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论感化渣攻的不可行性》王也非也

15、第一个渣攻（完）

　　“所以……我看到的那部分剧情，到底是因为什么有偏差。”苏行之问道。
　　他此时躺在一个软塌塌的沙发上，沙发是白色的，和这个房间一样，这是系统给他用来休息的，他有一个月时间可以滞留在这里，直到他认为可以开始下一次任务。
　　“宿主你认为呢？”系统卖了个关子。
　　“是我做的事情改变了剧情……还是剧情原本就不准确……”
　　“真敏锐啊。”
　　“嗯？”
　　“宿主猜的没错，即使是系统，也无法掌握完整剧情，并非是我遮遮掩掩不给你看，毕竟能更好的完成任务对我来说也是有利的，但只是我也做不到而已。”系统摊了摊手。
　　自从它升级以后有了虚拟的人形态，不过只有在整个空间就苏行之一个人的时候能出现。
　　“做不到？”
　　“对啊，因为它只是还未完成的世界，是在前进中的世界，它是开始，也是结束，只是对于宿主你来说，它只存在于你还没脱离的那段时间里。”
　　“那……钟离越也是真实存在的吗？”苏行之无法不问出这个问题。
　　“是的，但是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宿主，你再也不会见到他，即使是进入看起来同样的一个世界，就算再有一个钟离越，那也不会是你所遇到过的那位了。”
　　“还有人会进入这个世界吗？做着和我同样的事情。”
　　“如果宿主你说的是在像我一样的系统指示下感化作为“渣攻”的他，那是不会有的，事件已经推进完了，唯一一个可以进入的节点也在你完成任务之后消失了，那个世界现在已经是封闭的了。”
　　“钟离越……他还会爱上别人吗？”
　　“我不知道，宿主，我比你更不清楚。”系统声音带着电子的感觉，“人类的感情不是停滞的，变得如此之快，百分之百的好感度，也会随时间消退，磨损，我并不能确定的告诉你什么。”
　　“那你看到的那部分剧情，是来自哪里。”
　　“未来，是人们眼里的，”系统说的很令人迷茫，“我只能捕捉那些被人观测到的东西，之所以会有偏差……是因为人们也不了解真相吧。”
　　“……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苏行之说道。
　　“好的，我的主人。”系统行了个礼，缓缓退出，那姿态看起来还真像个中世纪仆役了。
　　此时再去追悔莫及，那时因为相信所谓剧情而和钟离越产生误会，已经是太晚也毫无意义的事情了，苏行之闭上眼睛，眼角溢出泪水，只片刻，就蒸发殆尽，他不会再哭了。
　　“渣攻”只是旁观者事后给钟离越加上的定义，苏行之明白了这件事，叹息自己当初的愚蠢，从第一面起就开始的偏见，和系统反复确认的行为，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傻瓜。
　　而钟离越终于被放出来了，在风头过去之后，观众的眼睛永远不会一直停留，很快又被某某明星出轨之类的头条吸引住了视线，不消多久，当初翻起的波澜就会一点不剩，再不会有人记得这波澜下淹死了一个人。
　　钟离越告诉父亲，他要离婚，他不想和翎冉继续维持这本就不该存在的关系，父亲轻易的同意了，他所想达到的目的已经完成，还收获了一个更成熟，终于对自家企业感兴趣的儿子，失去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媳妇，此时已经不再重要。
　　翎冉有些难过，他终于看清自己在这场闹剧中只是个棋子，他以为自己是台上的主角，但谁都不是主角，只有获利者。
　　一年不到，手上戴上的戒指就要脱下来，钟离越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东西，这让翎冉有一丝庆幸。用一根银链穿过，系在脖子上，或许很久很久都不会解开。
　　他也要回英国了，家里需要他，再见面，和钟离越就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了。
　　三年，钟离越从作为底层职员往上，到如今可以和父亲平起平坐，分庭抗礼，这次会议，就是和众人一同“规劝”父亲让位。
　　父亲只是眼里闪过刹那的惊讶，随即又平静下来，伸出手鼓掌，“不愧是我的儿子，”然后从最高董事长的座位上站起，站到一旁，示意钟离越坐上去，“现在，也确实该轮到你了。”
　　当初用来软禁苏行之和钟离越的房子里，终于住进了它真正的主人。
　　母亲在那之后信了佛教，每天只是吃斋念佛，还说着要为他们积德，钟离越没有阻止。
　　每次当钟离越离开公司，都不会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一个破旧的房子前，那是苏行之之前住的房子，他买了回来，又把每一样物什按原样摆了回去，苏行之的妈妈有时也会过来，带着眼泪来，带着眼泪走。
　　钟离越每次都是笑着的，在苏行之的房间里，他恍惚间还会看见苏行之坐在凳子上写着作业，而他不顾苏行之的呵斥把头埋在被子里，他再一次这样做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是行之的味道，为什么还不来阻止我的变态行为啊，为什么，不过来敲我的脑袋，行之，你为什么还没回来。
　　苏行之的尸体是在妈妈的注视下烧成骨灰的，有一个精致的骨灰盒，因为她知道儿子臭美，如果盒子不好看会不高兴，但是她拿着骨灰盒，怎么也不想把它埋掉，行之小时候最怕黑了，他一个人在下面，会吓成什么样呀。
　　然后，即使一直拖着拖着，拖了三天，最后还是松手了。
　　入土为安。
　　但转眼就被钟离越挖了出来。
　　他亲吻了一下他的行之，说了一句晚安，闭上了眼睛，他要做一个好梦，梦里他要找行之出去玩，要带行之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要一直粘着他，要……
　　但突然，一个声音直接从脑子传来，“恭喜你绑定“寻找真爱”系统3571，你可以选择：一，跟随我去到另一个世界寻找你的爱人、也可以选择二，继续在这个世界跟条废鱼一样躺下去。”
　　“我可以见到行之吗？”
　　“如果你说的是系统4012带的那个刚拿到s的新人的话，是的。”
　　钟离越听不懂它的话，但他眼里又重新被点亮了光，他说，“我选一。”
　　“欢迎您的使用，系统3571竭诚为您服务。”可疑的停顿之后，补充了一句，“不过在每一个任务里您都只能按照指示行动，不然不能完成任务的话，你就会被遣送会这个世界。”
　　“嗯！”钟离越不知道此时他签下了什么霸王条款，只想着马上可以见到行之了，心里无比期待，但他很快又失望了。
　　“唔……时间还不急，你再等等吧，就算是十比一的流逝速度，现在也还没有到我们去节点的时间。”
　　“……嗯。”
　　员工们发现每天死气沉沉的董事长突然有一天起就打了鸡血一样，但与此同时对工作也不上心了起来，甚至把前董事长放了出来，眼看着是想……跳槽吗这是？
　　还有什么地方的职位会比现在的更有吸引力吗难道。
　　母亲也惊讶他的改变，但听到他说的，“我马上就要去见行之了。”
　　母亲被吓坏了，虽然佛说人有来世，但这并不是她眼睁睁看着儿子要去寻死的理由。
　　钟离越反复跟她解释自己不是要去寻死，但转念一想，问系统自己去了以后身体会怎么样，得到变成植物人的回复又心虚了起来。
　　母亲更担忧了，但却完全说服不了钟离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妈在见到钟离越知道他的想法以后，也觉得他是魔怔了，她劝说钟离越道，“就是行之知道你为了他去找死，也不会开心的，反而会生你气吧。”
　　钟离越因此开始担心，行之见到自己的时候生气怎么办，又开始找一些“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哄”之类的教程帖子学习经验。
　　而苏行之躺咸鱼躺了一个月，也终于决定出发了，手里拽着从上一个世界带过来的，存着钟离越电话的手机，拨打了一下那个备注着“我亲爱的小狗狗”的号码，没有信号，叹了口气。
　　“走吧，系统。”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看起来系统在这段时间里看了些不太对劲的东西。
　　睁眼，一个看起来有些冰冷的房间，大而空旷，桌角都裹着保护的东西，好像有个脆弱的孩子生活在这里，面前是一个配置很不错的电脑，而自己，坐在一个轮椅上，尝试动了动，腿看样子是废了的。
　　苏行之沉默了，再开口，语气里透露着控诉。
　　“……系统，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可以提两个条件。”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你说的是有钱，不用学习。”系统开始装傻。
　　“这就是我父母双亡还双腿残疾的理由？”苏行之眼神要杀人的节奏。
　　“宿主，这怎么能叫残疾呢，心因性双腿无力，还是有救的，相信我，你还有站起来的希望。”系统活力满满。
　　“我谢谢你！”苏行之觉得自己错了，错在永远不该相信系统会有良心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