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情第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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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胤忽道：“这茶怎么样？”
“还行。”
此话一出，羿思才反应过来，接得太快，没有考虑字眼背后的意思。
李斯胤问：“宫女也有茶喝吗？”
羿思怒了：“怎么，看不起宫女啊！”
李斯胤：“……”
“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觉得你很有才华，以后可以陪朕一起看看折子，怎么样？”
既然给了台阶下，羿思也不愿意自己身份被揭穿，便顺水推舟，温柔了些许：“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太后会不会不高兴。”
“母后不是说过了嘛，随朕做什么也懒得管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殿外吹着微风，拂过脸，就像是冰凉的丝绸划过，虽然快要入秋了，外头太阳依然还挂得高，只是温度与风都渐渐变得清爽了。
有着远处飞来的白色茉莉花在明净的空中飘摇打转。
茉莉香也随之到了两人鼻间，羿思伸了手，“我出去看看。”说着就起身往殿外走，寻找是哪里的茉莉折了枝，竟然花瓣会飘在空中，这又不是什么大风，哪里能摧残它们。
笛儿站在殿外扯着各种花的枝叶，不时有些花朵被摇了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这哪儿敢上去，单单叫一个人也就罢了，偏偏皇上还在……”
“这不是祥安宫里的掌事宫女吗，怎么了？”
羿思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吓得她一个激灵。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欣喜万分，然后又端起了架子，“我们莉妃娘娘请您去一趟祥安宫。”
羿思也不介意她不知礼数，只问：“可否告知是什么事呢？”
“请您喝茶。”笛儿补充道：“今年新上贡的接天莲叶，说是想送顺常一些。”
这话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态度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羿思真想笑她是个见识短浅的，就算没什么背景，就算是宫女出身，这后面不还有着皇上宠着，独独这一份便够了，怎么会还如此不知礼。
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随着花香，有些愠怒，“什么样的茶叶非要请到祥安宫里才能喝？”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两人耳中。
羿思回头，看到李斯胤站在身后。虽然站姿慵懒，但满脸都写着，打定了主意要护她的意思。
羿思咬了咬下唇，转了回来，避开了他柔和的目光，朝笛儿道：“谢莉妃娘娘请，嫔妾等会就到，请您先回。”
笛儿见目的顺利达到，也不愿多纠缠，皇上已经到了，万一义顺常多说两句便是她自己小命不保，应了声“是”就退着步离开。
“回来。”
李斯胤轻轻一声，惊得退步的人一个激灵，才站住了脚。
笛儿半跪下去：“皇上有何吩咐。”
李斯胤慢悠悠地说：“莉妃没教过你规矩吗？”
笛儿这才反应过来，忙双膝着地，行了个大礼，“皇上万岁，给义顺常请安……”
听了这句，李斯胤也不继续为难了，朝外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待人走远了，才道：“要朕陪你去吗？”
“或者叫你那个月嬷嬷回来，陪你去？”
想了想月桑因为先前她走得匆忙，便让粒儿给她安排了另外坊的掌事位置做，也不好再叫回来。再说了，不过是去莉妃那儿走一趟，也不会无聊到那种程度需要人陪同说话，大不了无趣的话早些回来就是。
羿思摇头：“皇上想太多了，嫔妾好着呢，哪里会容得人家欺负。”
而李斯胤并不全然放心道：“你既不喜欢朕跟去，那就带些侍卫，凌龙殿的侍卫多着也无用，天天都是站着，你带一批去走走。”
惹得她差点捧腹而笑，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他的好意。
在去祥安宫的路上，她一人坐在轿辇上，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批侍卫。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以为李斯胤只是随口说说，给她带几名罢了，结果却是撤了凌龙殿的大半人员。
一路惬意又招摇。
祥安宫全是金雕玉琢，无一处不是在彰显华贵，若是外面人定以为是莉妃娘娘宠冠六宫，实则却是莉妃娘娘的母家及丞相之威带来的这些金银与权力。
也难怪，谁让莉妃的丞相父亲也曾是太傅，教过当今皇上的人物，贯穿两代，又怎会没有点势力与财力。
莉妃听得外面声势浩大，忙叫人去问了是否是皇上前来，谁知还未等下人回话，就已经看见了来人。
羿思一身素罗纱，轻飘飘下了轿，给她行了个礼：“嫔妾见过莉妃娘娘，给莉妃娘娘请安。天气不佳，皇上怕嫔妾走路扭着脚，便差人送来的。”
莉妃坐着翻了个白眼，随即露出笑容，嘲道：“带这么多人也不怕闪了腰。”
羿思起身，面无表情：“我乐意。”
“你！”
莉妃气差点没提起来，沉了沉，咬牙切齿：“擅自带这么多侍卫，可曾问过皇上的意思？”
羿思一笑：“哪儿用得着问皇上啊，皇上自然是会答应的。”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皇上就护着我啊。”
若是再说下去，羿思真怕看见莉安觅头顶冒烟。于是说完这句，便住口了。
好在莉妃还算有大家闺秀的气度，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静静坐了片刻，还是邀她喝茶。
两人坐得近，只是默默饮茶，没说几句话，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羿思真是觉得这女人有病，还病的不轻，干什么要找一个讨厌的对象来品茶呢。
接天莲叶确实是好茶，冲泡出来茶芽朵朵，叶脉幽绿，似翡翠一般，颗颗叶片沉卧至底，轻轻抿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看着一片片茶叶在水里翩跹起舞，如同一个个灵魂在水中游走。羿思不经晃了神，想起小时候在棋山习武的事情来，那时候她师父也是相当爱喝茶的，有了好茶也第一时间分享给她。
不知何时，外头的侍卫群突然出现了骚动，开始陆续撤出祥安宫，留下了一个侍卫首领上前通禀：“皇上在凌龙殿遇刺，情况紧急，卑职斗胆撤走所有侍卫回守凌龙殿！”
李斯胤遇刺了？
羿思转头看向莉妃。这女人不会蠢笨到如此地步，而且事发突然，应当只是巧合。只一眼，却心下已经觉得不可能。
因为莉安觅正畅意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侍卫，似乎在强忍笑意。
然后偏头，朝她扬起下巴，“义顺常——”
“来人，给本宫扣下！故意带走凌龙殿侍卫，定是刺客同伙！”
羿思：“？？？”
她真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无奈叹了口气，说着不用带走，留在她宫里就是了。
莉安觅却喋喋不休，非说她的各种行为动机都有疑，恨不得当场就把她的罪名给定下来。羿思打趣道：“巧了嘛这不是。之前娘娘就说嫔妾是刺客，这回倒是应了那话。”
但不得不说，扣留她的理由十分正当。于是莉安觅毫不畏惧地找了人把她关进了祥安宫的私牢里。
羿思是不害怕这类事情的，她所经历的早已超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许多，所以她并未做出任何反抗。
被带进牢里，羿思寻了坐垫躺下去，不叫不闹，轻轻摆了摆手让那些人走远些。像个异类。
不过这莉安觅的欣赏水平还不错。羿思心想着，就算是牢房，竟然也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墙壁是普玉石打造的，连牢门都是一格一格的玉石，漂亮得跟摆件一样。
墙壁有些地方是带着红色的，羿思微微起了兴趣，难不成还会在牢房里用到血玉，那这莉安觅也太奢侈了。
待起身走近了看，羿思却驻足了，她闻到了一股干涸的血的味道。
看来，还真是一座牢。她嗤笑一声，躺回了坐垫。
这牢虽然是玉做成的，但却并不明亮，整个空间昏暗异常，只有两盏油灯照得玉壁反光，空气有些浑浊，应该常年没人进过人了。
这倒是件好事。
——
李斯胤醒来的时候，周遭已经为了许多人，包括太后，数十名御医，还有莉妃，霞嫔，三位贵人。
偌大的凌龙殿，竟然也有些拥挤的味道。
四下巡视，没有找到他想看见的人，却注意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被人扶起身子，他道：“这是？”
太后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多了一分柔和，“这是哀家新批的御医，叫陈子风。上次甘贵人的疹子就是他治好的，见他有能力，前段时间便准了他在宫里任职。”
李斯胤点了点头，又左右看了一圈。
太后皱了眉：“你在找什么？”
李斯胤有些心虚，他遇刺定是因为凌龙殿守卫薄弱了，又偏偏是他自己提的，现在众人肯定要将此事因果放在羿思身上。
但他还是问了：“义顺常为何不在？”
莉妃上前道：“此事与义顺常关系极大，暂时先扣留在嫔妾宫中，当时正与嫔妾用茶，嫔妾对此事十分了解。”
李斯胤道：“什么叫暂时扣留在你宫里？”
太后咳了一声，“就是字面意思，哀家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妥，好吃好喝待着，皇帝放心就是。”
有了这句话，李斯胤不好再说什么，躺了片刻，再次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还少一个人。
“皇后呢？”
这么大的事情，皇后竟然不出现，是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根本无关痛痒。无视皇权到这个地步，这样的人岂还能留在宫里。
太后又咳了一声，脸上神色有些变化莫测，无奈道：“你其实就手臂上破了个皮，皇后说这样的小事她就懒得来看了。”
李斯胤：“……”？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一情第一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