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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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雨宫莲小哥正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棉签和消毒水，小心翼翼地给你额头上的伤口消毒。
是的，你为了方便，直接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那个玻璃瓶给你额头划了一道三厘米长的伤口，长是不长，就是有点深。消毒的过程总是格外令人感到疼痛，你苦着一张脸喊疼。
“抱歉。”小哥皱起了眉，“我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很疼吗？”
他站了起来在自己的包里面翻找些什么，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包里拿出了刀具、手枪、绷带、一堆乱七八糟的粉末、冰凉贴，牙线……等等为什么有冰凉贴和牙线啊！
“找到了……！”
他拿出一盒看起来什么标识都没有的自制药片，倒了杯水，一同递给你。然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粉末打到纱布，然后敷在你的伤口上。
你也懒得问他这是在哪弄来的药，乖乖地就着他手上的水吞下了药片，在吞咽时皱起眉拉动了一下伤口，又痛得你呲牙。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一点，你感觉到有点温热的液体顺着你的眉骨往下流，不用等你出声提醒，小哥已经轻轻地用热毛巾擦掉了。
“还是很痛吗？”
他按着你的肩膀，犹豫了半刻后，轻轻地往你伤口上吹气，流动的温热气息混着消毒酒精特有的冰冷，一同袭上你的伤口，不知道是他的药物见效快还是因为他的气息，你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痛了。
你一阵恍惚，只觉得他这番动作真的是……格外地温柔。
“其实真的没什么。”你企图露出一个笑容来安抚他。“我以前也经常被人敲闷棍……”
你看到他满脸“？”的时候及时收声了。
并不是你不想解释，而是你不想把你很久以前的黑料倒出来啊！
“月见小姐。”他满脸严肃地看着你。“以后请不要再这样做了。看到你受伤，我会很难过的。真的。”
你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又有点想笑，但又怕扯动伤口，只露出一点不伦不类的笑意来。
“雨宫小哥你忘了吗？”你说，“月见小姐第一课——”
“——如果是做你认为是对的事，不要问后果。”他补充，倏尔又深切地叹了口气。“但这种后果对于我来说……未免也太过惨重了。”
他看着你，厚重的眼镜和微卷的鬓发下是他沉静的眼眸。那点淡灰色的不符合年纪的冷静和稳重在这一时刻完全消散，透露出来的只有某种你看不懂的微妙感情，像是怜惜，也像是浓重的担忧。
“真的没关系。”你只能再重复了一遍。“要是让你受伤的话，我才会更难受。”
你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你额头上那份灼热的疼痛在一点一点平复，这个止痛药起作用快得令你咋舌。你不可置信得伸手想要摸摸伤口周边，却被小哥毫不留情地抓住了手。
他皱起眉：“请不要乱碰伤口。”
他抓着你的手没放开，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手心里灼热的温度。他抿起嘴，垂下眼：“……下次，请尝试着依赖我吧。”
你被这份令人心惊的热度烫得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没能挣开他的掌心。而他还在直勾勾地看着你，淡色眼眸里流露出仿佛能够凝聚成实质的热切。
你用另外一只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顶不住他的眼神，移开了视线：“嘛，话是这样说。但毕竟我年纪比你大，当然是由我来照顾你了。不用感到内疚，我的本意也不是想要让你欠我些什么。”
他还是很不赞同地叹了口气，把你稍显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而你顺势也摸了摸他的脸来安抚他。手掌下温热、细腻、温柔的触感让你感到新奇，这是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一个比你年幼的少年，也是你第一次对着雨宫莲感到无所适从。
但是不一会，你就摆脱了那种奇怪的状态，顺着手掐了一把他脸上的软肉。
“我就不计较你是怎么出现了的。”你眯着眼睛凑近他，看着他被你一捏而稍显扭曲的表情。你笑了笑：“不过，处于观察时期的前科少年，是不能在外过夜的。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哦。”
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一下子就泄气了。
在他目死的状态下你从钱包抽出一张5000打车费塞到他的衣服口袋里，用手机帮他叫了一辆uber，叮嘱他回去好好休息不用担心今晚的事情后把他送出了门。在客厅的窗口里看着他向你挥了挥手，然后钻上了车。同样是黑色漆的车很快就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你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感觉到有点沉重，草草地避开伤口冲凉洗漱之后就爬上了床，意识很快就陷入昏沉了。
……你的脑子里莫名又浮现出了雨宫莲那一双直勾勾看着你的漂亮眼睛。
你总感觉，你不会像以前那么随心所欲了。
事情也确实是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你就被门铃声给吵醒，你下意识地摸了摸被纱布包起来的额头，居然觉得已经没有多大的痛感了。于是你迷迷糊糊地起床开了门。
门后是穿着一身整整齐齐学校制服、背着单肩包的雨宫莲。
他这身打扮让你十分陌生，甚至你一度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没醒来。但是没等到你回过神，他已经把手里拎着的热气腾腾的早餐递给你，顺便又给了你一小盒昨天的药片。
“如果感到疼痛的话请务必记得吃药。”他咬重了‘务必’这个词。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我们昨天遇到的应该是最近在涩谷横行的无差别攻击的暴力狂。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
“啊……嗯…”
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中学生到底是哪位，只是呆愣地回答。
他伸手撩起了你的刘海，凑过来隔着纱布看了看伤口，温热的鼻息扑到你脸上，你才猛然过来，抬眼一看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可真好看啊。
“很快就能愈合了。”他似乎松了口气，朝你笑了笑。“那么，我就先去上学了。晚点见，月见小姐。”
他冲一般地往回跑了，只剩下你呆呆地留在原地，一手拿着早餐一手拿着药片，只觉得格外的……神奇。
最后你选择了吃了片他神奇的药，继续趴回床上睡了。等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你一醒来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下子，你居然什么都没感觉到了。你对着浴室的镜子缓慢地撕开纱布，居然发现昨天还在淌血的伤口此时已经愈合得只剩下一条浅浅的，粉色的伤疤。
你伸手摸了摸，惊奇地发现痛觉已经全然消失了，仿佛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你醉酒后所做的一场梦。
你热了热早上雨宫莲给你送来的粥就当作迟来的午餐。你吃完饭后手机又跳出来了一条短信，你下意识把摸着伤口的手放下。直至你看到短信是你一个中学朋友过来的时候，你才失笑，摇了摇头，不去想自己在心虚且盼望些什么。
【藤野优子：同学聚会！来吧！】
【藤野优子：花酱！你已经连续没来两年了！】
【藤野优子：难道你就不想你的优子吗（emoji哭）】
藤野优子是你为数不多在中学时期说得上话的朋友。但你实际上还是不太想去，于是继续敷衍说是看看时间。
【藤野优子：不许敷衍我！】
【藤野优子：说定了噢？一定要来啊。】
【藤野优子：我们聚会完后还可以再一起出去逛街！】
【藤野优子：啊，我好久没回来东京了呢。】
你被朋友敏锐的感知折服了。
同学聚会是在两天之后，虽然说你真的不大想再回忆起自己的中学时期，但你还是不能否认你遇到了蛮多对你很好的家伙。你摸了摸额头上浅浅的疤，最后还是屈服了。
你在家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下午加傍晚，在夜晚来临之际，门口又传来了门铃声。你从监控一看，看到了穿着制服背着书包的小哥，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静静地站在你家门前。
你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早上——不是在做梦啊。
见面第一眼他又熟练地撩起你的头发，看了看愈合的伤口，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伤口附近的肌肤。你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无论多少次，你都会被他身上属于少年的热度给灼伤。
“看样子已经愈合了。”他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接下来，只要月见小姐不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就没事了。”
你双手抱胸倚在门前，下意识反驳：“……我才不会随便干危险的事情。”
“是这样的再好不过了。”他提了提手上的袋子。“作为伤者，今晚就吃清淡点吧？喝粥怎么样？”
“……我想吃天妇罗。”
“请乖一点。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之后再说吧。”
就这样，穿着制服的高中生莫名其妙地换上室内鞋登堂入室，还很自然地占用了你家十万年都不开一次的厨房。
电视传来晚间新闻的播报。
“今天，东京涩谷区域内连破了三单连续的故意伤人、杀人案。系犯罪嫌疑人主动到警局自首。犯罪嫌疑人精神状态十分恶劣，不排除是最近活跃的怪盗团的‘改心’所导致……”
你想起加班的怪盗小哥：“……真是敬业呢。”
你看了看戴着围裙在厨房切菜的雨宫莲，他淡淡地说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这样啊”，然后继续忙手头上的事情。小哥的手艺算不上差，但也不能说很美味，起码你感觉比起粥他还是擅长于做咖喱。
你梗直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请不要那么挑剔，继续吃饭，谢谢。”
时间在你们打闹中过去。
只是等到夜晚已经深了，他态度强硬地要求你躺回床上，而他坐在你床边转笔写作业。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清楚地认知到，他果然还是个是高中生。要是让别人知道你被高中生照顾，你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但是他真的好无法令人拒绝…怎么感觉他似乎没有给过你选项？？
你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快又觉得困倦了。
“这样一来，涩谷总算变得安全一点了吧。”你似乎听到有人这样说。而你很困，睁不开眼睛，只含糊地用鼻音回了一声
他笑了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一点眷恋而温热的触感落在你的额头上。
“我要先走了。”
“……晚安，月见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