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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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父子被杀了之后，马芳铃和公孙断就被赶出了袁家。
没办法，马芳铃身无分文，无法为公孙断求医，还是一位好心的江湖郎中给了公孙断草草止了血，马芳铃才能拖着公孙断四处找人收留。
短短几日，她受尽了世人的冷眼。
她从家里跑出来后，一路上虽然受了不少哭，却也一直在公孙断的保护之下。又因为她是万马堂的大小姐，是马燕岚的姐姐，江湖上的人虽然议论纷纷，却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可现如今，没有人敢收留他们，所有人都视她为灾星。哪怕她低三下四的恳求这些她曾经从不看在眼里的小门小派，也没有人愿意帮她一点，甚至还让家仆用扫帚驱赶她，就像驱赶一个赖皮狗一样。
她拖着公孙断一路前行，最后到达了丁家庄。
在江湖上，丁家也是名门大派，或许只有他们能够帮她一把了。
“公孙大哥，我们就快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人救你的。”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载着公孙断的板车，踉踉跄跄地扑到丁家庄的门上，用力的敲着门。
“来人啊！有没有人在啊？！ 我是马芳铃！有没有人救救我们？！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门缓缓打开，叶开和丁灵琳从里面走了出来。
“马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叶开看到马芳铃狼狈不堪的站在门口，吓了一跳。他可从未见过马芳铃这副模样。
马芳铃看到叶开，也不顾上自己的形象，急忙哭喊道：“叶开，你救救公孙大哥！他快不行了！没有人肯收留我们，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到这里来的。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丁灵琳看到公孙断伤得这么重，也不顾不上其他，直接吩咐下人，“进屋，先救人。”
“等一等！”丁家的几个公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不能让这个女人进我们丁家！”丁家四公子厌恶地瞥了马芳铃一眼，“这个女人就是个扫把星，她走到哪儿，哪儿就要遭殃。慕容家，袁家，都是被这个女人祸害惨了。难不成今天你是来祸害我们丁家的吗？”
“丁四公子，人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没有点儿江湖道义？”叶开看到公孙断已经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很是着急。
“叶公子此言差矣。”丁二公子打断了叶开的话，“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那傅红雪到处都在寻找马空群的下落。上次他就是顺着马芳铃才找到袁家，才害得袁家家破人亡。如果让他知道马芳铃在这，很有可能就会找上我们，魔教恐怕也会来。我不能让这个女人把火惹到我们丁家来！”
“你们丁家是武林世家，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而且傅红雪也不是那种善恶不分的人，上次在袁家，不也正是他从花寒衣手上救了琳琳。更何况如今马燕岚已然出关往中原而来，自然有她去管傅红雪，又怎么会伤到丁家。”叶开始终不相信傅红雪会如江湖传言一般是个杀人魔头，只要好言相劝，他自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如果你们嫌我晦气，我可以不进你们丁家。可是我大哥真的快不行了，我求求你们，救救他好不好？”马芳铃看到面前几人还未松口，也不顾上自己的骄傲，“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他真的快不行了！”
“不行！当年你爹来害我们丁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还有今天。”丁二公子丝毫未被马芳铃所动摇，“七妹，回来，关门！”
“等一下。”丁云鹤从门里走了出来，“带他们进来。”
“大哥！”
“我说了，把人推进来！”丁云鹤打断了丁四公子的话，让下人把公孙断推了进来。
“谢谢！谢谢丁大哥！”马芳铃从地上爬起来，把公孙断推了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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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离开袁家庄后，就跑到附近的一家客栈买醉。
一杯杯佳酿下肚，他耳边一遍遍的响起袁秋云的话。
是啊，他傅红雪就是夭歌的克星。因为他，阿歌被娘打得浑身是伤，又和自己的父亲决裂，而后还受了伤。或许，他真的应该离阿歌远一些。这样，她也不再会受他的牵连，不用为了他与中原武林为敌，毁了万马堂的地位。
傅红雪酒量并不好，一壶酒没喝多少，就有些醉了，一手扶着酒壶，一手撑着额头。
突然，他扶着酒壶的手被一个人轻轻盖住。
他感到不对，一把抓住那只手，把它拧到了一边，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子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那个女子不断挣扎着想拉出自己的手，“这位公子，我不过是见你同我一样在此买醉，看我们俩都是伤心人，所以才想想来问问你的心事。”
傅红雪本不该如此轻信，可他喝的太多了，也不想想那么多，顺势放开了那个女子的手。
那个女子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却没有急着离开，反倒是又和颜悦色的和傅红雪聊了起来。
“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为何要独自一人在此喝着苦酒？”
“苦？一点儿都不觉得苦。”傅红雪自嘲般笑了一下，又端起酒杯灌了一杯酒下肚。
那个女子抢过了傅红雪手中正要斟满酒杯的酒壶，“你不能喝这酒，这种酒不配你喝。小二，拿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来。”
听完小二的吆喝声，女子看傅红雪没有抵抗，又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傅红雪。”
听到傅红雪这三个字，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又很快露出了笑脸。
“红雪，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叫苏晓晓。”
苏晓晓接过小二手中二十年的竹叶青，给傅红雪和自己分别斟了一杯酒。
“你从来都是这么跟陌生人喝酒的吗？”傅红雪嘴上不饶人，却也没阻止苏晓晓的动作。
苏晓晓端起酒杯敬了傅红雪一杯，“公子真是高看我了，在几日之前，我还是个滴酒不沾的女人。”
傅红雪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酒，“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喝酒？”
苏晓晓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因为酒是我的好朋友。它可以让我忘掉一个人，忘掉我想忘掉、不开心的事。”
“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傅红雪用面前的酒掩饰自己的苦涩。
“你既不愿意说，那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苏晓晓喝了几杯，像是被勾起了诉说的欲望似的，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曾经，我从不喝酒，因为有一个人告诉我，喝酒伤身，让我别沾这种东西。”
“那你现在为什么喝了？那个人不阻止你了吗？”傅红雪问到。
苏晓晓摇了摇头，“他是我丈夫，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可现如今，他却抛弃了我。”
傅红雪皱了皱眉，“他有了别的女人？”
苏晓晓眼角含泪，“他死了，他是个背信弃义的男人，他明明答应了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可现在，他却留我一人在这里喝这种苦酒”
傅红雪看自己勾起了眼前人的伤心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我和他新婚不过三月，他就抛下我一个人走了。他家里人觉得是我克了他们，就把我赶出了家门。而我娘家害怕他们家怪罪，也不许我归家。我原本是欢欢喜喜的出嫁，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是这样的下场。”苏晓晓哭得伤心，不停地给自己灌酒，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忘记一切。
“诶，这位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我找人。”
傅红雪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抬头看向门口。
马燕岚穿着一身玄色衣衫，站在客栈门口看着他笑。
苏晓晓看到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子，又看到傅红雪的反应，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你已经有别的同伴了，我就不多打扰你们说话了。我先告辞了”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客栈。
傅红雪眼中只剩下马燕岚，没有在乎苏晓晓的离去。
马燕岚一步步慢慢地走到傅红雪身边坐了下来，“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看傻了？”
“你，你脸色差了很多，是毒还没解吗？”傅红雪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开口就问了些不讨喜的事。
“我没事，只是这些天赶路赶得太急，累着了。”马燕岚没有说自己受的伤还没好，只说是自己奔波劳碌。
傅红雪并不全信，但也不想拆穿她，打断他们之间难得的时光。
“别老说我了，红雪，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马燕岚握着傅红雪的手问到。
“我。”傅红雪眼前闪过这段时间他杀的人人，想到他们生前的诅咒，想到他们说的话。
他是魔教的人，是一个复仇的恶魔。和他在一起，迟早会会害了阿歌的。
傅红雪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我不能，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会害了你的，我会害死你的。”
傅红雪拎起靠在桌子旁的黑刀，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客栈。
马燕岚正想追上去，却被一旁的小二拦了下来。
“哎哎哎，这位客官，您还没付钱呢？”
马燕岚随手拉下腰间的钱袋，丢到了小二手里就追了出去。
傅红雪虽然有一只脚不太方便，但为了躲马燕岚，他不惜用起了轻功，不知不觉就跑出了城。
马燕岚被小二打了个岔，追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傅红雪的身影了。又因为她不能动用内力，没别的办法，她只能一边向周围的人询问傅红雪的线索一边寻找。
傅红雪在雨中跌跌撞撞的前行，被脚下的水坑绊了一跤，一把扶住一旁的木门。
苏晓晓看到傅红雪的身影，又看到他身边没有别人，就顺势上前用伞给他挡住了瓢泼大雨。
傅红雪侧过头，看到是刚刚客栈里的苏晓晓，心中的戒心稍稍放下了几分。
“想要忘了她，你还需要多喝几杯。”
傅红雪跟着苏晓晓去了一个亭子，那里有苏晓晓一早就备好的酒。
在苏晓晓的劝说下，傅红雪把已经下了毒的酒一点一点的灌了下去。
苏晓晓看傅红雪喝得神志不清，又想着酒里的毒快起作用了，酒从石桌下掏出了匕首，狠狠地往傅红雪身上刺去。
“啊！”苏晓晓手上一阵剧痛，匕首掉到了地上。
匆匆赶来的马燕岚不顾自己不能动武的身体，上前打掉了苏晓晓的匕首，一掌将她打了出去。
傅红雪回过神来，体内的毒突然发作，摔倒在地上。
马燕岚赶忙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解毒的丹药，放进了傅红雪的嘴里。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这个毒发作的极快，你是救不了他的！”苏晓晓倒在地上，眼中透露着疯狂。
“这是哪儿？你是到底谁？”傅红雪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哪里有什么亭子，他明明就是在一片墓地了。
“我是苏晓晓，是郭家郭连萍的妻子。你还记得我丈夫的名字吗？”苏晓晓不复之前的柔美，面目狰狞，挣扎着从地上撑起身子。
“你是郭家的人。”傅红雪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的目的了。
“我的丈夫本来要继承他叔父郭威的掌门之位，前程似锦。我本来的生活应该是人人羡慕，无比幸福的。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要不是你刺瞎了我的丈夫的双眼，他又怎么会日日在酒馆里买醉？！又怎么会跌到湖里淹死？！所以，我要杀了你，我要你死！”
苏晓晓随即又绝望地笑道：“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都要死了。不过所幸，我还能拖你一起下地狱！”
傅红雪缓过劲来，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
“怎么会？你明明中了我的毒，你怎么可能还动得了？！”苏晓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哭喊着。
傅红雪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体内有千年赤影蛇毒，自幼又是在魔教长大，你这点毒根本奈何不了我。”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苏晓晓绝望的喊着。
“你走吧，我不杀你。”傅红雪并不想杀苏晓晓，毕竟她的丈夫是因为自己才死的，他不愿意自己在去杀这些无辜的人。
苏晓晓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又看到傅红雪真的愿意放自己走，她也就狼狈的爬了起来逃走了。虽然她想杀了傅红雪泄愤，但她也不愿意就这样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傅红雪看到苏晓晓已经离开，便转身回看马燕岚，却不料她艰难的笑了一下，一口鲜血就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马燕岚看到苏晓晓已然逃走了，体内的伤就压不住了。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傅红雪急忙将她抱在怀里，半跪在地上。
“阿歌，你怎么了。”傅红雪的声音里透露着着急。
“我，我没事。”马燕岚虚弱的摇了摇头，“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傅红雪捉住了马燕岚的手腕搭了一下脉，就知道她这身子明明就不能动武。
“阿歌，你……”傅红雪刚想说什么，就被马燕岚打断了。
“红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又想说，你不值得我这么拼命是吗？”马燕岚看着傅红雪的凝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为了你，我从来都是值得的。我不怕别的，只怕你躲着我。我们明明说好的，要一起浪迹江湖，相守一生。我说过，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哪怕是你自己都不可以，你听到了没有。”马燕岚伤得不轻，但依旧死死的拽着傅红雪的衣服，仿佛一松手他就会跑了。
“好，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傅红雪紧紧地抱着马燕岚，嘴里一遍又一遍的保证到。
其实他刚刚一离开就后悔了，他早就离不开他的阿歌了。正派如何，邪派又如何，哪怕天下人都不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只要他的阿歌还要他，他就不会再放手。
马燕岚正欢喜这傅红雪终于正面回应她了，却突然看到站在林间的花寒衣和他手中一闪而过的银光。
来不及多想，她用力将傅红雪推到了一边，后心猛地一疼，扑倒在傅红雪的身上。
“阿，阿歌。”傅红雪回过神来，看着从马燕岚身后移开的手，颤抖着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血，全都是血。
“红雪。”马燕岚压在傅红雪的身上，声音几乎和周围雨声混为了一体，傅红雪却依旧听得很清楚。
“红雪，对不起，我……”话还未说完，马燕岚就没了气息。
傅红雪抱着马燕岚，在雨中一动不动，一点点感受着怀里的人的体温被雨水冲走，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把柳叶飞刀。
他没有用一点内力，却将这把精铁打造的飞刀捏得凹了下去，哪怕飞刀将他的手割得血肉模糊也不曾松手。
叶！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