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海树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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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登离开后，众人良久都没有动一下。
许久之后，韩佐佐才脸色铁青地锤了一下桌子，恨恨地骂了一句“草”。其他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谁都没有想到，并肩作战了那么久的伙伴，竟然会选择说走就走。众人也气关登为了离开竟然瞒得这么牢，直到学期最后一天才拿出齐全的相关证明材料去办理转学手续，让所有人都毫无防备，就连教务主任也不能战术性挽留一下。
白海高中游泳队的蛙泳项目向来薄弱，除关登之外，其余几个主攻蛙泳的选手最好成绩都平平无奇，这也就意味着白海高中在冲击X赛时将会失去一个有力的得分点。
“真有他的。”高子也气得要死，“我说怎么最近他一直神出鬼没的，训练看起来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是给自己找了其他地方。”
“那X赛怎么办？”也有小队员一下子就想到了近在咫尺的X赛首发站的比赛，忧心忡忡地问道。
其实在众人中，最为生气和失望的就是褚戈，但看着其他队友们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必须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接下去该怎么做。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地在脑内回忆着队里现有的其他队员的成绩，短时间内想要找出一个替代关登位置的人并不好找。
“比赛不是没了他就不能进行了，”虽然心中知道关登的实力强，但到了这会儿，褚戈还是得给其他队友打强心剂，“大家加油。”
“小赵、小方、小刘，要辛苦你们多练习了。”褚戈点了三个主攻蛙泳项目的队员的名字，对他们道。
虽然大家都很想上场，但凭着绝对实力上场和被赶鸭子上架绝对是两种感受。三位队员自知在实力上差了关登一大截，都生怕自己给队里拖了后腿，一时间谁都不敢代表其他人说出“放心吧”。
最后，小赵皱巴着脸对褚戈道：“队长，不是我不想让你放心，是我自己真的没啥底……我知道褚教练很辛苦，既要负责体能训练也要负责盯全场，但是他主攻项目是自由泳……我不是甩锅给褚教练啊！褚教练真的是个好人！但是我们需要一个专业的蛙泳教练……”小赵讲得颠三倒四的，还穿插着害怕被褚戈误解的声明，整段话理解起来很是吃力，但褚戈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旦明白了，他也只能无力地沉默下来。
小赵的需求其实也是大部分公办高中游泳队的窘境——学校经费有限，搭建游泳队时不可能为队里一口气配备四名不同泳姿的教练，更何况白海高中的游泳队是奔着全国奖杯去的，对教练的需求起码得拿出一级及以上职称，这就是难上加难了。
到了这个时候，褚戈终于意识到，白海高中游泳队在构建人员时有多么的幸运——自己是游自由泳的，褚致胜可以带出；向野作为富二代，自带私人教练，也解决了蝶泳的问题；韩佐佐的仰泳虽然也没有专门教练，不过韩佑佑这个旱鸭子却是个仰泳理论专家，可以帮助哥哥纠正一部分的动作问题。也只有蛙泳项目，竟然真的从没有主攻蛙泳项目的专业人士从旁指导过。
难怪关登会在日积月累的训练中心态逐渐失衡。想明白了这一点，餐桌上的大家又陷入了沉默。失去这个队友固然有队友自己偏激的一面，褚戈还是懊丧于他的不够细心。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低着头看手机的向野突然抬起头来，对众人道：“我问了我教练，他的朋友节后可以抽两天来集中指导。”
原本看似无解的问题三两下就解决了，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不愧是向公子”的念头。虽然只有短短两天时间，但对于蛙泳的选手来说，已经弥足珍贵了。
正当众人庆幸感慨之际，费江淮说话了：“节前如果需要教练，我或许可以安排。”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落到了费江淮身上，似要将他烧出个洞来。
被众人这么专注地盯着，费江淮有些不适地扭了扭肩膀。就在刚刚向野找他私人教练的同时，费江淮也联系上了省体大的老师。
费敬南从前给省体大代课，与省体大建立了良好的沟通交流关系。三月费敬南意外去世后，省体大的老师几经辗转加上了费江淮的微信，还在微信上关心过他的生活，两人在微信上聊得不多，但那个老师反复强调“要是有什么困难欢迎找我帮忙”，费江淮感受得到他的真诚。
听说费江淮想给高中的游泳队找一个蛙泳专业指导，省体大的老师二话不说就应承了下来，分分钟就联系好了一个主攻蛙泳的学生。说来也巧，这个学生从前也是白海高中毕业的，听说学弟们遇到了困难，立刻就答应来给众人作指导。
前头的缘由解释起来太麻烦，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费江淮还是言简意赅地概括成了一句话：“恰好认识省体大的老师，找他帮了忙。”
一下子教练的问题全都解决了，餐桌上的氛围缓和了不少。大家把X赛的烦恼暂且抛到脑后，继续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回到宿舍，费昌东给费江淮打来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平宁。
费江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卫生间，卫生间里褚戈正哼着歌愉快地洗漱。
“22号吧。”费江淮含混道，“物理竞赛队有寒假集训。”
“这么晚啊？”费昌东叹了口气，“24号就除夕了，你们也太抓紧时间了。”
其实就算是集训，20号也结束了。只是费江淮想到褚戈和游泳队的那一帮准备展开疯狂特训的队员们，怎么也说不出想提前离开的话。
费江淮不知该怎么接费昌东的话，只能沉默着。
费昌东又絮叨地嘱咐了几句，着重提醒他记得和褚戈和褚致胜父子搞好关系，特训期间只能住出租房，遇到难事，万事无能的小少爷只能靠邻里乡亲。
费江淮只好无奈地应是。
他刚搁下电话，褚戈用毛巾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拐出来。褚戈见费江淮手里握着手机，笑道：“和你叔叔打完电话了？”
费江淮抬眸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我叔叔让你照顾好我。”
褚戈乐了，伸手揽住费江淮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塞：“得令，保证让咱小少爷天天快乐，时时开心！”把人抱在怀里了，褚戈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平宁？”
费江淮的心跳漏了一拍，还以为褚戈听到了自己和费昌东的通话内容。
“22号下午。”费江淮说。要不是渡轮傍晚五点就停运了，他甚至打算晚上再走。
褚戈知道物理竞赛队20号就结束集训了，那么费江淮选择留到22号才走，理由显然只能是为了他和游泳队了。于是他说：“你要陪我们一起训练？”
被说中了心思，费江淮的脸有些红。他不自然地避开了褚戈的眸子，偏过头看向他在墙上贴着的孙杨的海报：“我就想练练手法。”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褚戈心都快要被软化成一滩水了，他俯身在费江淮的颊边亲了一下，附在他耳边说：“我等下就躺好……随你练。”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被褚戈说出来突然就变得极其变态。费江淮的耳根子迅速地变红，脸上烧得更厉害了。他佯装镇定地拍开褚戈的手，绕过他往卫生间里走，嘴里嘟囔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洗漱了。”
褚戈在他身后轻笑道：“阿江，你同手同脚了。”
费江淮往卫生间走的步子明显仄歪了一下，接着他的声音中染上了明显的薄怒：“……没有！”
隔天，终于来到了发成绩报告单的日子。白海高中的每一间教室里都塞满了既紧张又期待的学生们，他们既害怕成绩报告单的降临，又期待着寒假的快点来临。
高一1班的教室里也不例外，学生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全都不听使唤地往窗外瞟，等着洪光军带着成绩报告单进来。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走廊上响起了洪光军标志性的咳嗽声。
“来了！”坐在后排的男生压低声音向全班通报道。原本有些躁动的班级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没过多久，洪光军果然带着一叠厚厚的成绩单和一脸慈祥的微笑走进门来。
看着洪光军脸上的笑容，许多人心头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洪光军还笑得出来，那就意味着1班这次期末考得必定还挺不错。
果不其然，洪光军在看到端正坐在座位上的学生们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第一句就是：“咱们班这一次期末考试考得不错，我认为是考出了应当有的水平。”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班：“尤其是这一次，年级段第一和第三都在我们班，值得表扬！”说着，他便带头鼓起掌来。
所有学生跟着懵懵懂懂地鼓起掌来。
“让我们首先恭喜，年级段第三名的获得者，”洪光军笑眯眯地抽出一张成绩单来，“她就是——年淼！”
年淼是班上著名学霸，她考出年级第三名，可谓是实至名归。所有人再次为她真心实意地鼓起掌来。
“接着，我们要恭喜的是年级段第一名的获得者。”洪光军又抽出了一张成绩单，缓缓展开，还特地抖了抖。
所有人的心跟着这张小纸片一起抖动——第一名会是谁呢？
想到之前几次的月考排名情况，不少人将视线投到了佟喆楷身上。
只有佟喆楷自己苦笑着摆了摆手，否认道：“真的不是我，我这次语文作文偏题了。”
那会是谁？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那张小纸片上。
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中，洪光军缓缓地报出了成绩：“让我们恭喜费江淮同学，以714分的优异成绩夺得了高一年级段本次期末考试的第一名！”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海树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