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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美狄亚的眼泪(7) ...

  •   自从拿到了申广墨的许可,办案工作总算又有了点进展。
      两天了,DNA比对的结果应该可以在今天拿到,我有点紧张。
      万一方玉珊肚子里的小孩真的不是申家的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也就意味着我手上的线索全都断了,必须要重新开始。
      不过就在我焦急等待结果之前,另外的证据陆续浮出水面。
      “方玉珊手机的通话记录终于出来了!”同组的方冉匆匆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谢谢!”我接过来,打开一看。
      “这个号码……”欧阳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即跟我面面相觑,“不是申家的电话号码吗?”
      “她打电话去他们家干什么?”我犯迷糊了。
      “不知道……也许是为了勒索吧!”他摊了摊手。
      我心里一动。
      “对了,上次去张权家里采集的证据化验出来了,从他的车的后尾箱里找到了跟死者身上衣服相同的纤维。”他说。
      我点了点头:“前天审讯的时候他死活不承认跟这件事有关,现在可跑不掉了!”
      他赞同道:“我今天还要提审他一次,看他这回怎么自圆其说!”
      正说着话,突然DNA分析室的杨修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我急忙站了起来。
      他走到我面前,将文件递给我。
      “怎么样?”我紧张地问。
      “恭喜你,中大奖了!”他笑着说。
      我的心“咚”一下落了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在心头,不知道该哭好还是笑好。
      打开文件夹,拿出结果仔细看了一遍,确认上面所写的内容,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林姐姐,结果出来了吗?”听筒里传来愉快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还没说话啊!我奇怪地问。
      “当然是我储存了你的电话号码啰!”他笑着说,“那么,林姐姐,结果是?”
      “这个……”我感觉有点难以启齿,该怎么说?恭喜?还是抱歉?
      他却敏锐地听出了我的犹豫:“……好吧,我知道了,确实是我老爸的种对不对?”
      “是的。”我爽快地说。既然他自己把话捅破了那就简单了。
      “好的。那我安排一下,今天下午两点半,我去接你。”他干脆地说。
      “这么快?”我有点吃惊,“申先生那边……没问题吗?”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他轻松的声音无形中传递着安定的信息,我的担忧顿时消散了不少。
      “那好,两点半……不过我自己去就好了,不用你来接我这么麻烦的,我去过布林斯集团总部,知道怎么走。”我笑着说,感谢他的好心。
      “不不不,林姐姐,我们不去公司,我们要直接回家。”他急忙更正道。
      “回家?”我愣住了。难不成申广墨要在家里见我们?
      “当然。你以为我老爸会把这么隐私的事情放在公司里说吗?”他说,“还是我去接你吧,不然你们可能连大门都进不去。”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好吧,那我等你来。”我无可奈何地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很愉悦:“太好了,那你等我哦!”
      “等等!你的学业怎么办?”我突然想起来,他还是个高中生吧?
      “那种东西,不用想太多的。”他毫不在乎地说着,挂断了电话。
      留下我在这头瞪着电话愣愣发呆——时代真的变了吗?我读书那会儿,别说旷课了,就连迟到都会紧张得要死呢!
      “那臭小子要过来?”欧阳自始至终在旁边听着,这时连忙问道。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哭笑着点了点头:“申广墨要在家里见我们,没有申司锐的话我们可能连大门都进不去。”
      他愣了一下,无言以对。
      “那……我也去!”他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是要去提审张权吗?”我愕然。
      “反正他都被拘押了,随时取提审都行,申广墨可不是随时能见到的。况且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他说。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申家充其量就是有钱了些,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好害怕的?
      * * * *
      两点半,我和欧阳来到门口,非常准时地,一辆红色奔驰停在警局门口,乍眼的颜色仿佛衬托着主人嚣张的气势,引来众人侧目,我则觉得呼吸一阵困难。
      老天!他一定要把每次自己的出场都弄得那么华丽吗?
      申司锐从车上跳下来,又是那种令我目眩神迷的笑容,说道:“林姐姐,我们走吧!”
      “哦。”我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就要往车上走。
      “等等!”欧阳一把拉住我,“我也要去!”
      “你?”申司锐挑了挑眉毛,看着他。
      “对。我是静的拍档,不论去哪里都应该在一起的,对吧,静?”欧阳看着我,问。
      呃,也不尽然啦!
      虽然我们是拍档,但也不用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啊!这样很没效率的!
      我很想这么说,但看到欧阳的表情,虽然笑着,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下意识地,在一种趋利避险的本能指使下,我点了点头。
      欧阳满意地笑了,然后转过头去看着申司锐,露出得意的表情。
      申司锐的眼睛眯了起来,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露出一个坏坏的、有些危险、却又有些“妖艳”的笑容:“好吧,那就请欧阳大哥一起来吧!”
      天哪!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笑容啊!我觉得我快要晕了!
      他走过来,一边继续对我施展着那宇宙无敌的迷人笑容,一边拉起了我的手,说道:“静,来,上车吧!”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里涌了进去,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不知不觉就按着他的吩咐去做了。
      “静也是你叫的吗?!”欧阳怒了,“明明是个小孩儿,就该有礼貌!”
      他却笑得狡猾:“可是我跟静约定过啊,她要叫我的名字。那么作为回报,我也应该叫她的名字才对不是吗?”
      我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结果欧阳两道杀人的眼光就射了过来。
      呃……我很想举手发问,不过一个称呼的问题,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只要不超过人际交往的范畴,怎么叫不都是一样的吗?
      算了,懒得理那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男人,我一个人坐上车,然后按了按喇叭,催促道:“走了走了!快点!”
      那两个人又互相瞪了一眼,然后坐上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欧阳在后座,申司锐开车。
      “喂,小子,你有驾照没有?”欧阳没好气地问。
      “当然!十六岁就可以有驾照了不是吗?我十七了。”申司锐耸耸肩说,然后戴上一副墨镜,配上火红的头发、火红的汽车,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酷!
      欧阳撇了撇嘴,又转向我:“静,女士应该坐在后面才对。”
      现在又要来争坐位了吗?我有些头疼。
      “亲爱的欧阳,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我对你的关心之意吗?要知道大人物总是坐在后面的!”我戏谑地转头看着他。
      “走了。”申司锐不等他回答,启动引擎,汽车立刻飙了出去。
      出了市中心、城区,汽车的速度渐渐加快。虽然在急速行进中,但坐在车里的我们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很舒服。
      我打量着这辆也许我一辈子也买不起的豪华汽车,道:“很不错的车,你的?”
      申司锐笑了笑说:“老头子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你喜欢么?”
      我点了点头。虽然对车没什么研究,不过坐起来这么舒服的还是第一次碰到,不能不说确实喜欢。
      “似乎奔驰这个系列的并没有红色。”欧阳也在四下打量着,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很喜欢车。
      “对。我自己喷的。”申司锐说。
      或许男人们对这类东西都有着共同爱好吧?说到这个话题,两个人的气氛和缓了很多。
      “对了,你确信我们这么快去见你父亲合适吗?”我不得不怀疑,并且求证道。
      经历了刚开始那样的抵制和压制,现在却变得无比配合,这样的转变实在令我有些难以适应。
      申司锐看了我一眼,笑道:“你放心好了。事实上我从来都相信你的判断,所以一切准备都是以结果符合你的推测来做的,现在老头子应该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们了。”
      我微微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看不出来他貌似没个正经,却也有着这么严谨的一面,而且他对我的态度也从没让我感觉出来他相信我,该怎么说呢?应该是出人意料吧!
      一丝小小的窃喜浮上心头,我转过头去望着窗外,以免被人发现我眼中的开心。
      汽车沿着红月路走上君豪路,从这里就可以直入君豪别墅区的大门口。两旁都种满了树木,所以即使在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下面也是阴凉而舒适的。
      路边警察所拉的隔离带仍然存在着,两个巡警守在那里。我们从他们旁边开过,申司锐看了看他们:“这就是第一现场对吗?”
      我点了点头。
      “而这条路是一直通往别墅区的,我家正好就住在那里。”他喃喃地说着,我听不出来那语气究竟是什么情绪,而墨镜挡住了大半边脸,我也无从观察他此刻的表情。
      很快,来到了别墅区大门口。因为这里居住的全都是诸如申家这样的名门大户,所以保安也相当严格,几乎不下市政府了,这也是为什么申司锐说没有他我们连门都进不来,而我们却无言以对的原因。
      坐在他的车上,自然一切都简单了。我们一路长驱直入,开到里面很远的地方,才看到一栋超——级豪华的房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路上我们已经看过各种各样精美豪华的建筑,大的小的都有,我猜是根据各家财力的大小来决定房子的大小。而无论怎样豪华的别墅在现在这栋楼的比较下,都不得不黯然失色了!那是怎样的一栋房子啊!
      已经不能叫“别墅”那么简单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简直就是一座英国的城堡!外边铁栏杆向两边延伸到我眼神所不能及的地方,所以根本无法目测这里的面积。而造型优雅的栏杆后面,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喷泉位于正中央,希腊女神捧着宝瓶站在中央,喷泉后面是三层高宫殿般的建筑,白色的外墙、青色的屋顶,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房屋四周,路面全部用碎石铺成,里面还不知掺杂了些什么,阳光下有种白色的反光,却又不至于亮得刺眼,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是名副其实的“阳光大道”!而没有铺上碎石的地方则绿草茵茵、树木成群,白色的建筑、绿色的空间,使人心旷神怡!
      而这仅仅是我眼睛所能见到的,在那栋房子后还延伸出去什么,现在不得而知。
      这就是有钱人的家啊!
      我暗自乍舌,回头跟欧阳对视一眼,交换了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不过,虽然看起来像个城堡,却并没有卫兵站岗,这好歹让我找到了一种自己仍在国内而不是出国观光的感觉。铁门两边的摄像头可以全方位观察到门口的情况,所以我们的车一到门口,没有多等,门就自动打开了,申司锐开着车进去,绕过喷泉,来到房子的大门前。
      停好了车,我们下车来,自有一个司机模样的人走过来接替了驾驶的位置,开着车走了。我顺着车尾看过去,那边显然是他家的车库,还有好几辆车停在里面。
      我碰了碰欧阳的手,朝着那边指了指:“你看,那不是一辆劳斯莱斯?”
      欧阳沿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微微点了点头:“看大小,它的轮胎应该符合现场的印记。”
      我不动声色笑了笑,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而是跟随着申司锐走进了房子里。
      房子里给人的印象远远不如想象中奢华,当然每件家具、装饰都是绝对的珍品,却并没有刻意为了炫耀而给人暴发户的感觉。宽广的大厅,在我感觉都可以开一场全国警察代表大会了,水晶的灯饰、不知道什么毛做的地毯,四周挂着名家名画,凭我的眼力实在是分不出来真伪的。大厅的周围有无数小门,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房间或者通向何处,我们直直穿过厅的中央走上二楼的阶梯。
      忙着四顾的我没发现什么时候申司锐走到了我身边,轻笑着说:“虽然我不大觉得有钱就一定要住大房子来炫耀财力,不过不可否认这个房子还是很有些特色的。哪天有空我带你来慢慢看过。”
      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说:“谢谢。不过我没兴趣。”
      工作之余这么到处看看就行了,没必要来作深入探讨和研究,我又不是搞建筑的!
      他笑了笑,欧阳走到他身边,伸手搭住他的肩,一副“哥儿俩好”的模样,大大咧咧地说:“申大少,我很有兴趣哦!回头你一定要带我好好参观参观!”
      “我干嘛要带你参观?”申司锐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说。
      “你刚刚自己说的!”欧阳耍赖。
      “那是对女士说的,男人禁入!”申司锐道。
      “哦——原来你不是男人啊?”欧阳拉长了音,不管三七二十一又趴到了他肩上,压低了声音说,“听着,静是我的拍档,你想要撇开我单独跟她在一起?没门儿!”
      就走在旁边的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两个男人,以为自己几岁啊?
      申司锐再次摆脱了他的八爪手,露出狡猾的笑意:“别动手动脚的,我只对女性感兴趣!还有……”他走到一扇门前,轻轻打开,同时露齿一笑,“我还未成年,所以最多只能算‘男孩’,不能算‘男人’。”
      我轻笑起来,轻轻拍了拍再次落败的欧阳的肩膀,跟着申司锐走进房间。
      那是一个超过一百个平方的超级大房,一屋子的书架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高级实木家具显示主人品位高雅,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电脑设备,看上去是个非常传统的书房。
      申广墨和李莫伸果然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们。
      我走进去,站定,直直看着他们两人,然后笑了笑说:“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申先生、李先生。”
      申广墨站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跟上次见面的时候不同,他的表情中少了几许沉着,多了一丝愤怒和阴郁。
      “林小姐,欧阳警官,请坐。”他摆了摆手。
      我愣了一下,跟欧阳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申司锐则坐到旁边的沙发里。
      李莫伸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林警官,我想你应该了解,这次是我的当事人自动提供警方办案的协助,所以任何对话都不应该被记录在案,法官也不会承认这些东西成为法庭证物。”
      我点点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很清楚。我只是想抓住凶手,如此而已。”
      申广墨突然插话,道:“无论如何,请一定要抓住害死我的孩子那个人!”
      我看了他一眼,那种压抑的愤怒显然出自真心。但仅仅如此吗?他难道不知道胎儿是跟母亲一起被杀死的吗?还是说,他从头至尾就只关心胎儿,从来没想过方玉珊的事情?
      一股郁气丛胸臆间蔓延上来,我硬邦邦地说:“这个不用你提醒,申先生。我一定会抓住那个杀害了他们‘母子’的混蛋!”
      申广墨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起一丝尴尬。
      “呃……好吧,林警官,你想要知道些什么?”李莫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急忙岔开了话题。
      欧阳瞟了我一眼,抢着说道:“李先生,我们通过国家武器登记系统发现申家有好几把注册枪支,对吗?”
      李莫伸点点头:“是的,它们有的是打猎用的猎枪,或者是为了自卫而购买的随身手枪。”
      “请问里面有没有口径是7.62毫米的?”
      李莫伸看了看申广墨,后者点了点头,于是说道:“是的,我们有。”
      “能否给我们拿回去作一些分析?”
      “怎么,你们仍旧认为是我的当事人杀了方玉珊吗?”
      我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把刚才显然过于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时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道:“我们还不能肯定。不过,既然被害人是被这种口径的手枪击毙的,那我们就有必要进行这方面的调查。如果申先生真的想要找到杀人凶手,相信会很乐于在这方面提供援助的不是么?”
      申广墨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很聪明,小女孩。好吧,你说对了,既然决定合作,我是不会吝啬提供这些东西的。”
      “谢谢,申先生。”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仍旧余怒未消,“请问在你们家,有多少人能够接触到这些枪支?呃,我的意思是,不用经过允许就能拿到。”
      “我的家里人,他们都能拿,还有我的管家和专门负责清理枪支的人。”申广墨说。
      “你是说你的管家和佣人都能随便拿到枪支?”我愣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器啊!”
      “那又如何?”他摊了摊手,“在我聘用管家和负责清理枪支的人之前,他们都做过最彻底的背景调查,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而我既然聘用了他们,那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你就这么对自己有信心吗?万一你真的信错了人呢?”我有些尖锐地问。
      他定定地看着我,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真正叫做不怒而威。
      我勇敢与之对视着。
      “不,我不会看错人的!”他斩钉截铁地说。
      呃……好吧!我认输!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算是知道申司锐的臭脾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遗传!
      “好了,除了枪支,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么?”李莫伸扶了扶眼镜,又问。
      “我能去贵府的车库看看吗?”欧阳说。
      “可以……这回你们又要找什么?”李莫伸疑惑地问。
      “相信你们也听说了,就在红月路和君豪路的交界处,我们确认那是凶杀案的第一现场,而在现场留下了一个轮胎印,属于劳斯莱斯车型的,所以我想去看看你们车库里的那辆车。”
      申广墨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跟李莫伸交换了一个眼色。
      我想他们也开始发现不对了。一样证据可以说是巧合,两样都有就有点可疑了。
      申广墨伸手在桌子上按了个按钮,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的人走进来,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个子不算高,面貌普通,身上收拾得干干净净。
      “老爷,您找我?”他微微弯腰,问。
      “浩田啊,你带这位欧阳警官去车库,并且满足他的一切需要。”
      “是。”
      “欧阳警官,这是我的管家方浩田,你想要什么直接跟他说就行。”
      “谢谢。”
      我看着欧阳跟着管家走了出去,若有所思。
      “对了,申先生,在五月二十一号,也就是案发当天,有没有谁动用过这辆劳斯莱斯?”我转过头来,又问。
      申广墨摇了摇头:“这些我并不清楚,要我的司机组组长才知道。要我把他叫上来吗?”
      “哦,不,暂时还不需要。谢谢!”我摇摇头说,“如果确认了那真的是曾经停在现场的那辆车,再请他协助调查吧!这里另外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向你求证一下。”
      “请说。”
      “根据我们找到的被害人的手机记录显示,她的最后一个电话正是打往这里的,请问你有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印象?”我直直盯着他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变化。
      他露出错愕的神色,李莫伸也是一样,两人面面相觑。
      “不……我不知道。”他看向坐在一边的儿子。
      我的脑中灵光一闪。
      申司锐也是一脸愕然,看了看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给过任何人家里的电话……我的意思是,既然我自己有手机,为什么还要留给别人家里电话呢?我经常不在家。”
      李莫伸点了点头,说:“我的当事人父子都是一样的,他们很少在家,各自也有常用手机,家里的电话通常都不会让外人知道……方玉珊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耸了耸肩,然后看了申广墨一眼,“申先生,请容我大胆猜测一下,被害人和你的儿子……怎么说呢,有些不正当的关系,我猜你早就知道了吧?”
      申司锐一愣,看向自己的父亲,眼神立刻变得有些尖锐。
      而申广墨刀一般的眼神则投射到我脸上。
      我诈做不知,笑嘻嘻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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