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归来》辛一岁

4、第 4 章

　　云舒赶回广陵总部时，发现师父的病比上一次见到时更加严重了。
　　师父整个人形销骨立，面容憔悴，从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从前那个丰姿冶丽、名满江湖的紫香阁阁主了。
　　季云舒找到紫玉师叔询问情况，紫玉师叔长叹了一声，遂又轻轻回道，“我又如何能救的活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云舒没能理解师叔说的话，皱起眉头望向紫玉师叔。而紫玉师叔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云舒的头发。
　　云舒从师叔的眼中读出，师父恐怕命不久矣。云舒感到很绝望，江湖上制药、制毒首屈一指的紫香阁阁主将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而一向妙手回春、素有华佗再世之称的紫玉师叔也救不了她。
　　云舒是个孤儿，自打记事起，就一直跟在师父后面。自己的这个师父很不靠谱，有事没事就把她扔到了别的门派去呆上几个月。就算云舒多半的时间还是待在紫香阁里，也总是没事就把她扔给紫玉师叔去调教。师父明明是制毒高手，却很少教过自己关于毒的东西。
　　但无论师父有多么的不靠谱，她始终都是云舒从小到大以来，最重要的一个人。
　　云舒能回想起小时候，师父给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的一件件小衣裳。也能回想起，自己生辰时，师父亲手为自己做的一大桌子自己最爱吃的饭菜。
　　记忆中，师父于自己，倒不像是自己的师父，反倒更像是自己的娘亲。
　　而这样的人，就要这么去了，云舒心如刀割。
　　师父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呢？云舒忆起过往，依稀是在一年前，师父在收到一纸书信后，直接吐了血，晕倒在地。师父醒来后，便急冲冲的出了远门，据说是去了京城。而那时的云舒同齐明泽刚分开不久，正处于万念俱灰、失魂落魄的状态下。云舒又刚从京城那个伤心之地回来，自是死活都不肯再去的。
　　此后两年，师父一直在外面，经常见不到人影。云舒也不知道师父在忙些什么。只是师父每次回来，云舒连话都来不及同师父说，师父就又离开了。云舒只能看着师父每次回来，都比上一次要消瘦。
　　直到有一次，师父晕了三天三夜，被身边的小药童拖回来，让紫玉师叔救治。而紫玉师叔勒令师父不准再外出办事，云舒才知道师父已经病了这么久。
　　云舒问紫玉师叔，师父为何会病。紫玉师叔回，心病。
　　云舒不知道师父的心病是什么，也不知道师父为何会消极治病。
　　后来云舒听说，两年前，京城发生了一件极其骇人听闻的事。左相夏士卿意图谋逆，皇上得知此事，震怒，下令将左相夏府满门抄斩。一时间，昔日繁华的夏府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传言，每当夜晚，夏府都会传出诡异可怕的哭泣声。
　　云舒不知道，师父现在这个样子是否与那件事有关。
　　这几日，云舒一直陪在师父身边，师父清醒的时间很少，总是昏睡着。
　　师父醒着的时候，也不讲话，就温柔的看着云舒。云舒甚至有时候觉得，师父看着自己，又不像是在看自己，那感觉仿佛是在透过自己看着其他什么人似的。
　　这一日，师父把云舒叫到床前，她将阁主令牌和一个小钥匙交到了云舒手中。
　　云舒睁大了双眼，惊道，“师父，您这是在干什么，这东西可要在您手中再呆上五十年，不，七十年！您把它交给我做什么？”
　　师父抬手理了理云舒鬓间散落的发丝，轻声说道，“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本来就是我一直为你备下的东西。现在也算是物归正主。”
　　“师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吧！”云舒大声喊道，声音急促的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孩。
　　师父没有回答，只是固执的将令牌和钥匙放到云舒手里。
　　“为师还有一事相求。”师父直起身，语气坚定，眼睛直直的看向云舒。
　　云舒眼含泪花，声音颤抖，“您说。”
　　“京城夏家......”师父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就是那个被满门抄斩的左相夏府，夏家曾经与我有恩，如今蒙冤而死，我却没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师父抓紧了云舒的手，抓的云舒生疼。“我已不能为他们报仇，舒儿，你要替我完成复仇！”
　　云舒点了点头。
　　“这钥匙能打开碧术楼暗室里的檀木盒子，那里面装着的是我这一年来收集到的信息。你要利用这些信息，为你......为夏府洗清冤屈。”
　　云舒有点疑惑，以师父的个性，想要报仇，只要清楚谁是陷害夏家的人，可能会直接下毒毒死，师父如今费了这么大的周章，难不成，那陷害夏府之人还尚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