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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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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一滴晶莹的露珠自剔透的绿叶上滑下来,被阳光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刺眼的阳光让熟睡中的异夕皱了皱眉,胸口处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白雨起了个大早,不怎么情愿的敲着异夕的门。
“门没关,进来吧。”房内的人在门内应道。
白雨推门进去,看见异夕裸着上身弯腰在被子里翻弄着什么。一团红色的血迹刺眼的印在他背脊上的白布上。
那么严重的伤还可以把我逼到非要使用手段,这个少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少年显然没注意到她的视线,依旧在翻着团成一团的被子,然后拉扯被单一角抖动了一下。一团小黑影便从被单里掉了下来。
白雨定眼一看,竟是一只全黑的猫。
异夕将黑猫抱了起来将它觉到自己的鼻巅处,皱眉抱怨着:“小家伙,你压到我了。”
随后指着自己受伤的伤口。
喵——
那只黑猫用爪轻轻划过异夕的脸,无辜的叫着,好似在向异夕求饶。异夕邪邪的笑了笑,摇动着黑猫的身体,说道:
“现在饶命就太晚了。”
却不经意地却见到正呆站着的白雨,他放开手,从床上捏起上衣,套在头上。
“起来的很早嘛。”异夕淡淡的说道。
“恩,从这里赶到洞庭要花上一天的工夫,还是早点出发。”白雨看了看猫又看了看异夕。
异夕知道白雨眼中的疑惑,于是指着赖在自己脚边撒娇的黑猫开心的笑了笑:“我的伙伴,叫小黑呢?”
白雨不禁呆楞的看着少年苍白的脸上绽开的笑容,有些失神。
“你不需要管这家店了吗?”异夕没注意白雨的神情,一边理着头发一边问道。
“奥……恩!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马已经准备好了”白雨看了异夕的伤顿了顿又道,“或许该准备马车。”
“不用了,省的麻烦,你不是说这里离洞庭很远吗?骑马比较快吧。”异夕打断了白雨的疑虑笑着说着。
“真的没关系吗?”白雨狐疑道。
“有关系又如何?”异夕反问。
白雨为之气节,这个雷帝有时候还真想让人打他一顿……
骑马飞快的跑过一个小山岗,白雨让马匹在草地上休息。虽然才立春,但正午的太阳却如仲夏一样炽热。
白雨早就被晒的头昏脑涨,一阵热风吹着她的长发,身上淡青色的纱衣迎风飞舞。她不停地擦着汗,走到一棵树的阴影下,异夕也靠在树干旁。
她侧过头去看白帆,却发现他一脸的平静,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左手握着缰绳,右手则按在一下胸前的伤处上。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打湿了。
“你,还好吧?”她轻声问道。
“嗯!”异夕点点头,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离洞庭还有多远?”
“还有一半的路程,怎么了?”
“没什么,问问。” 汗水浸入伤口,有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他用力地压了压。
白雨知道他在忍受很大的痛苦,心里有丝不忍,道:“到下一站换马车吧……主人明天才会到。”
“没关系。”异夕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飘忽。白雨偷看了一眼他,那双深黑的眸子沉静如水,却偶尔会掠过一线精光,就像夜晚的流星一般耀眼。
“你的伤,怎么弄的?”白雨好奇的问道。
异夕沉默了很久好似没有听的白雨的话语,平静的神情有着她所不了解的成熟。
“我可以不回答吗?”最后异夕还是回了白雨一句。
白雨耸了耸肩。
“随便你。”顿了顿又说道:“那只猫呢?怎么没跟来?”
“呵,它找的到我,所以不必把它栓在我身边。”异夕淡淡的笑着。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把小黑养在身边后,一些麻烦事就接踵而来,那小家伙还真是我的小刹星……
想归想,异夕还是非常喜欢陪了自己2年的黑猫。
觉的在树下呆的太久了,异夕看了看时辰,随后用力撑起了身体,右手掩着嘴轻轻咳了几下。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笑着对还在休息的白雨,道:“该走了。”
拍了拍马颈,让在一旁吃草的马靠了过来,有些吃力的爬上马背,坐稳。挥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继续他们的行程。
大概跑了没多远的距离,他们前方的林子里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赶在他后面的白雨与他互相望了一眼。
“静观其变。”
白雨谨慎的点着头跳下马,随着异夕静静的走过去。
不远处的林子里,一白衣人影立于众黑衣人中间,身上虽有多处伤痕但仍然笔直的挺立着,有刃有于的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
此人身材修长,风度翩翩,俊美英挺的脸挂着嘲弄的笑容,只见他“呼”的一个翻身,躲过了一个人的袭击,左手带着劲道毫不留情的印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白雨仔细的看清楚白衣人的面孔,不禁惊呼道:“赤帝——!!?”
白衣人的耳力及好,白雨的惊呼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惊诧的转过头。随后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白雨,5年不见,可好啊!”
异夕疑惑的看着赤帝,赤帝也发现了异夕的目光,轻闪过一个人的攻击悠闲的说道:“怎么不给我引见一下,我不曾记的你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弟?”
白雨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有失她美女形象的撇着嘴道:“你不认识他却应该有听过他的名字,他是雷帝——异夕。”
赤帝惊讶的转过头,抛下一旁还在苦战的杀手,一个翻身飞跃便到异夕的跟前,高大的身躯将异夕挡住,深邃的眼神被眼中的轻浮遮掩住,闲散的表情却若隐若现得透出那种很危险的气息,却含而不露。
异夕仍是刚来的那种表情,看不出惊讶也看不到喜悦,偶而会有一丝的疑惑从他的黑色的瞳孔里闪过。
“你是雷帝?”赤帝皱眉问道,怎么和传闻不一样呢?
异夕点着头,眼睛的视线饶过赤帝那宽绰的胸看向被他抛在脑后的黑衣人。
“我一直听说雷帝是一个中年男人……怎么会是一个小孩?”赤帝夸张的大叫着。
白雨冷哼了一声,用冰冷的语调说道:“我可是听说雷帝是一个白发斑斑的老头呢——”无怪乎当她看到倚在指定地点的异夕时,有多么的惊讶。
异夕没注意两人的谈话,饶到赤帝身后,“当”的一声,手中的剑挡住了杀手的攻击。
赤帝随后的一掌,将那名杀手打了出去。异夕收回寒剑,淡淡的说道:“小心点!”
“啊——不亏是雷帝。”赤帝尴尬的咧嘴笑起,大手拍了拍异夕的背,刚好碰到了伤处,异夕吃痛的皱紧眉,挥开他的大手。
面对着异夕的冷淡,赤帝不在意收回双手,在看向白雨,邪笑着:“多年不见,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啊。”
“你也一样没怎么变?对了,你怎么会在江南的?又怎么会这些人围住的?”
“我……”赤帝刚要解释,一个不怕死的刺客就攻了过来,赤帝随手将他按在了地上,无奈的笑道:“先把这些碍事的家伙解决掉在说。”
白雨符合,张手,银色的短剑更出现在她的手上。
“雷、赤、风三帝都到齐了啊——呵呵——刚好省的我来找你们。”这时一道清澈幼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异夕惊诧的看向前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端坐着一位黑衣少年,若不是那一身男童的装扮,少年的性别并不容易分清楚——那张美丽的几近妖艳的白玉面孔脸,腰长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朱唇紧闭,但异夕可以肯定刚才的话是他说出的。
黑衣少年从树上跳了下来,无视那些惊恐的杀手缓缓的走向异夕三人。美丽的大眼将他们三人来回看了一次,最后将目光停在异夕的身上,道:“主人叫我问候你!”
异夕心里一震,看着少年美丽的面,脸上竟浮出一道罕见的忧伤,幽幽问道:“他,主人他身体可好?”
“很好啊!”
白雨看着异夕不自然的神情,心地不禁疑惑,主人与他之间,似乎还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关系。
“他命我告诉你们,沿途小心。”少年看了看四周围躺在地上的杀手,顿了顿绽开笑容:“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赤帝将最后一个刺客放到在地,飞快的跑到少年,身旁锐利的眼睛看向少年的眼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塞北一收到信就赶了过来,没想到中途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拦了好几回了。”
“宫里发生了些变故,主人提前出关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少年顿了顿又说:“一切事情等到了主人那里在谈吧。”
白雨听了转头问一旁没有做声的异夕:“你就是被那些人伤的吗?”
“恩!”异夕点了点头,淡淡的回应,左手按在胸前,表情有些阴沉。
白雨看了看西偏的太阳,心想今天要露宿野外了。
细月日,纤弱的弯月高挂天空,就像是眯起的眼。
赤帝在一块空地上升起了火,驱干夜晚了寒气,白天酷热难耐,夜晚却寒凉如水。赤帝不时的抱怨这鬼天气。由于有几年生活在塞北,性子里染上了塞北男人特有的性情。现在他盘腿做在火边,嘴边挂着一抹微笑朝异夕打量着。
异夕到没有多注意赤帝的眼神,裹着一条薄毯,身体靠在树干上眼睛注视天空的细月。
那位黑衣少年则跃到树干上,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入夜,凉气从薄毯的缝隙间透进来,一寸一寸地侵蚀着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异夕裹紧了被子,却睡不着觉。
白雨轻轻走向他跟前,异夕别过头去,不理她,眼角却注意到对方手中捧着的一张叠得整齐的白布和几个药瓶。
白雨注意到他的目光,脸有些泛红,口里仍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看你伤的那么重却一直都没换药而已,在说有一半也是我造成的。”后面那一句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异夕听到了。
异夕淡然一笑,起身接过药瓶,离开了他坐的地方。
不远处便有小溪缓缓流过,水面上波光粼粼,闪着月光的碎片。
异夕脱下了外衣,露出单薄却结实的背脊,忍着强烈的痛楚将粘在伤口上的白布一层层的剥下了,绷带上那一团发血渍有些发黑,月光碎片的光芒闪烁着映在异夕的脸上,仿佛有一层银光包裹住了他。清秀飘逸的脸发出银白的光彩。
看着清澈的溪水,心里有些恍惚,林子四周带着一股子幽深的宁静,于是褪去所有的衣物,不顾身上的还在疼痛的伤口步入了溪水里,冰凉透骨的水刺激着异夕疲惫的大脑。
然后待习惯以后,一种安详包裹住了他,只一瞬间,疲累便将他所有的意识完全击垮了,刚刚振作的力量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这时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扶了起来,异夕神情恍惚看着扶住他的男人,淡然的笑意再度展现在脸上,只是那脸色,却苍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丝毫的血色。
“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来了?”
赤帝微微惊噩,知道异夕认错了人,于是紧紧地抱住他,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
身体被一条温暖的毯子盖住,男人特有的气息让异夕放松的身体,渐渐的意识被黑暗代替。
再次醒来,发现弯月斜下,空气中凉飕飕的风拌着清晨的雾气引面扑来,背后的温暖让他感觉不到冷。
“你醒拉?” 赤帝声音在身边响起,声音里带着倦意。
异夕猛地睁大眼睛,“呼”地坐起身来。一阵刺痛从胸口传来,他不由得呻吟了一声,伸手摸向伤处,却发现已被包扎得很稳妥。他一愣,然后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赤帝环抱着他,英俊的脸正对着异夕转过来的黑瞳,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你感觉怎么样?伤的很重呢!”
异夕僵直起身体,手按在伤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点了点头,“谢谢!”
他隐约想起溪旁的事情,摇了摇头,只记得自己看到了……算了,不要想太多。
“你的伤口有些坏掉了,刚开始看到还吓了我一跳。”赤帝深深的看着少年。似想将他看透一般。
“离天亮还很早,你可以在休息一会,依你这样子不应该骑马。”随即两手将异夕再次拉入自己的怀里。
异夕稍稍挣扎了一会,发现那两条缠住自己的手臂异常的坚硬,于是疲惫的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