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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镔铁戒刀,雪莲奇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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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关霖南快步下楼,柳汝严不急不缓跟于身后。
“邢朔,快让开,让柳先生看看这位姑娘!”
少年清亮的声线划过众人心间,倒是消散了些楼中的紧张气氛。
邢朔双臂举高,躺于修长臂膀上的初牙如同湘云醉酒美人图,柔软的腰肢纤细媚惑,双腿笔直而秀长地乖巧垂于身侧。
脑袋轻轻靠紧邢朔的臂弯,身着的白布长衫尺寸有些不合适,动作幅度略大些,便露出了一边精致的锁骨和半遮半掩的玉润肩头。
瞧见众人紧盯怀中露出的雪肌,邢朔眼底泛起暴怒的燥意,咬紧后槽牙,大手一拉,将凝脂肩头用外袄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截白皙柔嫩的天鹅脖颈儿。
滑腻的触感让邢朔指尖酥酥麻麻,烫的惊人,不算黑的俊朗脸颊上染起一丝促狭,却又面上不显。
他轻咳一声,唤回众人灼灼的目光。
“柳先生,您快瞧瞧!”
关霖南手扯柳汝严的衣袖,着急忙慌地拨开人群,将他轻推至邢朔身旁。
小姑娘面露苍白,明显是脱力的模样,柳汝严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指触及初牙白腻的细腕,似乎感受到他手指间的凉意,肌肤微微颤抖,娇弱得好似池中承接露水的白玉莲花,惹人娇怜。
“无碍,只是脱力罢了,你先带她回去好好休息。”
清冷绝伶的声音无半点人间烟火气息,转过身对着眼底略显焦虑的邢朔说道。
听到初牙身体无碍,邢朔心中紧绷的一根弦貌似放开,笔挺的胸膛微微凹陷,将初牙的身子重又收回紧贴胸口,心脏的声声跳动抵在莹白玉耳的娇小轮廓上,震得人心痒,也不知昏睡的初牙是否能听到他紧张无措的心跳。
邢朔大手一伸,将膀窝下的玄铁盒子扔给关霖南,让他代为保管,替自己一起带回宿舍,回身将初牙捞起抱紧,沉稳但速度飞快地向宿舍赶去。
关霖南根本抱不稳铁盒,堪堪抓住盒角,一头已经垂落地面,发出铮鸣声响,突兀的落地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摸了摸脑袋,尴尬一笑,娃娃脸上纠结的表情活像被人抓在手中用力揉搓的凄惨神情。
臭邢朔,挑了把什么破铜烂铁,他才不要天天将这么大块废铁扛在身上呢,那不得累得够呛!
关霖南拍拍小胸口,嘴角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眼中貌似能看到星光闪烁,一副机灵的俊俏模样看醉了不少懵懂的小师妹。
还好自己聪明,选了把既轻又灵巧的弩/箭,抵御敌人之时,往那脑壳射上一箭,还不神气。
关霖南摸着自己挑的灵器,脑海中幻想自己英勇御敌的模样,欣喜骄傲跃然于面,手中所扛邢朔的玄铁盒子好像也没那么沉重了。
邢朔从初牙身侧的白棉布斜挎包中翻出黄铜钥匙,肩膀抵着门板轻轻推开。
像是摆放珍宝似的将初牙娇软的身体轻放在绿檀卧榻之侧,望着那微微抖动的长睫在玉面上映下一小块婆娑阴影,如同一把蒲扇轻摇慢捻,娇美动人。
邢朔身体一僵,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觊觎已久的凝脂玉腮,绵软滑腻的触感酥麻得不成样子,软糯得就像那口在初家老宅吃进嘴里的红枣糯米团子,连筷子都无法夹起的娇软。
乖乖巧巧的模样任人揉捏摩挲,换了任何一个人估计都要把持不住,可惜是邢朔,那么美好的玉娃娃,他要好生珍藏,养的白白嫩嫩,再把她一口吞下,剥肤及髓,一点儿都不浪费。
雕花木窗外的临世亭显露于山水之间,桑梓树下,枝叶婆娑,树影斑斑,屈曲遒劲,有如怀素苍劲之狂草。
即使繁华落尽、万物冷寂,依旧绽放华彩,淡然处之于娄山结界之内,平添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风韵。
悉心照看初牙一段时辰,眼见她要转醒,邢朔轻柔地给她盖上蚕丝被,掖了掖手腕处的被边,将握着麒麟玉匕的玉手搭露出被面,动作极轻地合拢门板回到自己的屋子。
关霖南已经将他挑选的玄铁盒放在了红木方桌上,庞大的盒身占据了大半个桌面,仿佛都被压凹陷了一块,足以见得此灵器份量不轻。
邢朔从小由祖父带着历练,游遍山川,历经磨难艰险,见识比一般世家弟子少主都要广泛得多,一本家传《广暨心诀》耳熟于心,内力从小一点点积累,深厚浑然。
他早在八岁的时候就能徒手举起后院的一整块假山石,足有两个他的身体那么大,但他的手臂坚/挺笔直,都不曾颤抖过一下,假山石被他掷于地面时扬起一阵石灰,在空中久久不散,巨大神力非常人能比。
就算是眼前连关霖南勉勉强强才能两手费力托举抱回,沉如磐石的玄铁盒,他也能轻易一手抓起,不费吹灰之力。
这把大刀是他小时候跟随邢家祖父从西域那方异土之地的风土异闻录古籍上偶然所见。
邢朔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盒身,“砰”地翻过砸在木桌之上,大刀的全貌跃然于眼前。
此刀名为镔铁戒刀,是西域最顶尖的锻造师用极致的花纹钢折叠锻打千万次所制。
出使西蕃的使者所带回的刀器中有旋螺花和芝麻雪花状的长刀,打磨光净后用金丝矾矾之,其花则显现,价值过于银,古云识铁强如识金。
镔铁所制剑器堪比金刚,即坚硬,又锋利无比,浸透寒意,松纹遍布刀背光似流星,状如龙纹。
炭山烧天色如赭,神血喷人双跃冶。紫镔百炼结松纹,三尺清冷掌中泄。
邢朔宽厚的大掌将镔铁戒刀牢握,吹毛透风,荡彻心骨的寒冷煞气如同西域边疆的漫天风暴扑天盖地袭来,嗜血的寒意刺入骨髓,却让他心觉撼动,只听说过此刀名号,从未亲眼所见,如今算是圆了一梦华胥。
邢朔俊朗的眉目舒展,薄唇轻抿,握刀向空中随意挥舞了几下,划过圆滑的弧度,回纹凛转的刀锋铮鸣作响。
刀风阵阵,呼啸于耳,有如虎啸龙吟般的恢弘气势。
若是初牙在此,绝对会感叹出声,那镔铁戒刀之上的金雾灵气源源不断涌现着,层层包裹住刀身,乃至刀柄,浓郁精粹,若即若离地缠绕周身,不散不灭。
金雾绕身,远比那些低级的灵器要充裕得多,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稀罕宝刀。
清吟晓露叶,愁噪夕阳枝,落霞秋水,长天一色。
所昱楼内,骚动不安的学生相互看着对方挑选的灵器、灵物,喧闹的交谈声不绝于耳,高谈阔论地炫耀自己颇具眼光,挑选出来的灵器有多好多好,实则柳汝严在其灵器上,能够感受到的灵气极为稀少,甚至比不过轩辕古柏树身上的一片柏叶,可惜那人还在沾沾自喜,喜露于表,夸耀得更是大声。
可他不作提点,灵器灵物认主全凭缘分,自己干预不得。
敛了神色,一双清冷黑瞳肃穆地望着众人,低沉冷冽地提高嗓音。
“今日入学,你们已从所昱楼中挑选到了心宜的灵器、灵物,出了这楼,所昱门关,便再不能调换,考虑清楚的学生都可以回去了,明日正式授课。”
清清冷冷的语调敲在众人的心上,刺激着那些既想要灵物,又想要灵器,犹犹豫豫,左拿又放之人。
而另一群人例如隋二小姐隋棠,纤手抓牢元鸠软鞭,甩了甩身下的红石榴金纱裙,丝毫不后悔地转身离去,娇俏倩影让本就欣赏倾慕美人的李封心下颤动,舌尖紧抵牙根,脸上神情不言而喻。
章妍秀紧随其后,怀抱灵果,怯弱小脸上满是坚定的信念,迫不及待地要回宿舍,准备好好吸收灵果,洗髓化骨,增进实力。
陆陆续续有人离开,直到傍晚,所昱楼中才空,柳汝严只身站于楼内,望着盛置麒麟玉匕的金丝楠木盒空空荡荡,盒内玉匕不见踪影,脑中一下子回忆起那位晕倒的小姑娘手中紧握的匕首。
这把千年和田玉匕在柳家如同死物,今日他轻触那玉娃娃般的小姑娘的手腕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灵力,压的他心脏骤缩,窒息得喘不过气,虽然他极力稳住心神,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早已翻江倒海。
愿来如此,这把麒麟玉匕从来就不属于他们柳家,强要回也没有意义。
既然这把匕首跟那小姑娘有缘分,不如顺水推舟,看看这灵器是否能发挥出超越常物的力量。
一双疏冷眼瞳流光灵转,倒是给那清冷的人儿添了几分人间气。
合山山底的医院内惊喜的呼声响彻院中,初家每个人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几日前,初父初远伟颤颤巍巍手捧初老太爷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冰山雪莲给初言阳服下。
只不过数日时间,囿于病床上几年之久的初言阳就恢复腿部知觉,竟然能下地行走了。
经过复健,虽达不到以往健步如飞的程度,双腿也能稳固有如常人般快步直走。
初言阳的心里比谁都要激动,他不再是个只能躺在病床上的废人。
深邃的棕色瞳孔一瞬放缩,流光溢彩,如同天上星,海底月,皎明透亮,又好似秦王墓中稀有至极的鲛油长明灯千年不灭,几年无法直立行走的痛苦解脱让他重焕新生。
自己终于有能力为牙牙遮风避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