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思》玎湘

5、第 5 章

　　一天中午放学，苏林吃过饭以后在教室里做题，做了几道，他起身去上厕所。

　　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发现外面放了个正在打扫的牌子，苏林不觉皱眉。本想下楼上厕所，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厕所门里响了一声。像是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停住了脚步，半晌开口问了句：“有人？”

　　良久厕所里都没有人回答。

　　苏林疑惑，如果是打扫卫生里面应该有人才对啊。

　　他其实并不想理会这些琐事，可心里那丝难言的痛楚，最后他还是推了门进去。

　　“是有人在里面吗？”苏林轻轻的问。

　　里面隔间基本都是开着的，没有人，只有一个隔间关着，门外的把手上还顶着一把椅子，椅子旁边有个拖把，倒在地上。

　　苏林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一些不堪的回忆从脑海中钻了出来。

　　他把地上的拖把拿起来放在旁边，然后伸手把椅子搬开。做这些，他都一直默不作声。

　　“凳子已经拿开了，我先出去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厕所门从里面打开了，被锁的那个人轻轻的开了口：“谢谢你，苏林。”

　　听到那人的声音，苏林觉得耳熟，而且他又叫了自己的名字，苏林疑惑，扭头看了一眼，原来被锁在厕所里的就是刘玉。他现在知道为什么看到刘玉的时候，他有一丝的难受。

　　刘玉其实长得很不算丑，俊眉大眼，圆圆的脸戴着一个透明的框镜，很瘦，身高不太高，但是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挺文静的。并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人。

　　苏林看着他，没有说话，刘玉却是有点抱歉起来。

　　“那个，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想要上厕所，我这就出去。”

　　他从苏林身边欠着身子走了过去。苏林没再说什么。他上完厕所在在外面的水池旁洗手。

　　楼道里响起吵闹的声音。

　　“呦，怎么出来了，你不是挺喜欢男厕所的吗？”

　　“哈哈.....”一阵男生的嬉笑声，这些声音勾起了苏林一些很不好的回忆。他低着头，往脸上泼了些凉水，水顺着脸颊滴落着......

　　苏林走出去，站在楼道口，看着那群人，眼神透露着一股冷冽，刘玉面前站了三个个子高高的男生。把他围在墙边，显得他更加弱小起来。

　　男生们呵呵的笑着，嘴里还说着嘲笑的话，时不时还用手推推他，刘玉只是低着头，身子不住的往角落缩了缩。

　　“刘玉，你不是要讨论题吗？走吧。”苏林的声音不大，但是很生冷。

　　楼道里的四个人，都转头看着他，那三个男生或许不太认识苏林，微愣，刘玉倒是反应快，趁那三个人正在发愣的时候，缩着身子绕过了他们，赶紧上楼跑到了苏林身边，苏林也没多说，带着刘玉进了三班的教室。身后一阵调侃声。

　　现在教室里人不多，徐明哲去吃饭还没回来，他平时中午一般都去高天宿舍睡觉，不会回来那么早。

　　苏林让刘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徐明哲的位置上。

　　那三个男生在教室外面徘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进来。
　　估计不是自己班，不敢太嚣张。
　　苏林拿出一张卷子，指着上面的一道题问道：“这个题你做了吗？”

　　听到他这么问，刘玉先是一愣，接着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叫我过来避难的。”他笑起来很是腼腆。

　　听到这话，苏林的眼睛微微下垂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并不想戳破刘玉现在的这种窘境。

　　刘玉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以为你害怕我，所以不想跟我讨论题。”

　　苏林有点不解“我为什么害怕你？”

　　刘玉一脸不敢置信。“难道你的朋友，或者班里的同学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情吗？”

　　听他这么问，苏林皱了下眉，低着头，淡淡的说道：“我没有朋友。也不喜欢听传言。”

　　刘玉看着他，良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轻轻的开口道：“他们说我是同性恋，如果你觉得不太方便的话，我可以现在就离开。”说完刘玉小心翼翼看了苏林一眼，便要起身出去。

　　“你是吗？”

　　听到苏林这么问，刘玉不觉一愣，半晌没回答。

　　“是不是都无所谓，坐下看这道题，你会不会？”

　　说着苏林把卷子往刘玉面前推了推。

　　刘玉有一刻的恍然，不过还是慢慢的坐回了座位，低头看着卷子，可是脑子里一团乱，怎么也看不进去。

　　苏林也没有催他的意思，而是拿出了另一张卷子，开始做起来。

　　半晌刘玉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那天中午，苏林跟刘玉在教室里讨论了那张卷子，上面有几道题确实很难。两人慢慢的就把中午那些阴霾抛在了脑后。

　　刘玉很聪明，基本上苏林一点就透，两人很快进入学霸状态，几乎到了忘我的状态。要不是徐明哲睡完午觉回来，提醒着他们马上要上课了。他俩肯定低着头讨论到上课铃响。

　　徐明哲还是头一回见苏林跟除他以外的人走这么近。当然跟他近是因为两个人是同桌。

　　现在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徐明哲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没有发现他，直到他坐在苏林前面的位子上，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俩人。

　　刘玉才看到徐明哲，他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过来。我......”

　　说着，准备起来给徐明哲让位子。

　　徐明哲也不拒绝，只是笑了笑。

　　刘玉看了看苏林，开口说道：“回头我再来找你。今天谢谢了。”说完他就跑出去了。

　　苏林看刘玉出了门口后并没有往自己班的方向走去。不觉皱了皱眉。

　　徐明哲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感叹道：“哎，还是学霸跟学霸有共同语言。”

　　苏林也不理他，收起卷子，拿出语文课本看了起来。

　　徐明哲知道自己是自找没趣，不过他也知道，苏林和刘御好像参加了一个什么数学竞赛，貌似还挺高端的，他之前看了一点苏林模拟卷子上的题，基本一道都不会，学霸的世界哪是他这种凡人能懂的。想到这里，不觉叹息一声。

　　之后的几天，刘玉都会在中午的时候来找苏林，有时候他们也并不是只讨论模拟卷子上的题，一些课本上的问题，他们也会互相交流一些。

　　下了数学课，刘丽让苏林拿着卷子趁着大课间叫上刘玉去她办公室一趟。

　　苏林到了二班门口，不觉皱起了眉，自从他认识刘玉以后，他经常皱眉，或许是每次看到刘玉，就会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

　　刘玉正低着头看书，旁边的一个男生朝他背上贴了个纸条，上面写着污言秽语，周围的人笑声一片。

　　苏林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刘玉，带上你的卷子，刘老师找。”

　　刘玉看到苏林，赶紧从桌子里拿出卷子，绕着那群人走到了苏林身边。

　　这个周六比赛，老班给两人讲了些比赛大致需要注意的事项。

　　出来之后，两人都是沉默，刘玉知道苏林刚刚在教室门口看到了他在班里的窘境。

　　到了三班门口，苏林突然停下了说道：“马上要比赛了，你要是有时间，课间也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就进了教室，刘玉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有了一丝柔和，不觉弯起了嘴角。
　　之后，刘玉基本到了大课间就来找苏林。

　　徐明哲很是无奈。只得坐在尚文苑的桌子上，不时的跟别人耍耍花腔，打发打发时间，不过偶尔会看看认真讨论的两人，苏林只要一开始讨论题，话就比平时多了些，徐明哲心里稍稍有些酸。

　　高天不时来串门的时候，看到这种情况，看会调侃两句。

　　“呦，学霸遇学霸。老徐，你要不跟人家刘学霸换换班级得了。”

　　徐明哲白了他一眼。刘玉每次看到高天头都低的很低，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而已。

　　尚文苑接口道：“不是我说啊，刘大才子，还有什么题能难得住你，让你天天赶着趟来找苏林学术交流。挤得我们徐少连位置都没得坐，这么可怜。”

　　听到这话，刘玉脸上有点挂不住，脸顿时红了起来。
　　连徐明哲也有点不置可否，他确实有点不快，但感觉尚文苑的话说的有点严重了。

　　苏林抬起头看了徐明哲一眼，没说什么话，拿起他和刘玉的卷子，“我们出去说吧。”

　　说完便走了出去。刘御有点不好意思的跟了上去。

　　徐明哲这会儿有点尴尬了。他其实真没赶人的意思。不觉狠狠的瞪了尚文苑一眼。
　　“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好赖人家也是个学霸，能不能好好说话。”

　　尚文苑惊讶道：“我就是有点不待见那小子，你俩不会还不知道刘玉那小子的传闻吧？”

　　听到这话，高天和徐明哲都是一愣，确实，他俩没听说过什么传闻，毕竟俩直男，天天不是打篮球就是打游戏，对八卦本来就不怎么感兴趣。

　　尚文苑转头看看四周，然后低着头，轻声说道：“这事儿在一班都传开了，刘玉那小子是个同性恋，你说他天天跟着苏林，是为了讨论题吗？可别是看到咱苏林长得眉清目秀的起了色心。”

　　这话对俩直男的心理打击是巨大的，高天长着的嘴都忘记闭上了。最后不觉皱了皱眉。

　　徐明哲倒是没张嘴，但心理活动也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