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周温]恶鬼》笑客来

54、第 54 章

　　蝎王说等消息。

　　是夜，但宋怀仁再一次潜入四季山庄，这一次算是熟门熟路。

　　原本他还拿不准要去哪里寻温客行，却恰巧见了周子舒拎着一个食盒从花园中走过，不知道搬弄了哪处的机关，露出一个密室来。

　　宋怀仁运起龟息之法，悄然跟了进去。

　　却在那密室里面见到了鬼主温客行，手脚上都扣了铁链子，显然是被锁在了这里。

　　见了周子舒进来，鬼主也不理人，闭了眼睛以手支额，似乎在养神。

　　“成岭说你没用晚饭，我让厨房做了几样你喜欢吃的宵夜，都是冷食，冰镇过，多少吃点儿，你现在该好好养身子的，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东西来怄气。”周子舒一边说，一边从食盒端出一盘盘的凉食。

　　听到周子舒要他养好身子这段，温客行的眉头微皱，睁开了眼睛，看着正在布菜的周子舒，一对极为清凉的眸子，里面蕴含了太多太复杂的情绪。

　　“阿絮，你……真的要对鬼谷动手吗？”

　　就这么看着周子舒，看了许久，温客行终于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周子舒布菜的手没停，很是平淡地回道：“怎么？你竟然心疼起鬼谷的那群恶鬼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温客行微微垂眸，握着锁住他手腕的铁索的手指微微收紧。

　　“阿湘回鬼谷了。”顿了一下，周子舒又补充道，“九霄和他一起，除了他们两个小辈，还会有其他人暗中策应，你孽情司的那些苦命女鬼不会有事儿的。”

　　温客行沉默地听着，手指依旧紧握，惹得周子舒转头扫视了一眼，然后周子舒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似是了然，似是愤怒。

　　“原来啊……”周子舒笑了下，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原来你舍不得的是整个鬼谷啊！老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

　　“他们……他们没有害死我的父母，于我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而且……而且自从我坐上鬼主之位，这群恶鬼也不曾做过什么恶事了。”面对周子舒的质问，温客行微微垂眸，躲避开了周子舒直视的目光。

　　缓缓走至温客行身前，周子舒的神色十分温柔，温柔地对温客行道：“老温，你对那群恶鬼都这么好，为什么唯独对我如此残忍？”

　　温客行攥着铁链的手指更紧了，周子舒的手抚上温客行的颈项，渐渐收紧。

　　这一幕看得隐在暗中的宋怀仁都紧张了，但温客行却闭上眼睛，像一只垂死的天鹅，优雅地展示着自己全部的弱点——似乎周子舒如果真的想杀他，他便只会克制所有反抗意愿，安静等死。

　　好在周子舒并不想杀他。

　　所谓收紧的手指的力度，连在温客行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点点指痕都做不到。

　　轻叹一声，松了手，周子舒道：“我总是舍不得伤害你的，但你却不介意是否伤我，是否让我生不如死，所以啊，我也学乖了，你做决断时未曾顾虑我的想法，我又为何要顾虑你的？”

　　这样说着的周子舒端了吃食走近温客行，手把手的喂给温客行。

　　温客行分明毫无胃口，却不敢不吃。

　　宋怀仁就在一旁看了许久这对乾坤夫夫的喂饭游戏，看了大约快半个时辰了，实在不知道还要耗多久，忍不住飞身离开。

　　手中还拿着碗筷的周子舒悄然偏头，目光向身后某个方位扫了一眼。

　　正是宋怀仁方才躲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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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怀仁将他打探的消息回报给了两方人马。

　　五湖盟与毒蝎。

　　蝎王听完宋怀仁的转述，叹息着摇了摇头，道：“能让嫁衣鬼这般人物心甘情愿受困被缚，也只有情这一字做得到了，能让天窗之主这等人物发疯发狂，也同样只有一个情字，乾坤之间，爱恨纠缠……”后面的话，隐去了，声音太低，外人却是听不清了。

　　五湖盟是在一间寺庙外得到这个消息的。

　　沈慎与邓宽都在白马寺外。

　　他们已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同一时间传到的，还有周子舒以四季山庄庄主的身份，知会五湖盟以及江湖八大门派，要重开英雄大会，讨伐鬼谷。

　　“大哥，你听到了吗？眼下江湖风云诡谲，变化莫测，五湖盟这艘大船，还需大哥您来掌舵啊！”沈慎在寺外向里面大喊道。

　　已经剃发出家的高崇手持佛珠，平静在寺庙的大雄宝殿内闭目诵经，丝毫不为所动。

　　沈慎又呼喊了许久。

　　直到一个小和尚走至沈慎身前，道：“沈施主，高大侠让小僧转告施主，他与周庄主决战之时便已经成答应了周庄主的要求，如果他落败，从此剃发出家，再也不问红尘事，五湖盟的一切都与他再无干系。”

　　沈慎犹不甘心，喊道：“大哥！你不问江湖中事，不管五湖盟，难道家事也不管了吗？小怜呢？您狠心丢下她不管吗？”

　　喊了许久，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