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小事》兔子喝醉酒

12、搬家

　　二月初六，周六，宜入宅。

　　这天也终于破了这段时间每逢假期就下雨的魔咒。

　　天高云淡，暖阳清风。

　　房子不是很大，除去公摊面积也就百来平方，好在一户一梯，送的入户花园完全可以当自家储藏室使用。

　　俞丽家在十一楼。因为是精装房，所以基本不用搞什么大动静，添置了家具和家电就能入住。闻佩芬早就在她培训期间就把这些布置好了，再添了一些厨房用具，又请了家政阿姨过来打扫，房子里已焕然一新。

　　闻佩芬和俞珺已经来过好几趟，从新房子办手续开始就两头奔波，甩手掌柜俞丽却还是头一次来。她拉着冯艺珊逛了一圈，感觉和看套型图还是很不一样。

　　书房居北、卧室朝南，客厅连着阳台，装修风格是近年流行的简欧风。她的主卧里还有了衣帽间，虽然也就放一排橱柜的大小，但她还是挺满意的。新买的床是闻佩芬按着她的喜好选的白漆实木床，又给她新买了两套床/上用品，还摊了两床簇新的被子在床尾。

　　俞丽虽然很喜欢，但也要假装“艰苦朴素”一下，隔着房间对她妈妈喊：“妈，我家里带了被子来，你怎么还给我买了新的啊？”对上冯艺珊挤眉弄眼，她捂着嘴直笑。

　　闻佩芬没听出她语气里的高兴，走到主卧门口：“搬新家有搬新家的规矩，你说一切从简，我也没给多买。家里带了床鸭绒被，马上就太热了。这里给你买了两床蚕丝被，六斤的和四斤的，你春秋两季就可以拿出来盖。夏天用的空调薄被和毯子，家里还有新的，到时候再让你爸给你送来。”她又指了指厨房，“锅子什么的都买齐全了，新买了套碗，也都是必需要的。”

　　俞丽不懂这些，只连连点头，上前挽了她的胳膊，一齐往客厅走。

　　俞珺正坐在沙发上鼓捣俞丽网购的投影仪，三月的天硬是弄出了一头汗：“还不如买个电视机呢，这个东西我和你/妈来了都不会弄。”俞丽家里一台电视机都没买，她觉得她不需要。

　　想想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捧着手机和平板，书房里还有台笔记本电脑，哪里还用得上电视机。俞珺和闻佩芬这代人却是习惯了电视机的存在，手机仅仅用作联络工具，有时候用用搜索引擎或者看看新闻之类，打发时间基本还是在看电视节目上。特别是有了网络电视以后，俞珺的休假时间基本上就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度过，沉迷各种抗战剧。闻佩芬不止一次跟女儿吐槽：你爸再看下去要得老年痴/呆了！

　　这中投影仪冯艺珊房间里也有，比起电视机，这种超大屏，无论是追剧还是玩游戏，不要太爽。她拿过说明书，然后开始教俞珺怎么安装。这边有人解决了，俞丽和闻佩芬就开始分头整理东西，需要添置的东西还要列清单再出去买。

　　闻佩芬负责厨房、客厅和次卧，俞丽则来回于书房和卧室，兼顾两个卫生间，都是她的常用地区。

　　把带来的衣服都挂进衣橱，床/上用品叠进储物箱，环顾四周，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视线晃过行李箱侧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恍然：“妈，你忘记给我买梳妆台了。”

　　闻佩芬在厨房可能没听到，客厅的俞珺反倒笑了：“你/妈又不用什么梳妆台，她哪里能想到。当时让你列个清单再走，培训时想到什么再跟我们说，你非偷懒说你/妈妈想得比你周到……”

　　俞丽抿着嘴，叹了口气，看来下午还有重头戏要去买。

　　A市的迁居风俗是要晚上请亲戚朋友喝乔迁酒和暖屋的，所以午餐这顿相对简单。米还没买，闻佩芬从家里带了面，算作喜面。她熬了大骨汤下面，又每人煎了个荷包蛋，虽然简单，但也足够让冯艺珊和俞丽两人连吃两碗，抚着肚子连叹不能再吃。

　　吃完午餐，略坐了坐，感觉没那么撑了，两人便拿了车钥匙结伴出去买东西，留俞珺夫妇在家休息。

　　刚出门，俞丽的手机就响了，打开微信一看，是顾星文。

　　听说你今天搬家，需要帮忙吗？

　　她一个“不”字刚打到一半，就被冯艺珊推了一下：“干嘛不要？他主动来当苦力帮我们提东西不好吗？”

　　俞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谁搬家是下午搬？都是早上开始忙一天好吧。我总觉得他说话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又想到了什么，戳了戳冯艺珊的胳膊，“他是听谁说的？你/妈妈？”

　　冯艺珊一副不然是谁的表情，又催促着她回信息，美其名曰要给人家表现的机会。

　　俞丽想想也是，不给他相处的时间，怎么能了解一个人。她也想尝试看看，能不能努力一下，接受这个她父母都满意的小伙子。她发了一个定位过去，让他直接去附近的家居商城汇合。

　　顾星文没有迟到，在她们俩停好车上楼时，他已经在入口处等着了。他穿了件藏青色的格子毛衣，配一条深色牛仔裤，脚上穿着阿迪达斯的运动鞋。

　　冯艺珊笑着上前打招呼：“你怎么这么快？我妈不是说你住在富雅苑那边吗？”富雅苑离这儿起码也要四五十分钟的车程，她们俩都是打着逛完直接等他来“搬运”回去的主意。

　　顾星文笑了笑：“我正好和朋友在附近吃饭，直接地铁来的。”

　　冯艺珊和俞丽对视一眼，三个人并排往里走。俞丽挽着冯艺珊，顾星文走在她边上，不近不远，是俞丽尚且能接受的距离。

　　列了购物清单，目标就很明确了。俞丽也不是纠结的人，她看到自己喜欢的，价格又在预算之内，就能马上定下来。选的梳妆台和她床的风格很搭，白漆的桌面，襄金线边的抽屉和镜框，还有精致的雕刻花纹。搞活动买梳妆台送椅子，她挑了靠背裹皮的实木椅，因为超出了价格范围还要再添一百多块钱，林林总总一算差不多近三千。

　　导购开了票，安排工人两个小时之内送货上门。俞丽收好客户联，然后直奔四楼。书房设了榻榻米，垫子、靠枕一概没买，卧室和衣帽间还要再添地毯。

　　经过灯具区，她又瞧上了两盏落地圆灯，想着卧室和书房各一盏，忽明忽暗可以自动调节的晕黄灯光简直不要太有情调哦。接着下到二楼，她和冯艺珊各挑选了一只专用杯子，临走还要拿一组带玻璃杯的水壶……

　　完全超出了清单预期。

　　家具可以送货，这些却是要自己提回去，装了满满一购物车。顾星文帮忙推到收银处，拿出手机支付宝预备付款，俞丽忙上前阻止。

　　开玩笑，怎么可能要他付钱！

　　面上带着笑，声音柔和又带着局促：“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顾星文打定了主意：“你搬新家我也不晓得送什么礼物，就当是我送礼吧。”

　　俞丽也有自己的原则，说起来钱不算多，但她做不来这种事。更何况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更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白收他四五千的东西。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有些小家子气了，后来冯艺珊也说，他在追你，收他礼物怎么了？俞丽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如果是一餐饭、一场电影或是几百块的小东西，她都能接受，大几千的东西，她觉得还没到那个程度。

　　收银员见他们僵持着，只能又问了一遍。俞丽举着自己的手机，坚定道：“扫我的。”

　　她也怕扫了顾星文的面子，只能扬了扬手里的购物清单，找个借口：“我回家要找我妈报销跑腿费的，你不能让我白白失去这个赚钱的机会。”

　　顾星文愣了愣，顺势开起了玩笑：“这一趟能赚多少？”他主动提上了几大包的购物袋，俞丽想拿一个都没机会。

　　“按5%算，应该可以有两百多，到时候请你吃饭。”她胡乱找的借口，只能硬掰，根本没得赚不说，还要许下一次约饭，实是损兵又折将。

　　出口路过奶茶铺，冯艺珊盯着橱窗就走不动道儿了。她平生最爱奶茶，一天一杯都是少的，A市就没有她不曾光顾过的奶茶店，要是哪天没喝到奶茶，能一整天心情不好。

　　俞丽有时候打趣她，客户来咨询法律问题的时候，总不能喝奶茶吧？

　　冯艺珊不以为意，她的助手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买奶茶，一个星期每天不重样，倒在精致的高脚马克杯里，没人细看她喝得是什么。

　　顾星文鉴貌辨色，笑问：“逛了个把小时了，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请你们喝饮料总不能再拒绝我了吧？”他看着俞丽，大眼睛里满是戏谑。

　　冯艺珊不说话，好像把决定权都放在了俞丽那里。俞丽也没打算推辞，大方地点了一杯红豆热饮，只是考虑到父母在家等着，提议外带在路上喝。

　　俞丽和冯艺珊坐在休息椅上等，顾星文去给她们各买了一杯，递过来时又细心地叮嘱：“服务员说是现煮的，小心烫。”冯艺珊接过就插了吸管，完全没顾得上他的话，虽然被烫得哈哈吐舌头，神情倒是很满足。

　　顾星文失笑，又看着俞丽：“现在喝吗？要不要帮你？”

　　杯身很烫，他试图代劳。却不知道女孩子们别的不会，插吸管的技术一流，力度正好、一击即中，根本没有他担心的被溅到烫伤的一幕。

　　俞丽有些得意地看着他，好歹也是跟冯艺珊混过无数杯奶茶的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唔，太甜了。瞄了杯身，半糖。忘了跟他说只要三分糖了。

　　落入顾星文眼中，便已是其他意思：“吃多了糖不好，我就自作主张了。”

　　俞丽正要口不对心说挺好，冯艺珊已经抢在了她前面：“我无所谓，宁宁一般只喝三分糖。”

　　顾星文一句“好，我下次记住了。”引来私底下冯艺珊对着俞丽眼神揶揄。俞丽不想理她，转头问顾星文：“你自己怎么不喝？”耳听到服务员对面喊：12号，十杯水果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