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辙》十方苍澜

5、习惯

　　我发现我就算忘了五年之前的事情，但是对于很多东西是记得清楚的，尤其是关于这座庄园里面的事情，我也是记得清楚的。

　　就譬如我能精确的说出所有古物或者艺术品的价格……以及我知道傅司年晚上会抽一刻钟出来看会书。

　　而且地点在三楼的书房里。是刻在血脉之中不会变化的习惯。

　　我开了门，傅司年见我之后，眼中有些惊讶。

　　我告诉他：“我没记起来，这是习惯。”

　　就如我醒来之后，下意识的伸手拿应该放在枕头旁边的日记。

　　傅司年微微沉默了一会，告诉我：“我离开前，你没有这个习惯。”

　　也就是说，他离开前，我没有写日记并且放在枕头边，早上起来读一遍的习惯。

　　我听着，有些不解：“你离开前？”

　　傅司年将书合起来，告诉我：“五年前我离开了这里半年，去国外进修，顺带把公司委托在你手里，回来的时候你被毁容，记忆错乱……阿决。”他沉了声音，“其实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有什么留言给你吗？”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找。”傅司年走到书桌旁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你要我别追究云家和楚家，但是一定要把盛家毁掉。这是盛明臣在这五年里寄给你的唯一一封信。”

　　我接过来，信封还没拆开，很薄，我撕开信封，里面只有几个字。

　　云决，谢谢，还有，我爱过你。

　　我找回我的记忆有戏了!

　　“他人呢？”

　　“枪决了。”

　　草。

　　又是死路。

　　“你怎么把盛家弄倒的？”

　　“你在盛家埋了很多暗棋。”傅司年这样和我说，平平无奇的像是司空见惯，“盛家被爆出丑闻，然后引起连锁反应，我只需要推波助澜，就这样。”

　　我却隐约明白了点，心中有个很明确的想法：“盛明臣没死。”

　　他不会死。

　　傅司年眼中有些异样，却没有搭理我什么，我隐约记得盛明臣这个人……是盛家老爷子的指定继承人。

　　隔代的。

　　我小时候，和傅司年盛明臣玩的很好。后来盛家入赘的女婿娶了小三，盛明臣就被不断地排挤。

　　可是这样的记忆让我觉得难堪，我甚至能够记得这个庄园里面所有艺术品的价格，是不是我养着的植被，以及不相干的发小，却独独将傅司年也给忘了。

　　傅司年，你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这种怀疑的种子我不喜欢，却也只能由着它生根发芽。

　　五年前……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被毁容，甚至记忆错乱。

　　又是谁导致的？云蜜蜜？

　　病历……我的病历。病历上有记载，寻找五年前医治我的医生也可以。

　　总之，一丝蛛丝马迹我也不想放过，我和傅司年说出来之后，傅司年说：“这有点难，那医生前两年刚出国进修。”

　　“你不好奇我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傅司年点头，他确实不好奇：“阿决，我们都活在当下。”

　　“那我被毁容的仇都不报了？”

　　“云蜜蜜已经去世了。”

　　“云蜜蜜导致我毁容的？”

　　“是。”傅司年微微沉默后直言，“我调查出来，你记忆错乱以及被毁容，和云家有很大的关系，云蜜蜜……是主谋。”

　　云家……

　　我的父母。

　　还有云深，我那个同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