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兄》皇道芭芭

28、乐在其中

　　事实上，步苍暄面色难堪不过是为步苍麓失神，令他感到奇异罢了，至于声音，倒在他的感知之外。

　　不待步苍麓作何反应，一阵鞭雨狂风骤雨般落下，身体有些吃不消，步苍麓带着些许萎靡地抬眸看向步苍宪，眼神明晃晃地带着求饶的意味。

　　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的步苍宪竟回心转意，放他一马了。

　　将步苍麓从刑架解下，跟抱猫儿似的拥在怀中，抚了抚他的发顶，语气温柔到仿若情人间的蜜语，听得步苍麓不寒而栗，“真乖，这几日你做得很好。”

　　步苍麓浑身一抖，把头扭得离步苍宪更加远了。

　　步苍宪毫不在意，换言之便是没把他的小动作放在眼里，步苍麓心中庆幸。

　　这样最好，轻视我，赋予我机会去反败为胜。

　　毕竟，来日方长，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不是吗？

　　步苍麓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勾唇微笑。

　　被带离无神殿的步苍麓被安置到艳阁但中，因伤势尚可，未及要重新生肌的地步，故而草草清理了下便被放下。

　　他照旧被囚在奢华的大床上，脚腕上坠着一条细长的银链。

　　步苍麓坐在父亲怀里，而步苍暄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步苍宪的交代，“养好伤便随你兄长入门修炼，今后莫得踏出步苍堡一步。”

　　怀中的人一僵，步苍宪面色徒厉，手上力道加紧，只听他冷然道，“为父劝你把心思收一收。”

　　他指了指步苍麓脚上的银链，挑眉道，“此链可随掌控者意动而更转形态，知你方位所在，你将避无可避。现在，为父把此权交于步苍暄。”

　　他有些错愕，步苍暄本以为以步苍宪的掌控欲会亲自下手，不想他竟会全权下交？

　　“是，父亲。”

　　步苍宪抬指一弹，一道流光窜入步苍暄眉间，脑中瞬间多了些玄妙的东西。他心念一动，步苍麓脚腕上的银链便随之缩小，形成尾指粗细的脚环浮在脚裸附近。

　　步苍宪若有所指地朝步苍麓道。

　　“有些苦头，吃一次便够了，你该懂得如何做。好好休养，安心做你的二少，半月后自会派人来接你。”

　　步苍麓低头瞧着脚腕上漂浮着的锁链造型的脚环，嘴角抽搐。

　　……真丑。

　　如此一来他逃跑的几率便微乎其微，他无声叹息，罢了，万事随缘。

　　反正该走的留不住，想留的亦不会走。

　　步苍宪颇具深意地看了眼步苍麓，把人往被子里塞去，挥袂起身，一阵浩渺的烟雾滚滚而出，需刻散尽，便唯剩躺着的步苍麓与站着的步苍暄双目而对。

　　步苍麓忆起这几日步苍暄的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他虽说这并非他的意愿，但不免有些怨怼的意味，他率先别开眼，结束了这场对视，爪子拽着被角往里缩。

　　一副不愿理人的样子。

　　步苍暄往他床边一坐，为自家弟弟顺毛，尽量柔着声线道，“对不住，这些日子是哥哥的不是，小麓，别生哥哥的气了……”

　　没反应。

　　好吧，这次确实过分了，他想。

　　于是，步苍暄抱起步苍麓往怀中一圈，揉着脑袋道：“乖，别耍小性子了。哥哥把凝气诀传授于你，别气了，嗯？”

　　步苍麓暗自翻白眼，满城皆知他的丹田无法蓄气，即使现在能储蓄少量，这点亦不可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这独门心法于他而言便是鸡肋，毫无用武之地。

　　见怀中人还是焉儿吧唧的，步苍暄思索了下，掰过步苍麓的脑袋。

　　对上弟弟疑惑的目光，他蹙眉严肃地道，“若是这都无法令你消气，你便打回来。”

　　还以为他想出什么好办法的步苍麓顿时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噗地一下将他憋笑了，“好啊，那我不客气了。”

　　从一旁随手拿起一根锁链，他装模作样似地命令道，“现在，站过去把自己的衣裳脱了。”

　　步苍暄毫不犹豫地站到一旁，把手搭上腰间，修长的指尖一挑，勾开了腰封，眼见上身的衣物即将散开，却被步苍麓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

　　“这本就与你无关。”反正是时候该习惯了，不是吗？步苍麓泄气道。

　　步苍暄眸光微烁。

　　可他……亦乐在其中。

　　步苍暄松下指尖，撇眼掩去当中的深意，他弯唇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