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下的火焰》余思嘉丽

9、第 8 章

　　凌晨五六点，当这个城市在缓慢苏醒的时候，柯铭城的消防队才从火灾废墟中离开。天空暗沉，昨夜的风已经停了，好似跟他们一起工作一般，他们灭火，风猛吹，他们灭完了，风也停了。路灯昏黄，还有几只蛾子在灯光下扑棱着。
　　柯铭城坐在消防车的副驾驶上，身上穿的还是消防服，他望着不知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座的人已经睡死过去，呼噜声彼此交错，跌宕起伏。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在拐角处出现了一抹绿色的身影，柯铭城视线终于有了聚焦，他看着从身旁跑过的人，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微笑。这个人正是简瑜。
　　早上醒来的简瑜觉得今天闷热无风，天空灰蒙蒙的，有一种要下雨的节奏。她穿着浅绿色的格子泡泡袖过膝长裙，搭配着国产的小白鞋，有些不雅观的在街上往学校慢跑着去。
　　一个红绿灯的转角，她看见排着长队的消防车在等，她瞥了一眼车上的人，竟然是上个月见过的消防大队长，她诧异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刚好绿灯，消防车开走了。简瑜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幸好没有人看见，不然就尴尬了。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就往学校的方向跑去。看着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她，柯铭城低落的心情微微好转，大概是看着她富有朝气的样子，让这一片灰蒙蒙的天，变得顺眼起来。
　　车子驶入消防大队，每个人都像焉了吧唧的茄子一样。饭堂阿姨做好了早餐，一群人冲进饭堂，吃着热腾腾的早餐后，众人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柯铭城让他们吃完饭后，抓紧时间休息。他自己回到了宿舍，手机通了网，弹出了几条消息，他看到发来消息的是“简”，他点开来看，“柯先生，请问您家的小孩在哪个学校哪个班啊？”
　　柯铭城笑出了声，声音略带磁性沙哑。他觉得这个女老师甚是有趣，一身的疲惫，已经被清空。他甚至已经哼出了小曲儿，去洗澡。
　　柯铭城回了一条消息给她，内容是：“我家的小孩在蓝天小学哦，不好意思，我记错了。”
　　简瑜收到后，真的是无语了好一阵子，她回了个省略号，外加个赞。
　　此后两人在微信上再也没有联系起来。
　　柯铭城再次被召唤走进蒋老爷子的办公室喝茶，蒋连新吹了吹保温杯里的茶叶，润了润口，道：“阿城啊，你现在三十有二了吧？”
　　柯铭城点了点头，赶紧说道：“不着急！”，这种话题的开头，多半都是绕着终身大事的，不用想也知道，蒋老头子想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了。果然蒋老头子的下一句话就是：“都三十二了！怎么还不着急！”老头子一激动，差点把茶沫子喷到柯铭城的脸上，柯铭城不懂声色的往后挪了挪，道：“这不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吗！”
　　蒋连新眯着眼睛看着柯铭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性。他面无表情的任人观赏，蒋连新道：“长的还是可以啊，怎么都没有遇到合适的呢？”蒋老爷子，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然后看柯铭城的眼神露出了不可思议，道：“该不会是你喜欢男人吧？”莫不是在男人堆里待了太久，喜欢上男人了？
　　柯铭城差点一口茶水喷到蒋老爷子头上，瞪了他一眼，道：“师傅！说什么呢。”这老头的想象力也忒丰富了点吧。蒋连新被他突然的高声吓了一跳，“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整天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再说我又不是不开明的人，喜欢男人也没有什么…只是你父母那里不好交代…”
　　柯铭城被念的脑袋嗡嗡作响，心想，此人怕不是被熊指导员给附身了吧。还是最近跟指导员在一起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隔壁办公室的熊指导员表示他很无辜。
　　柯铭城百口难辩，眼神逐渐游离，一份左耳听右耳出的样子。蒋连新突然间转了个话头，道：“我给你做个介绍吧？”柯铭城猛然警惕的看着蒋老爷子，蒋连新恨铁不成钢的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又一轮的口水轰炸，“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做介绍啊，要不是看着你是我手下带到大的兵，我才懒得管你，你...”
　　“你不要不知道好歹...”
　　“你爸妈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给我，说我不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我告诉你...”
　　“你听见了吗？！”蒋连新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然后以此句结尾。柯铭城这十来年已经练成了神游太虚而姿态却又非常认真听讲的状态了，所以蒋老爷子的话，他都没有听见，最后一句听见了吗，振得他回过神来，点着头道：“听见了。”
　　口干舌燥的蒋连新喝了一口热茶，看柯铭城还算听话的样子，脸色不算那么难看，道：“过几天就是星期天，你准备下。”
　　准备？做什么准备，要干什么？他漏听了什么？柯铭城一脸问号的看着蒋老爷子。蒋连新看他那个熊样子，就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他全都没有听见！全都是白说了，本想又臭骂他一顿，后来又想到没有听到就算了。
　　索性直接让他听从安排，让他按时赴约就好了，省得他又整得不知那一出，而后蒋老爷子叹了口气，把原先想骂他的话给咽了下去，道：“过几天休个假，去看看你师母，你都好久没有上家里面看了，你师母都在念叨了。”
　　蒋连新的夫人是白云小学的教导主任，她是个很热心的人，以前柯铭城在蒋连新带着的时候，没有少吃她做的饭菜。听到蒋老爷子说要他去看看师母，他也顺从的点点头，道：“没有突发状况就去。”
　　蒋连新看到他点头说好后，就示意他赶紧滚出去，别在他的眼前碍眼。柯铭城只觉得这蒋老头子是不是上了年纪了，心情有点反复无常。他自以为很体贴道：“师傅，最近还是少跟熊指导员待在一起。”还没有等蒋连新反应过来，他就掩门而去。留下蒋老爷子慢慢的回味过来，怒吼一句，狗崽子。

作者有话说

　　我已经无力吐槽我写的是什么玩意儿了。再见，无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