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田园》一只H

24、第二十四章 李老爷子的妥协

　　李念接着跪在地上哭喊“爷，我爹他是您亲儿子啊……这么多年，不说您心疼我爹早早的没了娘，偏心他，可您……您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我爹他这么些年在这个家里被人看不起被人作贱啊！”谭氏听到这话脸涨得通红，一手拍着炕一手指着李念道“老二！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数落！”然后转头看着李老爷子，用手使劲儿拍打着胸口“老头子！这么些年我虽说做不到把老二当亲生的，可我也敢说我自己个儿没啥过错！”李念用手摸了摸眼泪，并不理会谭氏，而是接着冲李老爷子道“不说别的，打我记事开始，地里的活计三叔从来不碰，连带着三婶也不下地。每年地里的活计都是我爹娘几个顶着大热的太阳去干，每年秋收下来我爹都能晒得脱皮，可三叔呢？”李老爷子神色复杂的看了依旧跪在一旁并不说话的李继义，叹了口气“念丫头，你三叔和你爹不一样……他是个……”不等李老爷子说完李念又说“因为我三叔是个念书的好苗子？我爹就活该当一辈子劳碌命！行，咱不说这个，那春种秋收之后呢？大伯天天满村子逛，打牌喝酒，我爹呢？他就得去……”“那是他自己要去的！谁逼着他去了！”谭氏说道。李念听到这话气极反笑，也不顾其他，直冲着谭氏道“我爹不去有什么后果奶你不知道吗？那年我娘怀文浩，我爹不想去镇上奶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你一天三顿顿顿不落的骂我娘，等我娘生了文浩之后，月子里更是不满月就下了地，到现在我娘身子都不好，奶你难道不知道？”接着转头冲李老爷子“爷这就是我们二房这么多年的日子！爹他孝顺，宁愿自己扛着也不说。可现在爷你看看我们家这么多年的隐忍换来了什么？是你们一次次过分的要求！先是把我大哥卖给镇上当伙计！又为了几十文钱把我娘骂的一文不值，现在不知道有是为了谁要把我们一家子最后一点血肉也要刮干净！”
　　李老爷子自从李念对上谭氏之后就很震惊。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李继义缓缓磕了一个头，沙哑着嗓子缓慢的说了一句“爹，分家吧。”李老爷子被李继义的话惊到了，缓缓从炕上站起来走到李继义面前，苍老的声音中竟有一丝无力与苍凉“老二，你说啥……”李继义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李老爷子，一字一句的重复“爹，把我们分出去吧”说着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李老爷子在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脚下一踉跄就要摔倒，谭氏急得要下床扶李老爷子，李老爷子冲她挥了挥手，微微稳住了身子坐在了炕边，拿起了桌上的旱烟，颤抖的手竟连烟斗都点不上，好不容易点着了，李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不再说话。许久，屋内弥漫着李老爷子的旱烟，李念几乎要被呛死了，李文浩更是被呛的咳出了声。李老爷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烟斗，又对李继义说“老二啊，爹知道这么些年你们二房受委屈了……爹……回头就让你大哥和文博文耀去找活干……你娘那里我也会说说，让孩儿他娘……也有个好日子过……”李继义并不理会李老爷子的话，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李老爷子见李继义并不回应他，叹了口气又说道“老三马上就下场了，人家先生说他今年火候差不多，应该能中……他中了秀才咱家日子就能好过了……你们到时候也是秀才老爷的兄弟了，到时候有了这个名头意丫头和文杰也能有个好亲事不是？这要是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李继义听了这话终于有了反应，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旁的李念，李念生怕李继义因此被说服了，连忙回道“爷，我们是什么人就干什么事！我们这辈子就是地里干活的命了我们也不指望去飞高枝。就是三叔日后中了状元，那也是蕊姐姐才是正经小姐，我们算什么？”李继义听了这话倒放了心。不是他想去沾光，而是怕他今日草率做了决定，日后他三叔要是真的考上了，几个孩子会怨他。听李念这么一说，李继义也知道了，自己这几个孩子都不是那种贪便宜沾光的人。于是继续顺着李念的话头说“爹，几个孩子和孩子他娘都不是那爱虚名的人，我们也不指望将来能靠他三叔过好日子，就只想着我们一家子在一起能过个清静日子……”李老爷子本以为李继义听到自己的话能改变心意，谁料李继义还是坚持分家。于是李老爷子深深地看了李继义一眼，然后又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谭氏一眼。李老爷子知道李继义自来是个孝顺听话的，若不是被逼得没法子了今日也不会这么逆着自己的意思。而谭氏也是被李老爷子的那一眼盯得后背发凉，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李老爷子又陷入了良久的沉思，整个上房一片安静。就在李念以为今日分家又要泡汤的时候，李老爷子突然开口道“罢，既然想分我们硬留着也不是个事，明儿你别上工了，咱就手把这家给分出来”李继义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老爷子“爹……真的让我们分出去？”李老爷子点了点头，冲他摆摆手道“老二啊，回去吧，明儿咱再说天也晚了，孩子们也熬不住，回吧，回去睡一觉明儿再说。”听了这话李念欣喜的不知要如何表达，只一手撑地勉强把已经跪麻的双腿支撑起来，李继义见状则直接俯下身子要背李念。就这样李继义背着李念，拉着李文浩，一行三人乘着月色缓缓走出上房向西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