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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爬墙审神者倾家荡产 ...

  •   *

      山姥切国广局促不安地站在审神者房间门外,努力用自己一贯的节奏镇定自若地敲响这扇和式拉门。

      “叩叩”。

      门内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回应。

      催促喜欢睡懒觉的审神者起床是这座本丸近侍每天的第一个任务,尤其是审神者因为经常熬夜作息紊乱,近侍往往免不了一场和审神者拉扯被子的斗争。

      更何况昨天还发生了那种事情……

      山姥切犹豫着是继续敲门还是直接进房间催促审神者,视线一不小心落在自己还没放下的手上。

      白色西装的袖口因为抬手的姿势滑下些许,露出里面蓝白条纹的内衬。

      他再次意识到自己和往常不同的穿着,差点按捺不住羞耻拔腿就跑。

      但是,不行。

      他告诫自己。

      为了安慰昨天因游戏抽卡失败哭得撕心裂肺的审神者,为了不辜负辛苦查资料、准备服装的本丸同伴,扮成亚瑟·潘德拉贡去叫审神者起床。

      ——这是,和那位审神者倾慕的亚瑟王有着同样发色眸色的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深呼吸。

      “失礼了。”

      他终于做下决定拉开门,调整脸颊肌肉露出练习了一晚上的笑容,回忆乱藤四郎反反复复地告诫。

      “主人玩的游戏里面,亚瑟王是光辉、诚实、温柔的王子人设!但是又有王的风范——所以山姥切先生一定要自然、从容地走近主人……”

      短刀少年说到最后“明明一期哥就很符合啊可恶都是因为我们找不到美瞳和假发”的抱怨场景还历历在目,山姥切扫过被气愤地丢到一边、因为没电而黑屏的手机,一旁审神者擦过眼泪鼻涕的纸巾堆在一起几乎成一座小山——这让他心底的担忧愈烈——最后看向把整个人裹到被子里、只露出鼻子呼吸的审神者。

      自然,从容,面带微笑。

      他弯下腰,心想那位亚瑟王大概不会用自己以前跪下来叫审神者的方式。

      “Ma、Master。”

      从未用过的称呼念出来有些磕磕盼盼,山姥切心下懊恼,好在审神者这时还没有清醒地迹象,他又轻声重复了几下这个外文词汇,才鼓起勇气放大声音。

      “Master……已经是起床时间了。”

      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限,山姥切一边反思自己的语气到底够不够温柔,一边心想要是审神者一直不醒来、不要看到自己这样就好了,团成团的白色的被子却突然蠕动起来。

      “唔、起床……”

      顶着一头乱发的审神者挣扎着从被窝里坐起身,睡眼迷蒙看向床边僵硬的近侍。

      “主——Master。”

      山姥切把几乎脱口而出的“主人”压在舌尖,后退半步直起身,露出全本丸鉴赏通过的符合人设的笑容。

      “早安——”

      然而准备好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

      因为看清了自己面前人的审神者,揉了揉眼睛又歪了歪头,半是疑惑半是震惊地呢喃出声:

      “……山姥切?”

      *

      “所以你们就怂恿山姥切扮成旧剑吗?”

      听完短刀们叽叽喳喳诉说的来龙去脉,审神者无奈地单手扶额。

      她想起今早穿着白色西装打着蓝色领带面带微笑的近侍,在自己一声“山姥切”后满脸通红转身就跑,留下她坐在床上一脸懵逼。

      “虽然我是说过山姥切和旧剑长得有点像啦……”

      完全不明白自家男刃的脑回路,还要被担任服装调整的笼手切江和担任造型设计的乱藤四郎追着询问到底是哪里没做好露了馅,审神者支吾了半天才含糊解释道:“感觉上不一样……不如说根本不会想到是别人啊,睁开眼就知道是山姥切了嘛。”

      说完还要安慰认真负责的胁差:“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服装超棒!超级完美!笼手切一晚上就能改造出一套‘白色蔷薇’灵衣实在是太厉害了!”而且说实话山姥切穿那身真是帅到让人无法呼吸。

      “不不不、”骤然被审神者热切夸赞的笼手切江脸颊微红,“我只是负责参考图片设计出来,实际上歌仙先生、蜂须贺先生还有藤四郎的大家都有帮忙……”

      原来你们都是同谋啊。

      审神者保持着微笑再次感谢大家,挨个揉了揉小短刀们的头,最后环视一周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所以是谁提议让山姥切扮作旧剑的呢?”

      “是鹤丸先生!”抱着审神者手臂的今剑抬起头,宝石红的眸子神采奕奕。

      “哦……”审神者轻飘飘地转移视线,“鹤丸啊……”

      正准备偷偷溜走的白色太刀背脊一凉。

      “啊哈哈主人,鹤的惊喜很不错吧哈哈。”

      意识到无法转移话题的鹤丸国永转过身来,抢在审神者开口前正色道:“不过主人,晚上熬夜就算了,哭得这么大声我们都听得到哦。”

      “总是这样照顾不好自己可不行啊。”

      一头撞进太刀鎏金的眼眸里,审神者被他意外严肃的神色吓了一跳,原本想说的“你骗鬼啊”卡在喉咙里,半晌挠了挠头,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抱歉……”

      “但是我真的不是因为旧剑坠机才哭的啦……”她小声嘀咕。

      FZ太虐心结果哭得死去活来什么的怎么说得出口啊。

      “主公大人……生气了吗?”

      被审神者揉了头的喜悦还没有褪去,五虎退小心翼翼地打量审神者的脸色。

      “……没有生气。”

      完全拿这振软软的小短刀没办法,审神者伸手帮他整理因为奔跑过来而凌乱的领结。

      “但是退酱,即便是因为担心我,”她苦恼于如何郑重又不显严肃,“我也不希望你们请求山姥切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让他感到为难。”

      “可、可是!”短刀少年着急地拔高声调,“山姥切先生没有为难!”

      像是生怕审神者误会什么,他抓着自己的衣摆。

      “鹤丸先生说扮成亚瑟王就能够让主公大人开心,我们本来想让一期哥、来扮的……”

      “然后、山姥切先生说,不用特意去买假发,让他来扮就好了。”

      “所以、所以……”

      他组织着语言,差点急出眼泪。

      “山姥切先生是真的希望自己能让主公大人打起精神来!”

      *

      和大家解释清楚自己昨晚哭泣的原因,安抚了远征回来自责“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居然不在主人身边”的长谷部,制止了“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脱”的千子村正,又向递来鞭子龟甲严肃表示“并不需要发泄失去旧剑的痛苦”,最后婉拒了巴形一起帮忙的请求,审神者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因为过于羞耻而藏了起来”的山姥切的旅途。

      “话是这么说……”

      审神者并不太相信山姥切会像以前一样团成一团被单藏起来。

      毕竟是修行回来后的山姥切,能够直面自己的存在不再妄自菲薄,况且他还是今天的近侍,比任何刃都严谨的打刀应该不会被冲动蒙蔽了头脑。

      这样想着的审神者先是确认了职务室里并没有人,而后来到堀川刀派的房间,和里面披头散发的和泉守兼定(极)面面相觑。

      “……你们在干嘛?”

      反复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房间,审神者狐疑地打量像被掀了头巾的新娘一样慌慌张张飞快扎起头发的和泉守,又望向拿着梳子和剪刀一脸无辜的堀川国广。

      “主人?”

      新选组胁差眨了眨眼。

      “我在帮兼桑剪……”

      后半句话被“呜哇哇哇”跳起来的和泉守打断:“国广!这种事情就不用说了!”

      他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匆忙扎起的长发,佯装淡定地朝审神者点了点头告别,头也不回地快步出门。

      “……”审神者探出身看见和泉守走远,飞速转回头来,“所以你在帮兼桑剪什么?”

      把剪刀和梳子收起来的堀川看着审神者八卦的神色发笑。

      “兼桑的一点小困扰。”某种角度上格外恶劣的胁差回答,“几根白头发——主人不要告诉别人哦。”

      “咦?付丧神还会长白头发吗?”话说出口才想起自家本丸还有振满头白发的太刀,审神者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嗯,我不会乱说的。”

      堀川忍住笑意:“主人是来找兄弟的吗?”

      “啊。”审神者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然而房间里显然并没有一振叫山姥切国广的打刀。

      “兄弟之前匆匆忙忙跑回来换了内番服,”堀川指了指被他整齐叠好的白色西装,“披上被单就出去了。”

      “他有说去哪吗?”审神者期待道。

      堀川摇头:“大概是去没人的地方吧。”

      顿了半晌,他意味深长地补充。

      “毕竟兄弟当时不仅涨红了脸、还慌张到在门口绊了一跤呢。”

      *

      所以山姥切会去哪呢?

      先后询问了青江刀派部屋内抄写佛经的数珠丸和擦拭金刀装的笑面青江,半路遇到收拾妥当准备和同田贯一起去后山修行的山伏国广,中途在厨房从太鼓钟贞宗的手里偷了半块烛台切特制牡丹饼,甚至还绕路去仓库拜访了大典太,又遇到不知在讨论什么静形、鲶尾、骨喰,跑到露天浴池和因为怂恿短刀喝酒被罚刷浴池的三振天下名枪(一振犯事另两振连坐)还有监督的不动行光打招呼……

      审神者走遍大半个本丸都没能寻得山姥切的身影,最后颇为烦恼地一屁股坐在小乌丸和三日月旁边,和一旁的千代金丸一起围观本丸两振长辈下棋。

      “主人是还没找到山姥切吗?”

      明明棋盘上形势险峻,三日月却还是抽出空看向支着下巴叹气的审神者。

      “不用为那孩子担忧,”小乌丸也柔声道,“抬起头来,主人。”

      喜欢自称“为父”的日本刀之祖红唇微启。

      “吾以为,那孩子能成长成如今的模样,绝不只是因为那段旅途。”

      优雅且舒缓的语调里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主人与那孩子一同作战至今,想必更加清楚他的成长与蜕变,应该更加相信那孩子,也更加相信自己才是。”

      小乌丸看着审神者由茫然到怔愣,又仿佛若有所思,弯起眉眼摸了摸她的头,而后转身投入棋盘,声音倏地淡了几分:“三日月。”

      借着审神者的到来转移注意久久没有落子的三日月哈哈几声,不显尴尬:“确实是到我了。”

      棋子落下的声音清脆有力,审神者思来想去并没能明白小乌丸的意思,只是抬起脸,视线落到庭院,在春日里抽展枝条的万叶樱花开繁盛,一点点细小的粉色缀在一起形成的巨幅画卷带着让人挪不开目光的魔力。

      山姥切很喜欢坐在万叶樱的树杈上,藏在繁复的花朵或茂密的绿叶里。

      审神者恍惚间想起,她突地打破次元壁坠落在这座属于她的本丸,因为各种意外偏离了地点一头栽进粉色的漩涡,在树枝和花朵的缓冲下准确地砸到站在树下的山姥切身上,好不容易支起身,便撞进金发打刀眼底翠绿的天空。

      ——又如同点缀着飘落的花朵、深邃不见底的绿色海洋。

      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很美好的回忆。

      审神者咂咂嘴从记忆中抽身,一偏头看见来到本丸不久的水色调太刀专心致志地研究棋局。

      “千代为什么在这里?”她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心里还想着接下来该去哪里找山姥切。

      来自琉球的千代金丸坐姿端正,声音一如他那让人放松下来的性格悠然:“是三日月殿下邀请我来作陪……啊…‘作陪’可以这样用吗?”

      他低声喃喃:“我是想配合着大家使用和族语言……不过总觉得…”

      眼看着太刀要陷入只有自己明白的悠闲思维中,审神者连忙转移话题。

      “说起来千代、”她搓了搓手,“你觉得山姥切会去哪呢?就是——千代想一个人不被打扰的时候,会去哪呢?”

      “一个人啊……”

      千代金丸思考着,视线落到审神者身后的池塘:“嗯…水里。”

      “哎?”

      他像是肯定自己般点头:“像鱼一样呆在水里,安静、不被打扰,但是又自由……”

      最后,迎着审神者露出笑容。

      “我觉得这样很好。”

      *

      但是山姥切不可能在水里啦。

      差点被千代金丸忽悠瘸、真的跑到池塘边呼唤山姥切的审神者气恼地拨了拨刘海,擦掉因太过肥宅绕本丸走了一圈就流下的汗水,和今天负责种地的两振太刀,莺丸和大包平打招呼。

      “哟大包平~有好好干活吗?”

      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审神者看到大包平总是莫名就心情愉悦。

      “哼,我和某些偷懒的人可不一样,这样简朴的活就应该交给我来干。”

      曾经多次听到审神者抱怨三日月不干活的大包平得意地抬起下巴,于是自然没有注意到审神者“居然有刃主动请求种地”的震惊表情。

      而被震惊到的审神者不知说什么好,这一犹犹豫豫的神色立刻被耿直太刀误解:“怎么,你在烦恼什么?”

      他放下锄头,恍然大悟:“你还没找到山姥切?”

      得出这一结论,他些微恼怒地皱眉。

      “那家伙,身为近侍还那么不知轻重缓急,不过是换套衣服而已就躲躲藏藏。”

      大包平一连串推论毫无插话间隙,审神者接着听他以“如果是我当近侍”开头准备继续发表言论,后边锄一会儿地休息一会儿的莺丸走过来。

      “大包平。”

      他笑眯眯地指向遥远的田地另一端。

      “上次我和三日月一起畑当番,这个时候可早就完成任务去休息了。”

      于是大包平就嚷嚷着“不可能三日月怎么会比我快”被使唤走了。

      “……”

      审神者想起上次三日月和莺丸的畑当番,什么都没干不说还吃了厨房大半点心,一时间欲言又止。

      只是茶发太刀毫无欺骗他刃的羞愧之心,反而感叹道:“大包平总是在做傻事呢。”

      好吧。

      审神者默默在心里想道。

      这句话我同意。

      莺丸重新提起锄头,低头打量一言不发的审神者。

      “我之前有看到山姥切。”

      被审神者“嗖”地抬起头来盯住,他向着审神者来的方向指了指:“他从那边走过来。”又指尖一转:“经过这里往那边去了。”

      审神者顺着莺丸的指尖望去,铺着石板的道路蜿蜒前行,最后通向本丸的中心、近侍辅佐审神者处理事务的职务室。

      “这样。”

      审神者干巴巴道。

      原来如此。

      她想。

      有时候就是会像这样,围着本丸打圈圈,然后理所当然地错过。

      “谢谢你莺丸。”

      心底忽然便雀跃起来,审神者同提起锄头却并不打算干活的莺丸告别,飞快地沿着小路向职务室奔去。

      然后在穿过某片草地时,一脚踩空,尖叫一声跌进某个怀里。

      *

      支起身的瞬间,她又看到了那片翠绿的海。

      属于别人的呼吸擦过脸颊,微热的气体亲吻微凉的皮肤带来奇怪的感受。

      “……山姥切?”

      审神者的声音几乎低不可查,却也足够让身下僵硬的青年点头,等待她完全爬起身坐到一边,才挪动身子坐到另一边。

      “你……一直在这里啊。”审神者哭笑不得。

      无论是身下柔软的泥土,还是鼻尖萦绕的植物芳香,亦或是头顶洒下的太阳光线,无一不昭示着这又是一个派鹤丸国永远征一个月的理由。

      对面的山姥切点头,又担心审神者没有看到自己的动作低声道:“换回衣服……想去职务室……”

      他难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绕了那么远路,又为何思绪不宁掉到深坑里爬不出去。

      或许。

      山姥切想。

      他确实希望能一个人在这个坑里待上一会。

      这样的思绪比早上穿着不符合自己形象的衣服还要让他坐立不安,在审神者不甚在意地起身琢磨怎么叫人拉他们出去时,他压低了声音:“抱歉。”

      他在审神者看过来的视线里猛地低头,条件反射想要抓起身上被单的兜帽遮住整张脸,随即又想起自己早已不再带着兜帽,抬到一半的手僵住,愈发羞愧不已。

      “山姥切……为什么要道歉呢?”

      审神者的声音明显情绪不高。

      意识到这一点,让他不得不用尽全力抑制找什么东西遮住自己的冲动,而愈是挣扎着克制愈是使他焦虑,审神者看过来的目光犹如千斤般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看,山姥切国广不过是这样而已。

      “我、犯了和以前一样的错误。”颤抖的声音仿佛不属于自己。

      明知自己是堀川国广的杰作、明知无论是不是仿品她都会一视同仁、明知修行回来时已经对她发誓“我是你的刀”。

      却还是会妄想着成为别的什么人,却还是在不安时条件反射想遮住自己,却还是擅自以为她会生气不想看到自己而落荒而逃。

      我不过是摘下了被单而已。

      山姥切抱紧双臂,额头紧紧压在膝盖上。

      就算获得了成长,一不小心就会打成原样。

      一定会失望吧。

      “不是这样的。”

      审神者的声音似乎隔着遥远的距离。

      “不是这样的!”

      山姥切被含着怒火靠近自己的审神者吓得抬起头来。

      “山姥切。”审神者挨着他坐下,胸口剧烈起伏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

      “不是这样的。”

      她再次重复这句话,在昏暗的深坑里发亮的眸子与他对视,一字一顿,仿佛倾吐某条真理。

      “我喜欢的山姥切国广。”

      “是山姥切长义的仿品。”

      “是刀匠堀川国广的最高杰作。”

      “以前因为一些小别扭不愿正视自己,口是心非。”

      “降温了会告诉我添衣,感冒了会帮我换热毛巾。”

      “在我赖床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把手机抽走。”

      “在我发脾气乱扔东西的时候默默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收好。”

      “虽然自卑,但还是向我提出想要变强的请求外出修行。”

      她将自己一点一点珍藏起来、再日常不过的细碎回忆拾起,又像是把整颗心掰拾开来袒露给倾听的打刀。

      “我一直觉得,就算山姥切不想去修行,永远不做改变也没关系。”

      “在我放弃自己的时候伸出手抓住我的是山姥切,无论是带着被单还是脱下被单,都是山姥切。”

      “也只有山姥切。”

      他忽然听见审神者吸了吸鼻子。

      “所以山姥切、请不要否定过去的自己。”

      属于女性的肩膀靠过来,隔着被单与自己相贴。

      “山姥切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也不用道歉,改变某种习惯很难,不改变也没关系。”

      不改变也没关系吗。

      山姥切张了张嘴,一句条件反射的“对不起”再次被咽下喉咙。

      “不行……”半晌他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我是你的刀,不改变不行。”

      这是属于打刀的心意,他不知道怎么像审神者一样把自己的心一点一点交付对方,只能像这样笨拙地组织语言。

      审神者却为此笑出声。

      “一本正经地说这种羞耻度报表的话,你不觉得奇怪吗?”

      山姥切松开握紧的双手,又虚虚叠在一起:“……这是事实。”

      于是审神者笑得更大声了。

      他在笑声中感到久违的平静,小心地偏过头看向审神者,见后者擦着眼角的泪花望过来,一个慌张口不择言:“那……你那个游戏怎么办。”

      审神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然而打刀似乎没能意识到自己又把天聊死了,不如说坚信着鹤丸“扮成亚瑟王让审神者高兴”的论点的他此刻万分担心审神者因为抽不出卡伤心欲绝。

      “……就凉拌呗。”酝酿了半天怒火失败的审神者瘪嘴,转念一想宽慰道,“其实我已经不是很想要旧剑了。”

      她对上山姥切不解的目光,自圆其说。

      “嗯没错,毕竟有山姥切嘛。”

      下句话琢磨着忽悠山姥切再穿次白西装,头顶终于有了靠近的脚步声。

      “审神者大人!”

      同样绕了本丸一圈才看到这个坑的狐之助从上方探出头来,气喘吁吁。

      “您之前申请的甲州金交换圣晶石时政和迦勒底沟通成功了!600甲州金交换12圣晶石,您看……”

      山姥切还没明白狐之助的意思,身旁审神者一跃而起神情激动。

      “请帮我全部换掉!!!”

      *

      “山姥切,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想要旧剑,我只是看了FZ想赌征服王。”

      *

      其实山姥切并不在意审神者到底想要哪张卡。

      他只是想提醒自家主人之后还有聚乐第活动,想要早点接回山姥切长义的话还是留点甲州金比较好。

      然而他又想了想。

      嗯,就让那个有点不顺眼的监察官晚一点来好了。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爬墙审神者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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