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余朝夕

9、第 9 章

　　最近崔盈盈总是夜不归宿，蒋小烛只好和付赆谎称说她去家里住了。其实他早就觉得付赆其实早就知道他们假扮男女朋友的事情了，毕竟他们的相处模式和男女朋友实在沾不上边……但是崔盈盈却执意继续，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
　　深夜，蒋小烛睡觉睡到一半被渴醒了，迷迷糊糊爬起床去找水喝。
　　他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又摸黑在餐桌上摸来摸去，一时没找到水杯。正犹豫要不要开盏灯的时候，他余光一瞥，看到沙发上竖着一个黑影。
　　“呵……”蒋小烛吓得倒吸一口气，差点喊出声，口水突然呛在嗓子里，“咳，咳咳……”
　　被口水呛死了！蒋小烛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翻白眼。
　　“别怕，是我。”黑暗里传来付赆低沉的嗓音。
　　“你，你……”蒋小烛稍微缓过来了点，表情痛苦地摸索着打开了一盏壁灯，只见付赆果然一脸冷静地坐在沙发上，穿着简单宽大的T恤当做睡衣，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像是失眠了。
　　赶紧给自己倒了杯水压惊，蒋小烛平复了心跳，困意被吓得无影无踪。
　　“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他顺手也给付赆倒了杯水，自己也坐到沙发上。
　　付赆接过水杯拿在手里，答道：“睡不着。”
　　客厅里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两人穿着清凉，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夜色静谧，蒋小烛突然很享受这种氛围，一时间没有说话。
　　付赆抬手揉了揉眉心，将水一饮而尽，杯子放回茶几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蒋小烛突然心中一动，觉得现在是个秉烛谈心的好机会，说不定能从付赆口中套出点话来。他对付赆的身世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无家可归了，付赆从来不主动提起，蒋小烛也不好意思多问，怕问多了讨人嫌。
　　两人静默了片刻，付赆先开口了：“还不去睡？”
　　蒋小烛摇摇头，心道瞌睡都被你吓跑了，嘴上却说：“我也睡不着。”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偷瞄付赆英俊的脸，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容不再那么冷峻了，反而显得有些柔和，目光淡淡地望着面前的玻璃杯。察觉到了蒋小烛的目光，他微微侧头，两人对视。
　　蒋小烛砰砰直跳的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因为付赆的目光很……温柔。
　　他有些脸红，还好壁灯的光很暗，应该看不太出来。
　　“最近工作累不累？”付赆问道，嗓音如同流淌的大提琴。
　　蒋小烛摇头：“还好，比这更忙更累的时候我都经历过呢。”
　　付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蒋小烛身材清瘦，头发有些偏黄，一双眼睛倒是又大又清澈，看人时总是不经意间带着可怜兮兮的眼神，就算是生气也没有任何威慑力，像是在撒娇。
　　付赆看着小孩模样的蒋小烛，又回想着自己之前的生活，语气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迷茫：“为什么不停下来歇歇呢？”
　　蒋小烛怀里抱着个靠枕，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喃喃道：“不能歇，生活就是很累的，一旦停下来，可能就再也不想继续努力了。”
　　“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他又补充道。
　　付赆本想开口问“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但想到小孩银行卡里三位数的余额，就有些问不出口了。
　　“现在这样真的很好了。至少我还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身体健康，每天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情，还有朋友和……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蒋小烛差点就把“和喜欢的人”说出口了，却还是没这个胆子。
　　“我也知道可以停下来。”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口一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付赆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身后有好多东西在追我，我只能跑，一旦停下来，就……”
　　付赆眼神一动，无声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反正没好事儿就是了。”蒋小烛沮丧道，不太想多说。
　　“如果有钱了呢？”付赆问。
　　“有钱的话。”蒋小烛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认真，“虽然这不太可能，但我总想着——如果有一千万，或者五百万也行，我的人生会不会就完全不一样了呢。虽然总是钱来钱去的可能很庸俗，但是不得不承认它真的很重要，可以解决很多麻烦，甚至改变人的一生。”
　　付赆沉默地听着，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半晌却嘴角微扬，笑了一下。
　　蒋小烛以为他在嘲笑自己一夜暴富的白日梦，小小地“哼”了一声，有些不满。
　　“我给……嗯，以后如果我有钱了，会记得你这个梦想的。”付赆的笑有些意味不明，但蒋小烛却感觉他并没有恶意，反而带着轻松和愉悦。这是付赆很少有的情绪，至少从认识他开始就很少有的。
　　“那个，付赆。”蒋小烛突然道。
　　“嗯。”
　　“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付赆沉默了一秒，“还可以。”
　　“唔。”蒋小烛点点头，又问，“和崔盈盈家里比呢？”
　　崔盈盈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最近几年开了好几家分公司，把家里的独生女俨然培养出了暴发户的气质。
　　付赆想了想，像是不太了解崔盈盈家里生意的规模，又像是在斟酌别的，半晌后含糊地点点头，说：“差不多。”
　　蒋小烛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满意了。其实他没想要打任何人的钱财主意，只是单纯想要更多地了解一下付赆的身世。他就说嘛，付赆的气度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而且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暴发户，果然没猜错。
　　蒋小烛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果然是捡到宝了，嘿嘿一笑：“没想要你的钱啦兄弟~”
　　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哪怕是再难的时候，他都没有向任何人求助过，包括崔盈盈。崔盈盈也知道蒋小烛的脾气，只是偶尔拐弯抹角帮上一把，比如说租下蒋小烛的房子啊，请他吃顿饭什么的。
　　付赆不明白蒋小烛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也理解地点了头，两人都不愿跨入对方的隐私中去，似乎形成了默契。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蒋小烛困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直打呵欠，便回房睡了。一夜无梦，竟然起了个大早，还精神抖擞的。
　　蒋小烛摸出手机一看，才早上六点。
　　他虽然整日奔波于打工赚钱上，却也深知睡眠的重要性，每天早上都要磨蹭到最晚才出门，很少有起这么早的时候。
　　他穿着睡衣来到客厅，看到沙发被整理得整整齐齐，付赆人不在，应该是出去了。
　　感觉到肚子有点饿，蒋小烛也不等付赆回来，便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从家里多了一个人之后，他几乎就没有下过厨了，有些手生。
　　随便煎了两个蛋，蒋小烛刚把盘子端到餐桌上，门锁响了一下，付赆提着早餐回来了。他穿着白色的运动T和短裤，看起来年轻了很多，衣襟隐隐留着些许汗渍，应该是晨跑去了。
　　“唔。”蒋小烛把煎蛋塞进嘴巴里，含糊地打了声招呼，又去看他提着的食物。
　　付赆拿出两份生煎包和豆浆，摆在盘子里，坐在桌边两人一起吃早餐。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从窗外泄进来，将付赆镀上了一层金边，蒋小烛看着面前近乎完美的暗恋对象，觉得胸膛里被幸福填满了，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翘起。

作者有话说

　　终于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