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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被刚打劫过的老攻救啦 ...

  •   “良哥!”疯子忍不住叫出声。

      刀疤惊讶地睁大眼睛,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在耍诈,于是退后一步道,“那就开始吧!”

      “良哥不要!大不了我们和他拼命!”疯子试图阻止他。

      “别说了!”江良回头,把右手放在身前,曲起小拇指和无名指,让食指和中指快速交替动弹两下。

      疯子立刻沉默下来,低着头握紧杨茹的手。

      看在刀疤他们眼里,却是他听话以及不忍见江良受辱的表现,刀疤目光闪了闪,真是可惜了这么忠心的狗,要是能为他所用……

      不过他很快没心思注意疯子了,因为江良已经来到他面前,正缓缓屈膝往下跪。

      刀疤身后的黄毛见状,吹了声口哨不屑道,“刀哥你整天跟我们说这个良子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嘛,怂得像条狗一样,要是扔他一块骨头说不定还会朝我们汪汪叫!”

      “哈哈哈……”和黄毛站在一起的两个小喽啰笑得前仰后合,还有一人作怪,“汪汪”叫了两声

      刀疤也露出笑意,不过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看走了眼,于是侧身敲打了黄毛他们两句,“好了,会咬人的狗——”

      “不叫”两个字还没出口,江良突然暴起,左手一把沙土扬在他脸上,右手一拳砸进他肚里,头也不回地对疯子喊道,“快跑!报警!——”

      凭借两人多年的默契,他的话音还没落,疯子就拉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杨茹撒丫子狂奔。

      江良趁着刀疤还在捂着眼睛哀嚎的时机,一脚踢在他膝盖上,废掉他大半的战斗力。

      从变故中回过神来的黄毛挥着拳头就砸过来,江良不惧地砸回去,他打架向来大开大合、只攻不守,比他高半头、身材魁梧的黄毛竟有些抵挡不住。

      “废物!”刀疤眯着流泪的眼睛看清战况,忍不住骂了一声,再看到守在他跟前的另两个废物,更是怒火中烧,“快去帮他啊!守着老子有个屁用!”

      两个小喽啰连滚带爬地冲进战场,一下子缓解了黄毛的压力,却让江良四面受敌,他知道再拖下去自己今天就要折在这条鬼巷,于是放弃一贯的原则,专门朝黄毛的要害下手,比如眼睛,比如脐下三寸。

      黄毛果然被他这下三滥的打法弄乱了手脚,双手格挡着连连倒退,江良正欲速战速决,不想身后那俩货比他更不要脸,一人抱着他的腰,一人抱住他的腿,不管他如何踩踏踢打就是不放手。

      黄毛见他被缠住,立刻卷土重来,而且为报刚才被抓眼掏鸟的大仇,专门朝江良的蛋蛋下手。

      江良暗呼一声“报应”,侧过身被他一脚踢在腰上,之后就是被三人按着打了。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接下来江良就该虎躯一震,觉醒盘古之力、妖神之力、洪荒之力,哎呀不管什么力,总之跳起来把三人按在地上好生揉搓,让他们哭着喊爷爷,或者是被路过的人英雄救美,呸,美救英雄,然后两人酱酱酿酿,共同谱写一段爱情佳话……

      可惜这里是现实,既没有洪荒之力,也没有美人相救,江良只能抱着头,蜷紧身体,尽量不让对方伤到他的要害。

      想想也是可怜。

      然而黄毛仍不解气,专挑他肉少吃疼的地方招呼,比如背心,比如肋骨,比如脚踝。

      硬邦邦的、带着螺纹的鞋底碾在踝骨上,江良这个初中三年语文不及格的混混居然无师自通了比喻这种修辞手法,深刻明白了什么叫“钻心的疼痛”!

      他|妈的真的好疼啊!

      江良咬得牙都碎了,疼得满脸冷汗,突然想到以前那些被他教训的人,他们是不是也这么疼?

      如果是的话,那他可真是罪大恶极!

      黄毛一脚跺在他腿上,打断他的忏悔。

      “敬酒不吃吃罚酒!良哥,你不是狂得很吗?”

      “起来呀,怎么像条死狗一样缩着不动?!”

      “别装死,快给我起来!”

      黄毛一脚接一脚踢在他身上,越踢越快意,最后完全失去分寸。

      江良想,完了,哥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刀疤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拉住黄毛,“行了,别闹出人命!”

      黄毛最后狠狠踢了江良一脚,捂着扯疼的蛋蛋不甘道,“便宜你了!”

      刀疤走到江良跟前,蹲下拍拍他的脸,“老子终日打雁,今天被你这个野鸡啄了眼,算我倒霉,不过你记着,这事儿没完!”

      江良转着眼珠子看他们消失在巷口,吐出一口老血,慢慢舒展开身体。

      浑身的骨头好像被拆了重组过一样,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疼痛,他艰难地翻过身,面朝天呈“大字”瘫在地上,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他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而是因为他实在站不起来了。

      妈的!黄毛那个怂逼下手还真狠,不仅折了他三条肋骨,还弄断了他两条腿,江良突然后悔刚才没直接捏爆他的蛋蛋!

      不过“小人报仇,三十年不晚”,要是他真瘸了,改天一定阉了那家伙!

      ……

      八月正午的太阳极其毒辣,江良侧头躲开它的正面攻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暗暗比中指:说好的阴天呢?天气预报你这个大猪蹄子!

      想到这儿,他又想起昨天那个傻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报警?

      嗯,肯定是没报的,不然他怎么能见到今天的太阳?

      很不要脸的把天气预报的锅背在自己身上,江良突然感觉有点冷,还头晕恶心,不会是中暑了吧?

      记得小时候每次中暑,他奶奶就拿出那根补袜子的绣花针在他指头上戳啊戳,然后使劲儿掰他的关节挤出耗子眼儿大小的黑血,老疼了!每次都疼得他“哇哇”大哭,这时候奶奶就会抱起他宝贝蛋儿的哄,再给他买一个两块钱的橘子罐头,你一口我一口,可甜了!

      江良吧砸吧砸嘴,从回忆里醒过神来,觉得身上更冷了!

      他“扑腾扑腾”眨着眼睛看向巷口,疯子啊,你再不来,哥真的要凉了……

      ……

      不知道哪个混蛋说:人死前会看到最想念的人。

      江良看到了那个把他抛下的女人,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想承认,他想念她。可是她就死皮赖脸地站在他面前,又或许她一直都住在他心里。

      良哥文艺了一把,先把自己酸得倒牙。

      他睁大眼睛,想看清她的面容,却只看到模糊一片。

      也对,那个女人离开时他才五岁,能记住什么呢?只依稀觉得她十分美丽。

      那时候村里的小孩都羡慕他有一个好看的妈妈,她梳着一条油亮的大黑辫子,温柔漂亮,说话轻声细语,和那些插着腰、提着棒子追着孩子打的母老虎完全不一样,她还会抱着他讲《安徒生的故事》,讲《格林童话》,讲《一千零一夜》……

      她走的前一天,还给他讲了《渔夫和魔鬼的故事》,她说,“渔夫救了一个魔鬼,魔鬼却要杀了他。”

      小小的江良不解,“为什么呢?”

      她说,“因为渔夫来得太迟了,让魔鬼等的太久!”

      可是我不怕你来得迟啊,也不怕等太久,只是担心你一直不回来。

      “妈……”

      不自觉的哽咽打碎了幻影,江良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猛地睁开: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挂了!魔鬼尚且能等到渔夫,我堂堂新堂一哥怎么也得找个美人来救!

      于是良哥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数一百声,如果有美人路过相救,我就为她改邪归正,一辈子对她好!

      1,2,3,4,5……47,48,49,50。

      良哥数的很快,拼着小时候玩儿捉迷藏的速度,一口气数了五十下,好像这样就能早点见到那个赶来相救的美人!然而结果是除了落在头上的一颗鸟屎,他连个鬼影儿都没看到!

      良哥不信邪,吐出一口气,把每个数拖长两个节拍:

      51——52——53——

      ……

      数到96,他停下来喘口气儿,把速度放的更慢:

      97————98————99————————

      然而就算他把尾音拖到五米长,还是数到了九十九,毫无意外,没有人来。

      良哥露出生平第一个苦笑,把一百咽回肚里,也不知是绝望了,还是想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希望。

      其实一早就该想到的——不会有人来。

      这条名叫鬼巷的破胡同,曾聚集了小城大半的罪恶,小到打架斗殴,大到杀人强|奸,不知掩埋过多少生命,但凡听过它的人,只要脑子没问题,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所以,不会有人来啊!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

      他才15岁,还没喝过最烈的酒,还没把过最辣的妹,还没从那个家脱离出来,最重要的是——还没问过那个女人为什么抛下他?!

      想到这儿,良哥也顾不上面子了。他憋着一口气,把指甲抠进泥里,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救命!——”

      只是因为断了三根肋骨,外加喉咙干涩的原因,那声音像猫崽叫似的,小的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江良爬到距离巷口五十米的地方,再也没有力气往前一步。

      望着那短短的一截距离,向来心大的良哥突然生出一丝后悔,如果当初不放弃自己,现在是不是就不用在污泥里打滚儿?

      可惜这世上什么果子都有,就是没有如果,江良捂住眼睛,掐断了那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后悔。

      说到底,所有堕落放纵都是他自己选的,所以就算现在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他也不能后悔!

      就在良哥刚下定决心,打算一条道走到黑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江良抬起头,看到一个少年走近,然而还不等他惊喜,就发现这个少年刚好是昨天被他打劫过的那个倒霉蛋……

      妈的!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吓!

      他昨天还拍着人家的脸说“新堂十里三十八条巷子我良哥就是法!”,今天就被人撞见自己灰头土脸地趴在巷子里,饶是良哥脸皮厚,也尴尬地想捂脸,但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十分没有骨气地伸出手抓住少年的脚踝,哀求道,“救救我……”

      不知是不是江良的错觉,他好像听到少年发出一声叹息,很轻柔,像羽毛一样,搔在他心间,暖暖的,很舒服。

      好吧,这一定是错觉。

      少年蹲下来,江良以为他会说两句风凉话,却见他眉头轻轻皱起,抓住自己的手问,“你怎么样?”

      江良:“……”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傻子啊,可他一点都不想嘲笑,甚至有点眼酸。

      江良把自己满是泥土的手抽出来,眨眨眼道,“还好还好,就是肋骨和腿骨可能有点骨折。”

      卫思同:“……”

      因为不能确定江良的伤势,卫思同想了想还是拨打了120。

      “你这是浪费医疗资源!”江良甩甩晕沉沉的脑袋和他耍嘴皮子。

      卫思同也不生气,盘腿坐在他旁边说,“咱们还没互相认识呢,我叫卫思同,卫是卫青的卫,思是思念的思,同是相同的同。”

      江良就一文盲,哪儿知道卫青是谁,不过这不妨碍他装叉,他煞有其事地点头,“好名字!我叫江河,江是江河的江,良是不良少年的良!”

      说到“不良少年”,他的眉毛上挑,苍白的脸上神采飞扬,露出一股独特的痞气。

      卫思同看了,好想摸摸他的头,可是不能,他们才“第二次”见面,不能吓到他。

      卫思同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温声道,“那我能叫你良良吗?”

      江良嘴角一抽,露出嫌弃的神情,“大老爷们儿叫什么良良,喊良哥!”

      卫思同眼神晶亮地看着他,“可我觉得良良更好听。”

      江良想反驳,但看到他亮的让太阳都黯然失色的眼睛,话到嘴边又改口道,“随你了。”

      卫思同抿着唇笑了,右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江良侧过头,心道:大男人长什么酒窝,还,还怪好看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由大荞童靴执导,良良童靴和卫老师倾情演绎的小剧场,敬请欣赏:
    良良童鞋(举手):卫青是谁呀?
    卫老师(推眼镜):霍去病他舅舅。
    良良童鞋(再举手):霍去病是谁呀?
    卫老师(怒摔桌):霍去病都不知道,给我把历史书抄三遍!三遍!!三遍!!!
    良良童鞋(掰手指):三遍?三遍?三遍?到底是几遍呀!
    卫老师(吐血):分手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
    这章比较纠结,接下来就是一路甜!甜!!甜!!!不甜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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