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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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顾眠察觉到张经理喊自己起来喝隔离剂，迷迷糊糊抱着水杯喝完混合着的苦味，又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大早上，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张经理一直守在他旁边，脸上是恹恹的倦容，看起来才阖眼不久。
顾眠尽量不发出声音，将空调毯盖在张经理身上，下床洗漱，收拾行李箱，走的时候将温度调到合适的档位，轻轻带上了门。
他拖着行李箱下到俱乐部一楼大厅，司机早已等在外面，见他出来接过行李箱，笑着招呼了一声“早”。
早起去买早饭的队友看到，走过来问道：“Kilr，今天就要走了吗？”
顾眠点了点头，踟蹰了下才说：“副队，你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圣朝副队程舟，Alpha，圣朝前队长的好友，出道七年的前辈，一直没离开过圣朝战队，是少数几位能让顾眠低头的人。
程舟将手里热腾腾的豆浆包子递给顾眠，重重拍了下顾眠的肩，扬起笑爽朗笑道：“小子，等你的好消息，拿个全球王冠回来！”
程舟由于已近职业暮年的原因，这次并没有成为出战名单里的一员。
看着那双对他充满信心的眼睛，顾眠难得有些不自在，退了一步避免接触Alpha身上的味道，低声道了句“好”，便匆匆上了车。
程舟目送轿车驶远，回过神手里的豆浆已经凉了，感叹了一句冬天又来了，自顾自低头笑了下，走进训练室把包子豆浆发下去，督促小崽子们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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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机场格外热闹，哪怕才上午八点，机场门口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还没下车，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一眼望去全是各个战队的助威横幅，各家粉丝们难得和睦共处站在一片蓝天下。
小轿车停在人少的地方，司机取出行李箱后拉开门道：“K神，需要我护送你进去吗？”
“不用了。”
顾眠看了眼旁边被人团团围在中间的弑神战队一行人，神情很是淡漠，从兜里拿了颗棒棒糖含在嘴里，戴上墨镜，接过行李箱毫无顾忌地往机场大门走去。
由于弑神战队那边的高调出场，没人注意到另一头混迹在人群后的顾眠，顾眠轻轻松松就过了安检去找队长集合了。
而机场大门口，眼巴巴等着的圣朝粉还以为自家小神没到，举着横幅望眼欲穿。
一妹子举得手酸，忍不住揉了揉胳膊，问：“铃姐，小K神怎么还没到啊。”
秋风卷着落叶飘过，领头的大姐打了个喷嚏，安抚道：“K神排场大，身为冠军队难免压轴出场，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让别的队看看我们冠军队粉丝的朝气！”
排场大的K神此时正坐在VIP候机室，嚼碎口里的棒棒糖，吊儿郎当地叼着个棍子玩手机。
今天的推送全都是KING出战全球赛的消息，顾眠随便划了下，目光停在一条消息上，忍不住点了进去。
那是一段视频，人群熙攘的机场外，白裙女子将一件大衣披在英俊男人身上，从视频拍摄的角度看过去，给人一种很亲密的感觉。
弹幕全是在吹捧绝美爱情，甚至还有人发：“等我夺冠归来，许你十里红妆。”
就连视频的配乐都是网上最火的那曲《上邪》。
“真是郎才女貌。”
身边忽然响起这句话，顾眠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抬头看过去，年仅十八岁的齐灿冲他咧嘴笑了下，指了指依然放着的视频道：“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顾眠往后一抑靠着椅背道：“没有。”
齐灿笑道：“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配。”
齐灿说这话的神情，让顾眠误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听齐灿接着道：“粉丝也不知道是盼着他们好还是不好，放哪首配乐不好，放一首BE的歌。”
顾眠揉了揉眉心，只是道：“他们挺般配的，一首歌而已，也确实符合此情此景。”
等我夺冠归来，许你嫁衣如火，十里红妆。
多美好的誓言，如果是江沅的话，也肯定能兑现的。
白姚和江沅，弑神战队营销策略的一对CP，实际并不是情侣，但一些CP粉并不在意这些，各种歪歪电竞女神和电竞战神的故事，在粉丝的眼里，美女英雄，确实是最般配的组合。
但实际上，粉丝也很清醒地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CP，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比如这个视频，仅仅只是拍摄角度造成的暧昧，由于太过拥挤，拍摄者被挤到了另一边，呈现出的则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江沅与白姚隔了一臂的距离，他仅仅是把白姚拿来的大衣搭在肩上，就没有跟她再过多接触，甚至脸部表情都透着冷淡。
齐灿不知为何笑出了声：“用韩队的话说就是，电子竞技，不需要爱情。”
正跟大小乔说话的韩义正听人提他，侧过眼看了过来，大乔笑眯眯道：“比起在身后等着将军归来的公主，我更喜欢与将军一起并肩厮杀的谋士，小顾你说呢。”
顾眠关了手机，撑着头看向玻璃窗外的蓝天白云，没什么兴趣地敷衍：“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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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行李托运后，韩义正也给大家办完了登记手续，广播播报到本次航班，大家起身朝登机口走去，在随队教练的招呼下陆续上了飞机。
这次跟随十位选手出战的除了金牌教练王烈外，还有一名联盟派选的经理、三名助理，以及厨师、随队医生、化妆师和机械修理工。
出行费用由联盟出资，联盟主席为了排面，包了头等舱，甚至连落塌的酒店都是选的最壕的，可谓是大出血了。
走之前他还给大家进行了视频誓师，说：“尽全力就好，拿不了冠军就算了，拿个亚军季军也成，就当公费出去旅游放松。”
但实际上并没人是真抱着这样的心态，在电竞选手的眼中，王冠只有一个。
电子竞技，只有第一。
顾眠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问空姐要了空调毯，又从隔板里拿出眼罩戴上，打算一觉睡到落地。
中途察觉到有人坐在他旁边，顾眠并没当回事，一歪头就睡着了。
他睡得并不沉，甚至能隐约听到前排的说话声，过道的走动声，纠缠着或真或假的梦境，加之身处云端，显得格外不真实。
梦境里藏身在废弃房的小男孩卷缩着身子，生怕一脚就会踩空。
江沅察觉到身畔不安的气息，收了书转头看去，身边的少年裹着毛毯，眼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下颌线十分流畅，下巴小巧，他紧抿着嘴角，看起来睡得并不舒服。
江沅替他拉了拉毛毯，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又像是落在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机舱里大多数人都在假寐，除了坐在前排小声说话的双乔姐妹，但也正是这点微乎其微的声音，反而越发显得空气的安静。
顾眠的皮肤特别白，近乎透明，唇色又是艳艳的红，如果睁开眼，加上深黑色没有光亮的瞳孔，就会像是摆在高档柜台的瓷娃娃，看似一碰就碎，可外面却隔着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
江沅见他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后，才收回目光，拿起之前读到一半的书翻看，只不过这次却连书拿倒了都没反应过来。
大小乔不知说起了什么，压着嗓子低低笑了起来，江沅怕她们吵醒顾眠，侧过身子用手遮住顾眠的耳朵，而这一幕，却被坐在左后排的夜亦幕看了个真切，此时他手机上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三分钟前。
白姚：夜亦幕，江沅现在在干嘛？
白姚：他喜欢坐靠窗的位置，我记得你是靠窗，如果他不是你们俩就换换。
白姚：还有他一看书就会看很久，你帮我提醒他注意眼睛休息。
白姚：他在干嘛啊，你照一张给我看看。
夜亦幕叹了口气，将输入框的字删了重新发了句：他在睡觉，没什么好看的。
白姚：哦，我就说他怎么不回我消息。
夜亦幕关了手机，看了看右前方，踌躇了会后小声喊道：“江沅。”
江沅回过头，夜亦幕犹豫道：“白姚问你怎么没回她消息。”
江沅礼貌道：“抱歉，没连飞机上的WIFI，请替我谢谢她的关心。”
江沅的涵养很好，但这种时候，无懈可击的优雅反而是件伤人的事。
原本安睡的顾眠将头转到另一边，眼罩下的眼睛已经半睁，他的耳朵很敏锐，在眼睛不视物的情况下，能大致听清大小乔聊天的内容。
大乔压着嗓音道：“可不是，那时候Kilr还没出道，签约费就比很多王牌都高，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乔也跟着将声音越压越低，追问：“为什么？”
大乔轻轻笑了声，说：“因为圣朝的前队长孟成鸣不肯放人，价格一抬再抬，摆明了不给人，弑神本来也想算了，结果我们江神跟弑神俱乐部签了营销CP的协议，就为了把小K神签过去。”
大神的营销费，可不止六七位数。
小乔疑惑道：“可造现在看，不还是不了了之了嘛，那为什么江沅还是在跟白姚营销。”
大乔叹了口气道：“本来是没事了，可是谁知道，白姚签了营销合同，江神只能被迫营销了。”
“好惨一战神。”小乔跟着姐姐一起叹气，尔后才反应过来询问：“姐，你从哪看来的八卦啊？”
“网上的电竞十二点档节目，爆了可多有趣的八卦。”
“这你也信？网上那些传闻跟野史一样，一点依据都没有。”
“但你也不能说野史就是假的嘛。”大乔刷了下手机界面，递给妹妹看，小乔狐疑地接了过去，没一会噗嗤笑出了声：“这也太假了，居然说江沅喜欢顾眠？匿名的这位网友都不网上冲浪，不知道圣朝和弑神是多年死对头吗？”
顾眠哈了一口气，勾起嘴角像是笑了下，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他跟江沅什么关系？从哪谈什么喜欢呢。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