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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前尘往事难回首 ...

  •   夜幕来临时,姜齐和珩安换了身普通人家的衣裳,崇禹拿着件披风在一旁等候。

      崇禹个子矮,没法给珩安披上,只好将披风又递给姜齐后默默退下。

      姜齐拿着手里的披风,这面料摸着柔软舒服,暗纹也奇特,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

      “主上,夜里凉,披着会比较好。”

      “不用了,不冷。”

      姜齐再次递出披风,说:“主上,还是披着吧。”

      “不用了。”

      这俩人一来二去时,大殿外有位女子娜着莲步缓缓走近。绛紫色的长裙下,肤如凝脂,一双媚眼低垂,我见犹怜。

      姜齐有些疑惑,珩安倒只是淡淡一瞥。

      “这是……虞鹤?”

      虞鹤自以为在男扮女装的技术无人可比,没想到被姜齐三两眼就认了出来,在珩安看来更是不屑一顾。

      他有点儿生气了。

      “你们就不能有点表示?”虞鹤上下指了指自己,摆弄了几下身姿说:“比如我这细腰翘臀,我这嫩脸俏容,还有我的一颦一笑,就没有什么可以魅惑到你们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没有。”珩安实话实说。

      “没有。”姜齐摇了摇头。

      虞鹤嘴角微扯,索性自暴自弃,连刚才女子的娇媚也懒得假扮,两手叉着腰说:“你们真没眼光。”

      姜齐打量了他的装扮,只说了五个字:“你开心就好。”

      ~~~

      鬼市之东有一条街被称作迷醉道,是有名的欢楼一条街。

      白天的时候生意冷冷清清,一到夜幕降临之际又是另一幅光景。迷醉道上到了夜里不会有出门招客的场面,因为正经的鬼民都赶着回家吃饭陪娃,不正经的自然而然路过迷醉道就找一家熟悉的钻了进去。

      姜齐和珩安并肩走在迷醉道上,各家门内时不时走出个衣衫不整的俏公子,有的被自家小厮扶着,有的独自扶墙而走。

      一个醉醺醺的男子敞着衣领撞开姜齐,珩安顺势拦过姜齐的肩,身后跟着的虞鹤看到不禁瞪大了眼。

      待姜齐站稳,珩安才收回了手。

      姜齐有些走神,他家主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温柔体贴了?

      “喂,我们是来捉风炎的,可不是来这卿卿我我的,你们在干什么呢!”虞鹤压着嗓子提醒道。

      珩安神色如常,姜齐倒是被说得红了脸,他驳道:“什么卿卿我我,我家主上只是怕我被撞倒。”

      这话说出来姜齐自己都有些后悔,虞鹤很快又接道:“多大个人了,被撞一下哪那么容易摔倒,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姜齐嗔怒:“你话真多。”

      珩安突然停在一家倌楼前,说:“在这里。”

      顺着珩安的目光望去,倌楼的匾额上写着:听花楼。

      好女性化的倌楼。

      姜齐和虞鹤皆是一愣,斗嘴变成了惊讶:“确定风炎会在这里?”

      虞鹤后退了半步,说:“我就不进去了,一定要把自己当做是来这寻欢的客人,风炎眼睛尖,珩安大人您小心着些。我在外面守着,省的他跑了。”

      姜齐撩开门帘,大堂内莺歌燕舞,几个女子围坐在一起举杯畅饮。

      看这样子好像不像是个倌楼,怎么大堂内看到的都是女的?

      一张油腻的脸与姜齐打了个照面,楼内的女子撩开帘子,说:“我们楼只招待女客人,男子勿进。”

      姜齐明白这道理,什么只招待女客人,这些都是随便扯的由头,还不是因为银子没给够。

      他摸出银子塞进对方手里,说:“这位姐姐,我家主……主人很喜欢你们楼的名字,想进来坐坐,银子什么的都好商量。”说完话姜齐还不忘挑眉暗示一下。

      女子心中会意,收下银子,探头看了看姜齐身后的珩安,说:“请随我来。”

      姜齐闻言得意地朝珩安一笑,再看虞鹤时这家伙早就没了影子。

      ~~~

      女子领着珩安和姜齐在大堂上坐下,手脚利索地倒上两盏茶,她离开时对珩安说:“堂内稍后会有倌倌们选角,公子可以留意着自己喜欢的。”

      姜齐好奇,拉住女子问道:“选角是什么意思?”

      女子掩面轻笑,说:“倌倌会选自己看上的公子欢爱,公子也可以自行选择。”

      话音刚落,两旁的乐师变了个调,大堂旁的侧门里走出一排身着红衣的男子。

      这听花楼的接客方式倒是跟姜齐之前待过的那家不同,总结四个字就是:花里胡哨。

      倌倌们遮着脸围绕大堂打着圈,大堂内偶尔有女子上前拉走一个男妓离开。

      姜齐偏着头靠近珩安,小声问道:“主上,风炎在这里吗?”

      珩安看着眼前一个个略过的红影,说:“在。”

      姜齐莫名有些害怕,离珩安又近了些。一抹红色出现在他的眼角,有个男妓抚上了珩安的肩,动作娇柔如水一般。

      也不知道姜齐哪根神经不对,抓了男妓的手说:“你干嘛呢?”

      那男妓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转了个身子坐到珩安和姜齐中间。

      珩安最令人佩服的就是他那种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态度,眼下是抓出风炎的大好时机,现在来了个碍事的在中间,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喝着茶。

      “奴家只有一个身子,不能同时伺候两位公子。奴家瞧着这位公子同我有意,今夜就跟您走了吧。”

      做作的声音穿过姜齐的耳朵,他全身抖了抖,睨着眼看身边的男妓,说:“倌倌,你这……”他又想到虞鹤说过风炎眼睛尖,保不住那个恶灵正在哪里盯着看呢。

      敌在暗,我在明。

      姜齐给珩安使了个眼神,珩安拿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抬起。

      看来珩安已经有了办法。

      姜齐眯着眼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对着身边的男妓说:“倌倌,你这样子真诱人。”

      只有老天知道现在的姜齐多么想吐。

      男妓得到了夸赞,圈着姜齐的脖子,整个人贴到了姜齐身上。

      周围的男妓突然一窝蜂涌了过来,围在珩安身边,姜齐被晃眼的红色挤到一旁,他眼看着珩安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慌了起来。偏偏身边的男妓跟个狗皮膏药似地黏在身边,想甩也甩不掉。

      “乖一点,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男妓做作的声音变得低哑,他环在姜齐脖子上的手圈得紧了些,又说:“两个男人来女子倌楼寻欢,我也是见过的,为求刺激嘛,奴家懂的。”

      姜齐悬着的一颗心刚提起又渐渐放下,差点以为身边这人就是风炎了。

      “啊!杀鬼了!”

      珩安那边,几个男妓四处逃窜,一缕黑烟从珩安手中飘出。

      鬼灵魂飞魄散时,就会化作黑烟。

      姜齐喃喃自语:“这是怎么了。”

      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珩安怎么会这么傻?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珩安这样的队友。

      珩安的目光向姜齐扫来,身边的男妓的在姜齐脖子上又圈紧了几分。

      男妓的不自然让姜齐受了苦,脖子上的力量让他难以挣开。

      “虞鹤那玩意自己打不过,还知道找两只狗来帮忙。”

      姜齐凭感觉踩了男妓一脚,说:“骂谁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珩安手中聚起一团蓝火,怒道:“小小恶灵,口出狂言。”

      姜齐顾不着自己的命还在人家手上,附和着道:“原来你就是风炎,声音男不男,女不女的,听着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风炎不屑地哼了声,上下打量了会珩安,大笑着说:“还真是我说错了,你不是狗,是只猫啊,是你啊,小猫妖。”

      风炎的笑声十分刺耳,珩安最听不得人取笑他是猫妖,手中的蓝火一扬,风炎的头上瞬间着了起来。

      “你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妖孽!”风炎挥着头上的火,姜齐乘机逃回珩安身边。蓝火在风炎头上烧掉了他大段头发,原本束在头顶的长发现在凌乱地散在肩处。

      风炎对他的长发十分爱惜,最疼爱的宝贝被珩安一瞬间烧断了一大半,怒气一瞬间涌上了心口。

      “今夜让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风炎身上披上一层银光,银光化作一根根细针飞向珩安。

      珩安手中的蓝火幻做一道屏障,细针触碰到屏障后被根根融化。

      姜齐缩在珩安身后,紧抱着珩安的腰,又珩安在他还是很放心的,毕竟是个鬼王,总不会打不过个小恶灵吧。

      时间持续得越久,风炎越是占下风,此时正好是捉他的最佳时机。

      珩安负责吸引火力,照理应该是虞鹤冲进来拿下风炎,然后大家欢喜回宫。

      怎么关键时刻虞鹤没了身影。

      “主上,虞鹤好像不在外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他也太不靠谱了。”

      珩安眉目微皱,说:“无妨,先拖住他再说。”

      风炎听了大怒,说:“凭你这死猫妖也想拦住我?我化形的时候你还躲在哪个道人怀里取暖吧?”

      蓝光渐强,珩安紧抿双唇,细针逐渐弹回风炎身边。

      “我靠,你这什么玩意,还带反弹呢?”

      风炎眼瞅着占了下风,打破四周的摆设逃上二楼的隔间内,木架轰然倒下,珩安抱着姜齐连连后退,他抬起眼望着风炎消失的地方,风炎看来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听花楼内一片狼藉,姜齐摆着手挥开飞尘,咳嗽了两声,问道:“风炎逃了?”

      “嗯。”

      见珩安依旧气定神闲,姜齐又问:“就让他这么逃了?”

      姜齐对上珩安的眼,像是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湖水,这湖面虽是风平浪静,水下却是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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