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一树的菜

13、第 13 章

　　后来，信了方庭邪的沈齐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把饺子弄成了各种各样的吃法。
　　吃完饭，两个人瘫在客厅的沙发上消食。
　　外面是百家灯火，黑暗的街上满是喧嚣热闹的气息，一片通红隐在黑夜里，只有当远处绚丽的烟花冲上天空绽放之时才能窥得一二。
　　与各家的热闹相比，沈齐和方庭这里就显得冷清了。
　　电视在播放着春晚，本来视线应该积聚在这里的两人却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沈齐。”
　　方庭轻轻开口。
　　“嗯？”沈齐转头看他。
　　方庭冲着他一咧嘴，声音欢快地说：“新年快乐啊！”
　　“……恕我直言，你很傻逼。”沈齐憋了一下，才扯扯嘴角说出口。
　　刚刚的一室寂静被就此打破，两人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方庭。”过了会儿，沈齐喊道。
　　“嗯。”方庭看着电视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沈齐同样看着电视，但心思却不在这里，他犹豫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不回去？”
　　在沈齐的意识世界里，“家”是一个无比美好的词。
　　但于方庭而言好像又不太一样，他很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原本应该亲密的一家人变成这个样子。
　　沈齐有点迷茫的看着方庭，眼里带着疑惑。
　　他没有想八卦或者其他什么的意思，只是很单纯的不解。
　　为什么呢？
　　方庭闻言愣了一下，“大过年的说这个干嘛？”
　　没等沈齐回答，方庭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每个人看待问题的方式角度不同，待人处事的方法也就不同了吧。”
　　方庭陆陆续续的把想说的不过脑地说了出来，“就这样吧……其实我和他们的格格不入也不全是他们的问题，我也有问题，大家都一样，自私自利地只坚守着自己认为的世界，从而产生分歧。”
　　沈齐消化完方庭的一番话，半晌没说话。
　　方庭推了推他，“怎么……”
　　沈齐抬头看他，抢过话头，“没想到啊，你一个靠抄试卷充公的人说的话还挺有哲理的。”
　　“……”方庭盯着沈齐看了又看，后牙槽硬生生的磨出了一个字，“操。”
　　“哈哈哈哈哈……”沈齐笑得不行。
　　“行了，别笑了。”方庭推了把沈齐，“傻逼。”
　　沈齐勉勉强强止住笑意，问，“你还饱吗？”
　　“还行，”方庭愣了愣，“怎么了？你饿了？”
　　沈齐没有回答，又问，“喝过酒吗？”
　　“嗯。”方庭不明所以，“你想喝酒？”
　　沈齐笑了笑，点头，“一块？”
　　“行是行，不过我们也没酒啊……”
　　沈齐拿过手机，开了锁，“点外卖。”
　　方庭震惊：“大年三十还有外卖？”
　　“有。”
　　点完东西，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看着春晚，沈齐张了张嘴，打破沉默，“所以说……”沈齐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你是同性恋？”
　　“嗯。”方庭应得坦然，“怎么？还搞特殊歧视不成？”
　　沈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怎么了？”方庭见状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你还挺牛逼的。”沈齐眼睛盯着电视，看着屏幕里搞笑的段子却笑不出来，“挺好的。”
　　方庭眉头皱得死紧：“什么玩意儿？”
　　“我说，”沈齐笑了笑，带着释然，“新年快乐方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