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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新官上任三把火 ...

  •   喔喔喔……”

      一声嘹亮的鸡叫打破了乐安宫里的宁静,掌日光的鬼官早已上岗,天边泛起了白,姜齐闭着眼摸索着起床穿衣。

      院里的石桌上早有侍女摆好了一壶一杯,姜齐倒了杯水顺手喝下,清凉的液体滑过喉间,姜齐拿着杯子的手愣了愣。

      也不知道珩安有没有洁癖,只是喝了一口应该不会被他发现吧?

      姜齐端了杯子走到珩安房外,先是凑耳听了听,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接下来的步骤好像是把水送进房里叫珩安起床吧?

      姜齐睡昏了头,昨天崇禹说的话一句也没记牢。

      “咚—咚—”

      姜齐轻轻敲了两下,礼貌地开门而入。

      屋内的清香扑鼻而来,珩安不在床上,空落的床上一条红被整齐地摆放着。

      珩安这么早就出去了?他昨晚没在宫里睡?

      姜齐心中疑惑,端着杯子准备走时,屏风后传来了一阵窸窣。

      “珩安?”

      屏风后的声音停了,姜齐好奇地走近,一大清早,珩安怎么鬼鬼祟祟的……

      姜齐的脑袋刚探过屏风就撞上了珩安的肩,眼前的人领口还未整齐,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的肌肤。

      “谁让你进来的。”

      珩安冷着脸整理好衣领,看得出他也是刚睡醒,头发散在背后,一张脸俊秀冷淡。

      “我……我……不是你说早上要喝水还要我叫你起床的吗?”

      珩安的身子一僵,背对着姜齐坐在铜镜前:“出去,以后都在门口候着。”

      “哦……好勒。”

      珩安对姜齐这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顺从态度颇为震惊,两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把杯子放下了再走。”

      一只脚跨出了门槛的姜齐心中不满,转身又换上笑脸,低着头将托盘里的杯子放在了珩安手边。

      姜齐放下杯子时悄悄瞥了眼珩安,墨丝下睫毛卷翘,皮肤白嫩,倒是有一种美女子正梳妆的错觉。

      回过神,姜齐犹豫着是该说“奴才告退”好还是“属下告退”好时,身边的珩安又响起了冷淡的声音:“出去。”

      走就走,什么态度!

      “等等。”

      “你怎么事情这么多?”

      话一出口,姜齐连忙又转回张笑脸,搓着手:“不知主上又有什么吩咐。”

      铜镜上倒映出珩安的脸,他低着头,手里正拿着那个被姜齐喝过的杯子。

      坏了,好像忘了擦杯沿!

      铜镜上的脸嘴角挂笑,“有些事记着总比忘了好,你说对吗。”

      “对......对啊。”

      姜齐早就在自己的心上插了个旗,只要是珩安说的话,他顺着那话的意思附和就对了,讨好了珩安,他在乐安宫就能混上口饭吃。

      珩安的薄唇覆上杯沿,姜齐皱了皱眉,那不正是自己刚才喝过的位置吗。

      两个大男人大清早同处一个屋子总归有点别扭,姜齐可是一刻也不想跟珩安待在一起,幸好珩安接下去也没什么事情吩咐,姜齐找了个空当偷偷遛出了门。

      ***

      “出去,以后都在门口候着。”

      “等等,出去,等等,出去。”

      姜齐用阴阳怪气的语调重复着珩安刚才说得话,廊上无人,姜齐倚在门外自言自语道:“切,猫这类动物最难接触,心情好的时候啊他往你身上蹭两下,心情不好的时候随随便便一爪子就能划开皮肉,啧啧啧,还是跟狗亲近好,给根骨头就会朝你摇摇尾巴。”

      姜齐想着珩安变成小黑猫往他身上蹭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回头,珩安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

      “哟嗬,主上脚步轻盈,走起路来都没声的呢。”

      姜齐跳开两步与珩安拉开距离,珩安的长发已束至头顶,姜齐眼尖,瞅见了珩安脖间戴着的殘玉,不禁好奇:珩安那么有钱带块殘玉干什么?

      “主上真是辛苦,这天才亮了一半就准备出去啊?”

      姜齐走在珩安身后,像极了一只跟在黑猫身后甩着大尾巴的哈巴狗。

      珩安轻轻应声,目不斜视。

      太好了!珩安一出门,就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那我就回去……”

      “崇禹出门办事了,你跟着我,正好可以端茶倒水。”

      这才第一天,姜齐就恨透了昨晚的自己。

      说什么话不好,非得端茶倒水、当牛做马,还想着挫骨扬灰?

      姜齐抬起手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嘴贱。

      ***

      姜齐这次没有厚脸皮地钻进马车内,而是暗落落地坐在车夫边上。

      车夫是个老实人,一路上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姜齐就不一样了,左一个主上右一个主上,能回应他的只有身后车厢内的沉默。

      姜齐见着两旁的路有些眼熟,拍了拍车夫的肩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车夫谨慎地向身后望望,回过头继续专心地驾着马车。

      直到远处石门上红色的“牢”字出现在姜齐眼中时,他才想起这条是通往鬼牢的路。

      珩安来这干什么?

      没等姜齐多想,珩安撩起帘子下了车,他也连忙跳下车,紧随其后。

      鬼牢外是一片空地,零星地散落着几个绞架,手腕粗的麻绳上绕了几圈符文,姜齐想起了当初白面鬼官的手下也是拿着这样的鞭子,抽打那些不愿上刑的恶鬼。

      “恶鬼们用绞架有什么用,他们又断不了气。”

      珩安破天荒地侧头解答:“普通的绞架对恶鬼的确没用。烈绞不一样,戴上绞绳后,上面的符文就会烧灼他们的魂灵,直至恶鬼的喉咙嘶哑它才会松开。”

      姜齐嘴角抽了抽,感叹道:“这可真是丧心病狂的刑具。”

      珩安边走边道:“每个刑具的存在都有它的理由,丧心病狂的不是刑具,而是恶鬼本身。”

      姜齐快步追上珩安,反驳道:“可我见到有些恶鬼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有个恶鬼活着时自己的媳妇被别的男子凌^辱,他是为了报仇才变成了恶鬼,他是被逼无奈的。”

      珩安又说:“人有功德难以成恶,人有恶行必定是恶。你怎么就知道你嘴上说那个恶鬼一定就是无辜的?据我所知你口中被逼无奈的恶鬼屠了那男子满门,上下八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无辜的?”

      姜齐被珩安呛得没了话说,原来那恶鬼杀了那么多人……

      鬼牢的石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后的白面鬼官见到姜齐先是一愣,再恭敬地对二人一拜:“见过主上,见过姜大人。”

      嚯,跟着珩安升职就是快,一夜之间就从姜传使变成了姜大人,姜齐这次的大腿果然没抱错。

      珩安微微颔首,白面鬼官伸出手递上张黄纸,跟在珩安身后说:“这是冥官府上送来的假条,芮真大人今天请了病假,说是昨天夜里受了风寒。上刑司那边已经清点好了恶鬼的数量,就等主上发话了。”

      一听到“芮真”这个名字,姜齐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珩安手指间燃起一搓蓝火,白面鬼官手上的黄纸被火光吞噬,化成一缕黄烟原地散开。

      “这是什么法术,真神奇。”

      当下几个鬼官面带诧异地看着姜齐,仿佛在说:不过是随手捏来的鬼火诀,这有什么神奇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姜齐讪讪地闭了嘴,他告诉自己,沉默是金,不能给珩安丢了脸。

      在白面鬼官的引导下,珩安和姜齐上了监刑台。监刑台像是个戏楼里的贵人席,台下发生了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珩安王八蛋,狗日的,有本事就把我松开,你我干一架,纵是死了也好过在这里受折磨!”

      姜齐寻了个珩安身边的位置坐下,往台下望去,骂声是来自一个赤着上身,下巴留了浓密的黑须恶鬼。

      “死猫妖,烂猫妖,丢到海里没人要。珩安狗,狗珩安,被咬就是残一半。”

      台下一排恶鬼齐声高喊,这话倒是挺押韵。

      珩安全当做没听到,端起桌上白面鬼官事先备好的茶,悠闲地扣了两下杯盖,抿了口茶后将杯子缓缓放下。

      有两个红衣大汉手里拿着鞭子走了出来,将那几个带头辱骂珩安的恶鬼狠狠抽了几鞭,那几个恶鬼刚硬的很,挺直了背依旧不依不挠地骂着珩安。

      恶鬼们辱骂的次越来越难听,甚至连带着骂了珩安的祖宗十八代,还有恶鬼说有机会定要把珩安的墓堆给挖了。

      姜齐实在听不下去了,小声问道:“这你也忍得下去?”

      想到当初姜齐只是对着珩安随口骂了几句就被关进了鬼牢,面对这几个还想干挖坟这种缺德事的恶鬼,珩安此刻却是十分淡定。

      一旁站着的白面鬼官突然干咳两声,也不知道他是嗓子不好还是想提示姜齐别说那么多话。

      珩安笑了笑,说:“只不过是些过过嘴瘾的小鬼,能不能熬过上刑还是个问题,等他们喊累了自然就不骂了,秋后蚂蚱,何必计较。”

      姜齐凑近珩安,问:“他们为什么只骂你?”

      这么多鬼官,怎么偏偏只骂珩安,也许大家都觉得珩安是个欠骂的模样。

      珩安不屑地嘲讽道:“大家自然都喜欢骂制定规矩的源头,这些恶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也不愿承认自己犯下的罪状,活该最后魂飞魄散。”

      台下摆起几口大锅,锅上支起一根架子,上面同样画了红色的符文。

      五个瘦小的鬼官爬上大锅旁的木梯,对着锅里一桶一桶地倒着黄色的液体。

      滚油锅?

      姜齐脑中一下子闪出这三个字,以前一直听萧明描述,今天竟能亲眼所见。

      鬼官们熟练的倒油、加柴、点火,原先骂得起劲的几个恶鬼已经面露难色,一些胆小的恶鬼早就吓得不省人事。

      吓昏了好啊,滚油锅也不知道疼了。

      大锅里渐渐爆开油滴,站在木梯上的鬼官拿了跟长棍在油锅里搅了搅,对着梯子旁的鬼官低语几声,不一会白面鬼官便道:“主上,油锅已开,可以下锅了。”

      珩安点了点头,台下的红衣大汉拎起刚才骂的最大声的恶鬼,将他绑在架子上,符文逐渐变黑,在那恶鬼的胸口烙下血红色的符印。

      “狗珩安,你不得好死,畜生就是畜生,你永远也只能是个没有心的猫妖!”

      油锅之下,几个小鬼不断地往火里添柴,油滴爆在恶鬼身上,疼得他嘴上又乱骂一通。

      姜齐两手捂着眼,眯着眼从指缝间悄悄看下台,恶鬼已经被放进油锅,红色的火烧至锅内,油上浮起几朵火苗。

      恶鬼被绑在架上动弹不得,热油烧灼着他的魂灵,每一秒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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