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辉煌》顾甯澜

34、星光下的救赎

　　察觉到他们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我有心思想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因此开口调节气氛：“嘿哈利振作一点，听说你们快要打魁地奇赛了，要加油训练啊。”
　　哈利扯了扯嘴角，并没有接着我的话继续说，似乎还不能从这件事情中平复。我一直在关注哈利的动作，却没想到他忽然停了下来，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前方看去。
　　布雷斯隐匿在墙一侧的暗处，正抱臂看着我们三人。我缓缓停下脚步，看向哈利三人，赫敏似乎对我易于妥协的态度颇为无奈，但还是很快拽走了哈利他们。我目送着他们远去，而后小跑着走向布雷斯。
　　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似乎也迎向了我，然后伸手把我拉到一边的回廊里，而后逐渐涉级而上爬到了天文塔顶。今天是万圣节，晚宴结束的很早，再加上所有老师都在讨论研究洛丽丝夫人的事情，竟让我们毫无阻挡地来到了这里。
　　风已有了些凉，我只披了一身校袍，布雷斯施了个温暖咒。回升的温度让我有心情观赏起景色来。今天天气很晴朗，夜空中连一点乌云也没有，星星在蓝色的大幕上安然沉睡着。
　　布雷斯没有说话，好像就站在我的背后，陪我一起看着夜空。
　　我受不了这种寂静的氛围掩盖下的暗涌，也似乎因为他离我太近，近到让我产生了片刻的幻觉——好像这一刻他是属于我的，终于开口询问他这几天一直压抑在我心底的事情：“听说你，要和，格林格拉斯订婚了？”
　　他只眉毛一挑，似乎并没有意外我得到了这个消息，又或许是他授意德拉科转告了我。我忍不住心里泛上来的苦涩，重新低下头。
　　布雷斯好像轻笑了一声，带了几分无奈的气声绕在我的耳畔，我被这声勾得颇有些心痒，但还是遏制住了抬头的想法。
　　他似乎被我又耍赖又撒娇的样子弄得无奈，软着声音哄我：“艾莉森，看着我。”
　　我还固执着不愿意抬头看他，他却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来抵住我的下巴而后轻轻抬起。他正温柔而专注地看着我，我溺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才发现他的眼中除了我的倒影，再无任何杂质的出现。
　　我一愣，从他的眼睛里我能看到，我眼里盛满了雾气、将掉未掉。
　　他好像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跟我说起：“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真不好意思。”
　　他喉结动了动，好像将那个名字在嗓间滚了几圈才吐露出来：“我从德拉科那边得到的消息，嗯，再加上我家里的一些势力吧……说是黑魔王正在筹谋着回归。”
　　我心下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从我的下巴上滑落。
　　他好像眼神暗淡了一瞬，似乎对我下意识地抗拒表示不解，然后马上跟进，扶住我的后脑，将我半拥在怀里。
　　“嗯……如果这条消息是真的，那么扎比尼家族现在只有我和我妈妈，肯定不能坚守住中立的态度。我身在斯莱特林，跟凤凰社那边交集不多，在我妈妈看来……我们能够依靠的只有纯血其他大族，因此才会急着催我和达芙妮订婚。”
　　我似乎急着想辩解什么，几乎就要将邓布利多和我们家的关系说出来，却仍然忍耐住了。
　　“你知道的，这件事情太过重要，我本不想把你也牵扯进来。何况哈里斯本不算是大族，原本你是可以在安全中度过的。”他好像语气沉了沉，似乎对这件事情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甚至我还曾在家族族谱上查到了你们家的蛛丝马迹。但我想，既然你们已经离开了巫师界，自然不想再轻易回归。”
　　我被他的话再次惊到，甚至毫无顾忌地轻易将嘴边的话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在对角巷，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的魔杖落在了地上，”他收回了语气中的严肃，甚至恢复了以往轻巧的语调，“银椴木的魔杖，我曾经在家族史上见到过。”
　　这不可能。父亲曾经斩钉截铁地告诉我，银椴木魔杖一直是沙菲克家族的秘辛，除非同沙菲克祖先关系很好的几位巫师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但显然，布雷斯明确知道它代表的含义。
　　我忽地有些心疼他。若是在和平年代，银椴木这种能够证明我身份的物事显然能给他光明正大接近我的机会，然后他就能够理直气壮地反抗他母亲对于格林格拉斯家族的期盼，在人前说明我的身份。可是在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伏地魔即将复出，加上史书上对于沙菲克家族的描述，他只怕明白了我一定会归属邓布利多阵营。现在若与我往来，便是违背了纯血的信仰，混入了异类的阵营。
　　我沉默下来，好像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他好像已经从挣扎的状态中逃离，只是静静地抱住我，然后直视着我的眼睛：“艾莉森。我知道你背负了什么，这绝不是你在理性中能够抉择的东西。自从一年级的期末开始，虽然你在我面前的笑容几乎完全一样，但是你的眼睛里透出了悲凉。”
　　我愣在原地，好像披了很久的伪装就这样被人温柔却不可置疑地揭开，我下意识就想要逃避，下意识不愿再听到任何的声音，下意识不愿意再看见他的眼睛。我膝盖一软，倒在了他的身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执着地洞穿了我的伪装，就在我耳边回响。我听见他的声音，却又仿佛来自我的心底，带着那样蛊惑而又安抚的语气跟我说：
　　“艾莉森。我已经挣脱了家族的束缚，请你也不要将自己困在心底。”
　　“艾莉森。我愿意抛下这一切光环和你一起。”
　　“艾莉森。请相信我。”
　　我却忘了回复，只是趴在他的肩膀上哭泣，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