进了屋子里，天鹅小区附近一片祥和安宁，除了楼下的予之书店。

　　杨予之迷迷糊糊醒了以后，就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有什么东西在手臂附近游走，他腾的坐了起来把东西往下甩，慌忙之中头撞到了床头的铁栏杆，疼的瞬间湿了一圈眼框。缓过来之后他一脸阴沉的看着立在枕头旁边的罪魁祸首，拿起枕头一把糊了过去。抱着昨晚是梦中梦想法的杨予之，被现实打败。

　　在考虑了自己的生命安危和工作情况以后，杨予之决定先不去丛华林，而是从张鹏的妻子下手。资料里显示张鹏的妻子原来在吴西市第三人民医院就诊，杨予之去了以后直接找到了为张鹏妻子沈悦凝做检查的科室，随便拦了个看起了不怎么忙的护士问道:
　　“护士您好，我想问下你知道一两个月前有个患者叫沈月凝吗”
　　那护士也蛮好说话的，想了想以后说“沈月凝？不知道，每天患者那么多，肯定记不住“
　　“那你记不记得一个身体老化加速，或者身体不是很好，但查不出来什么问题的女士”杨予之想到岁岁说种蛊会把人体的生机吸收掉，赶忙说道，并且翻出了沈月凝的照片给护士看
　　看了杨予之拿出来的照片，护士才一脸恍然大悟“哦，她啊，老化是有，我们主任说她就是平时工作太辛苦了，内分泌失调，调理一阵就可以了，没什么大问题，查不出来我们就让她回家了”
　　本来想从医院这里打听到一点东西的杨予之不免有些失望，看来医院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岁岁, 你知道萧青辰电话吗”在回去的路上杨予之问道
　　“不知道，我又不会按键”
　　“……”杨予之无奈，本来还想着是不是直接叫萧青辰过来帮忙把蛊逼出来，“那你能喊他过来吗”
　　“你想多了，我们之间只有激素共鸣，要不你挑个楼跳一下刺激一下激素分泌看看他能不能赶来？”
　　“……”杨予之再次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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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没什么进展，杨予之不得不闲置在家老老实实开书店，期待着萧青辰还记得他所说的几天之后来找自己。在帮着耗子完成他手头的的活以后，两个一起搓了顿大的，结束以后两个人各奔东西，杨予之打着饱嗝慢悠悠往书店开。

　　真好啊，能吃好的，能睡饱，有朋友，还有猫，要是没有小破蛇就更好了。锁了车以后杨予之撸了撸肚皮，打开自己房门以后准备收拾一下好好睡个觉，结果转身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坐在自己床上
　　“哥哥你下次进来能不能说一声”杨予之被吓得一嘚瑟，很快翻了个白眼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在叮咣作响一阵拖椅子放东西的声音结束以后，杨予之转过身问：
　　“你来干嘛，我刚好有个事情想问你”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两个人，杨予之下意识的抬起手摩挲着自己的后勃颈，但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个小动作。
　　“今天可以吗”桌子前的黑影又发出了声音
　　“？”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的杨予之感觉到莫名其妙，盯着对方的脸想要得到问题的答案，但对方却没有再说什么。
　　杨予之虽然学业上不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但在氛围的敏感程度上可以说是一等一，所以对方片刻的沉默后，杨予之也意识到了对方在问什么，但他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室内仿佛陷入了吞声的陷阱，甚至连关不紧的洗手池水滴答滴答的声音都显得特别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