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小事》兔子喝醉酒

21、出游

　　人间最美的四月，快得悄无声息。随着五月的到来，猝不及防的还有闷热和雨季。

　　月底连下了几场雨，温度也是忽上忽下。这不，五一假期仍坚守岗位的俞丽就又感冒了。

　　恍惚觉得上次感冒才好了没多久，就又……也不知是最近工作太累还是应伤风感冒来背锅，本就胖不起来的她又瘦了四五斤，急得闻女士要搬过来照顾她起居。

　　“她就是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你看，还没搬出去多久，就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她坐在许茗芳和吴艳中间，对她俩说。

　　俞丽坐在前座，和冯艺珊对视了一下，无声地撇撇嘴，她感冒都好得差不多了，她妈妈还拿出来说嘴。要不是边上两个阿姨都认识她，她都不知道要被她妈妈抹黑成什么样子。

　　A市近年来发展迅速，还上了全国最适合养老的城市榜单，五一假期来旅游的游客一年比一年多，人群拥挤得连他们本地人都不敢在那几天出来逛公园。

　　本来三个家庭还有个五一旅行计划，后来一看全国各地这人挤人的架势，果断放弃了。

　　这不，母亲节又到了嘛，A市所有女性当日放假一天，周五加上周末又是个三天小长假，闻佩芬和吴艳几个就又商量着出来玩了。

　　五一假期的时候俞丽要值班，她还暗自庆幸，没想到躲得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同样不情不愿被拉过来的还有冯艺珊，她俩简直可以组一个“苦难”闺蜜组合。

　　当然，比起她们，大概是正开车的殷绍丞更有苦难言吧。这位大哥也不知怎么今年这么空闲，过年回来一趟到三月份才刚回部队，这前两天又回来了，还被许茗芳安排了跟过来当壮丁。——这么想着，两人还能稍微好受些。

　　因为几个爸爸都留在了家里，所以妈妈们选的地方也不远，就在A市隔壁的S市，高铁直达，等出了高铁站，殷绍丞也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辆商务车，载着她们直接去他朋友的度假别墅过夜。

　　“要不是有绍丞啊，咱们几个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吴艳把殷绍丞一阵夸，“你儿子就是孝顺，还愿意陪着我们几个老太婆出来玩，各种行程安排打点的。你瞧瞧我家闺女，都不肯来的，被我逼得实在没办法，又听说佩芬家宁宁也来，这才高兴过来。”夸得许茗芳都合不拢嘴。

　　加上个闻佩芬也是以损自己女儿为乐，枕着俞丽的U型枕慢吞吞道：“我家宁宁也不肯来，我说她五一值了班，总该有调休的，这才瞒不过我。”所以这趟旅程，是母亲节假期加周末假期再加上俞丽自己的调休假各种拼凑起来的。

　　闻佩芬和吴艳各自请了两天年假；许茗芳么，反正已经退休了，有的就是时间。至于冯艺珊，她辞职到现在也没重新找工作，美其名曰要好好休息一阵子再考虑是要接受招聘还是去做哪家律所的合伙人。

　　许茗芳笑笑，并不顺着话头说自己儿子。殷绍丞之前常年不回家，有时候探亲假都难得回来一两天就要走，也就今年才陪伴他们老俩口的时间多一些。儿子心里的愧疚，做妈的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他这次愿意陪着来，也就索性来吧，正好都是女同志，需要他一路照应。

　　走的是一段乡间两车道，沿海又傍山，弯弯曲曲、绕老绕去的，不算颠簸却也绕得人心里难受。

　　俞丽出门虽吃了晕车药，可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药效过了还是最近体质变差了，一个劲儿地反胃，小/脸惨白。后面坐着的几个妈妈这会儿都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她把头靠在冯艺珊肩上，努力也让自己睡着。

　　哈欠打了十来个，越来越难受，一种给她五百万都不想出来找罪受的念头愈发冲动。

　　这个季节，橘子还只是树上开花的阶段，一路上竟是连缓解痛苦的方法都没有。

　　“你不是自从考了驾照就不晕车了么？”冯艺珊把自己的大/波浪扎了个低马尾，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感冒刚好吧，身体还没恢复。”俞丽恹恹的，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公交车不坐非要下来一路走的年代。

　　那个年代，私家车尚未盛行，像俞珺和闻佩芬这样的教师家庭并不是很富裕，出行还都是靠摩托。后来，摩托车渐渐不用了，柴油车也开始改朝换代，导致这家人只要带着俞丽出门就是个麻烦事儿——只因这小丫头坐不来公共汽车。

　　也不晓得是什么怪事，她一坐公共汽车就必然要晕车，晕得七荤八素、头脑迷糊，晕车药都起不了作用，小小的人儿一整天都缓不过来。弄得俞家夫妻那叫一个心疼，恨不得抱着女儿下车走到目的地。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发现女儿坐私家车能稍微好一些，后来俞丽出门便必然是专车出行。要知道，包一辆车的价钱是公交车票价的十倍，逢年过节要涨到百倍不止。比起心疼钱，夫妻俩自然是更心疼女儿。

　　所以她母亲总说她是个“小姐身子、丫鬟命”，想来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就光因她晕车这一项，从小到大就要比别人多花销许多车费。

　　俞丽对着塑料袋一阵干呕，惊动了前面开车的殷绍丞。他慢慢减速，把车子停靠在了路边，把墨镜往头上一推，回身过来道：“我们休息一会儿，过去大概还要二十分钟。”

　　俞丽正庆幸车子停了下来，把头探出窗外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听他说还要再那么久，顿时一脸生无可恋。早知道要那么远，还不如住市区的酒店呢——她却忘了，从高铁站再去市区，也还要两个多小时的地铁时间，并不能保证S市拥挤的地铁上她能不晕头转向。

　　殷绍丞下了车，俞丽和冯艺珊并没有多注意，毕竟人有三急，都开车过来那么久了。

　　俞丽吹了一阵子风，然后拧开了背包里的矿泉水瓶。又怕到时候再吐出来，也不敢多喝，只轻抿了两口润润喉。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殷绍丞从窗外递进来一袋东西，她把塑料瓶胡乱地往包里一塞，目露询问地去接。

　　“听说晕车的人吃一点酸的会舒服一些，我买了一只凤梨，还有几个橙子，你们和阿姨她们分着吃。”

　　俞丽一脸惊喜，都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切好的凤梨，顿时好像整个人都缓过来了。

　　还是冯艺珊记得道了谢，又问他哪里看到的水果店。其实这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小饭馆，哪里有水果店，这点水果不过是殷绍丞试着去人家饭馆里，用“高价”买回来的。

　　车子继续发动，有了酸酸甜甜的水果，俞丽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也不算太难熬。后面三个中年妇女倒是一觉睡到目的地，闻佩芬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女儿晕车又难受，还是下了车吴艳见女儿剥了橙子在吃，顺便问了一句。

　　冯艺珊也跟着俞丽喊绍丞哥：“宁宁晕车，绍丞哥下车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