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每日碎我一次》夜无神

1、楔子

　　这已经是秦雅第十三次站在窗边思考要不要就此跳下去了，只是这次与别个不同，刚和她名义上的丈夫吵完架此刻又喝的醉醺醺的，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砸烂了，男人毫无顾忌的撒泼发泄之后，又赌气出走直奔另外的温柔乡，留下她一个人拖着遍体鳞伤的残躯在昏暗的客厅里喝的烂醉……
　　手机在被打烂的吊灯架下还是顽固的一直响个不停，不用想也知道又是自己的那个母亲在履行劝和不劝分维护家庭尊严的义务，秦雅对着酒瓶恶狠狠的吹了一大口，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还是想去听听母亲会说什么的自己。
　　“喂？”缕了缕被扯散的头发，头皮无法忽略的隐隐作痛，本该喝醉的秦雅此刻神志竟然惊人的清醒。人就是这么脆弱又感性的动物，明明刚才还能在一堆破烂里冷静思考死亡的秦雅，现在在亲生母亲面前还是忍不住自己委屈到想哭的欲望。
　　“他又打你了？”电话那头一句平常的关心，此刻竟也成为引爆秦雅泪点的元凶。面对早起泣不成声的女儿，母亲接下来的话在秦雅听来却显得刺耳异常，“妈还是那句话，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咱能忍就忍忍昂？你别哭，这就是咱们女人的命！再说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弟弟他眼看着就大学毕业了，这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这未来找工作娶媳妇……”
　　“妈！”秦雅忍不住高喝一声打断对方的话，好像有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心口。明明她想说的话有很多，可无论是质问的还是委屈的，可此时到了嘴边却又全都无声无息的消散了，面对越发年老体弱的母亲她多说一句重话似乎都会成为罪过。但是不说又有那么那么多的东西，一直压的她犹如溺水一般喘不过来气，泪水不要钱一样浸透了她新添的伤口，秦雅一边啜泣一边小声说道，“我想她了……”
　　“雅儿啊，不是妈说你，那个孩子都已经走了多久了。”母亲不知是不满于自己刚刚的喋喋不休被打断，还是忌讳秦雅居然又提起那个禁忌，加重了语气说道，“你不是跟妈说好了再也不提这件事！口口声声保证了你会忘掉她，重新开始过上正常的日子吗？”
　　“正常？”秦雅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酒瓶，“这五年来我哪一天过得正常？跟您说实话我忘不了她！我甚至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我……”
　　“够了！”还不等秦雅说完，母亲早已崩溃的泣不成声，“就算妈求求你！妈求求你行吗？求你好好做个人吧！你非要闹得我们全家都抬不起头做人才算完吗？”
　　“……好，”秦雅似乎又恢复了理智一样，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态度平静的不像是刚刚经受了这一切，对母亲接下来的央求也都一一答应，“我会和他说的，弟弟的事就交给我吧。”
　　母亲再三嘱咐秦雅要态度软和点，又传授一大堆好好打扮打扮对付男人的经验，才放心的挂了电话，口里不忘念叨几句菩萨保佑我儿的事这次能顺顺利利。
　　秦雅只是麻木的听着，应和着直到对方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才平静的走进卧室，从床底下一个上锁的木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老旧的白瓷娃娃，娃娃身上的漆釉个别地方都已经被磨褪了色，秦雅却不顾脚上早已被碎玻璃扎伤的疼痛，对着娃娃痴痴的笑了起来。
　　秦雅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疯子，比如面对现在这个情况，她还有心思去体面的洗澡化妆，和瓷娃娃共度人生最后的烛光‘晚餐’。
　　在昏暗暧昧的烛光映衬下，桌子上的白色药片都显出别样的精致，面对这么一个不会动的小东西，秦雅到是比和自己亲妈说的话还要多，从第一次见她开始，说到她们成为相互依偎的恋人，再到后来的两人相约一道殉情，阴差阳错之下自己却又没死成，反而顶着压力一直苟活了五年。
　　“五年啊……”秦雅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哭出了声，当初寻死未果，她也闹过，怨过，恨过。只是一次次的寻死，再被关进精神病院，所有人都在劝她好好活下去，看着亲人一个个哭成泪人，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疯，那个人已经走了她又怎能独活？
　　只是不管她怎么疯，如何闹，那个人居然都没有来梦里看过她一次？兴许是怪在她没有履行承诺？直到那一天她终于看见了，那个人在梦里还是一样的活泼可爱，温柔的笑嘻嘻说着自己不等她了，请连同自己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如果你看见我变成现在这样，会不会很失望？”时间过去了，她还是一样的懦弱，行尸走肉一般履行着家人的义务，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你知道吗？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没出息，一样的……忘不了你。”
　　秦雅断断续续的哭诉着她的一切，直到口干舌燥喉咙肿痛，这样活下去的她太痛苦了，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秦雅就着余下的酒水喝掉了尽可能多的药片，今天就让我结束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