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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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季夏就这么走着，她知道顾怀玉在后面跟着她。但是她不想停，只想要拿着她的高跟鞋往前走，走到什么时候她不知道，她漫无目的，只是想要散心。
她不确定顾怀玉要跟她多久，她从湖边倒映的影子里看到顾怀玉距离她不到两米，她走一步，顾怀玉就走一步。光亮的皮鞋反光到湖面里，一步一步，铿锵有力地敲击着季夏的心。
大概走了两个半圈，季夏感觉到身后的脚步急促了起来，她一回头就被顾怀玉抓住了手腕，拉到角落里。夜空里有两三颗稀疏的星星挂在月亮的旁边，明亮着的是顾怀玉的眼睛。
“不冷吗？”
“啊？”
“脚，不冷吗？”顾怀玉指了指季夏光着的脚，“穿不惯高跟鞋，为什么不换一双平底鞋再出来？”
“哦，没想到会冷。”听顾怀玉说完季夏才感觉到冷，凉风习习，都朝她的脚底板里钻。她两只脚蜷缩起来，冲着顾怀玉笑了笑，“所以你跟着我是来提醒我会冷的吗？”
“那倒不是。”顾怀玉将季夏细小的蜷缩着脚的动作捕捉在眼里，嘴角勾着笑看着她，“本来是想着老同学相见，想请你去喝一杯，聊聊天的。”
“没想到你在这儿走了这么多圈。”顾怀玉轻声笑道，“心情不好？”
“心情一般，但是可以接受请客。”季夏搓了搓手，放到嘴边呵了一口气，“顾先生，是不是考虑可以把你的外套给我披一下，我有点冷。”
“我的荣幸，季小姐。”
季夏换了自己平时常穿的衣服才觉得舒服点，她不喜欢高跟鞋和礼服。但是为了生活，她学会了如何活得精致，在别人的目光之下。在脱下礼服的时候就像回到现实的灰姑娘，季夏喜欢当灰姑娘，不喜欢当被人注视的洋娃娃。
顾怀玉看到季夏的打扮轻声地笑了，宽松卫衣配着一件牛仔外套，破洞牛仔裤，踩着黄色的帆布鞋，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就像是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还没有把自己的个性磨灭掉。
“看见你这样的装扮，我要好好考虑考虑是否要换身衣服。”顾怀玉帮她拉开了车门，车不是什么名贵的烧包限量，只是低调实用的出名品牌，这让季夏有些惊讶。
前些日子她还看中了这款车，价格算是高档一类，但是在高档中是最低调性价比最高的了。只是一般有钱人并不会考虑到实用性，拉风就是最好的选择。楚明希就是，他的车基本都是蓝色、绿色、甚至黄色的亮眼颜色，除去看上去真的很拉风之外，只有烧包这一个感觉。
“不用，你就穿这样，挺好看的。”季夏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顾怀玉已经从另一边上了驾驶室，季夏笑道，“我以为，你最起码会买更高档一点的车。”
“看起来，更有颜面一点的那种。”
“你喜欢那种？”顾怀玉看了季夏一眼，“颜面是什么，能吃吗？”
“当然不喜欢，只有楚明希那种人才喜欢。”提到楚明希季夏想起来了，她坐正了身子看向顾怀玉，“你和楚明希两个人怎么认识的？”
“你或许也太迟钝了些。”顾怀玉轻轻笑着，“业务往来，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哦。”季夏没再多问，楚明希真是深藏不露，还好她没有在旁人面前痛哭流涕自己过去的习惯，不然他现在指不定躲起来在哪里偷偷地笑话她呢。
她不会让楚明希有笑话自己的机会。
“想吃点什么？”顾怀玉起启动了车子。
“吃什么都可以？”
“当然。”
季夏不觉得穿着西装吃火锅是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只是为顾怀玉别在胸口上的胸针有些担忧。可怜的珠宝还闪着高贵的光泽，下一秒就要被红油和清汤的锅底包裹着热辣的气息。
“不然我把外套脱了吧。”顾怀玉当然看出了季夏的小心思，她就是瞎闹着玩，所以才选了和他这一身最不搭配的火锅，像是故意要把他这身西装毁掉。反正季夏换上了轻便的衣服，染上了火锅的味道放进洗衣机里一滚就好了，西装可是要下大功夫的。
但是顾怀玉纵容了季夏的玩闹。
“别呀，其实没什么的。”季夏忍着笑，“只要你把胸针摘下来，看起来就不那么像有钱人了。”
“大不了，这套味道去不掉。我帮你重新做一件就好了。”季夏认真地看着他，“相信我，我做出来的衣服也很贵的，不会配不上你的。”
“但是你要给钱的，楚明希来也是要给钱的。我靠这个吃饭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怀玉勾着嘴角，将胸针摘下来，放到一边去，“你现在设计衣服？”
“对啊，不过老同学的聚会，就不给你名片了，像是在和客户吃饭一样。”
“休息的时间我是不谈工作的。”
季夏的话俏皮可爱，顾怀玉勾了勾唇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锅子的热度，这才看向季夏：“你和从前变了很多。”
“是吗？”季夏将自己的头发绑起来，看着他笑，“从前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活泼开朗，最起码面对你的时候，不会像现在这样谈笑风生。”
“现在这样挺好的，和那些人看起来都不一样。”油滚了起来，顾怀玉将肉端了过去，“当然从前也很好。”
一筷子抖了一下，差点肉就要掉进锅里捞不着了。季夏不知道顾怀玉口中的从前也很好，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是从一次次和他擦肩而过不敢抬头看他，还是从回答问题答不上来，或者逃课被老师点名发现的时候看出来的？
也可能是从陆阳晨口中，毕竟那个时候，季夏和她是好朋友。陆阳晨知道季夏这段怂到不行，不敢告白的单恋。
“对了，你和阳晨，还好吗？”
提到陆阳晨，顾怀玉皱了皱眉头，随后他把眉头舒展开来，笑着摇了摇头：“早就分手了，大学毕业的时候。”
一刹那间就只剩下火锅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气，季夏本来也不想这样把气氛弄尴尬，但是事已至此也就只好理所当然地吃着火锅。
季夏不知道顾怀玉和陆阳晨是怎么分手的，陆阳晨在和顾怀玉在一起之后就莫名与季夏远了，像是怕季夏抢走了顾怀玉，哪怕她知道季夏并不会做出这种抢朋友男朋友的事情。防火防盗防闺蜜，连闺蜜都要防，更何况是普通朋友呢。
季夏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都过去这么久了仍然斤斤计较陆阳晨为爱疏远朋友的事。毕业之后陆阳晨就出国去了，从此没有了联系。毕业之后总是这样的，像飞鸟投林，各奔前程，根本不会管什么同窗情分。
顾怀玉看着沉默的季夏，看她小心的样子不禁莞尔：“怎么了，还以为我失恋了伤心啊。都过去多久了，再怎么说都要放下了吧。”
“也是，总觉得年轻时候的人在一起就应该一辈子都在一起。”季夏也跟着笑了，“因为还挺美好的。”回忆往事，哪怕那个时候再蠢，也会觉得天真。
“那你呢？不考虑考虑自己吗？”顾怀玉有所深意地看着看着季夏。
“回去我要好好把楚明希骂一顿，好好的同学聚会，愣是变成了相亲。”
顾怀玉听到季夏这话倒是笑了起来，他给季夏倒了一杯可乐，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来没少被家里催啊。”
“催没少催，但我不听，也没什么问题。”季夏喝了一大口可乐，她看起来仍然是那么的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火锅不适合与刚重逢的人一起吃，两个人都辣到丧失神智愣坐在原地，嘴唇通红。顾怀玉能吃辣，但是也吃不了太辣的，满头冒着汗，不住地拿纸巾去擦汗。
“看来我做错了选择，不应该选择火锅的。”季夏看到他这样忍不住轻笑，“最起码我们应该去一些优雅又昂贵的餐厅，最好是有人专门为我们倒红酒的那种。”
“我倒不觉得你喜欢那种地方。”顾怀玉看着季夏，“事实上，那种地方拘束太多了，他们都在讲着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让他们看起来很有本事的样子。”
“你这么了解？”季夏倒是很惊讶顾怀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应酬就是这样。”
一顿火锅吃了两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两个人闻着自己身上的火锅味道相视一笑，像个刚干完坏事的两个孩子因为胡闹特别开心。换了别人肯定就不是这样的情况了。
“我送你回家？”
“辛苦了。”
季夏只让顾怀玉送到了小区门口，他们还不熟，送到门口接下来就是邀请上楼喝杯茶。季夏哪怕伪装地再镇定也受不住这样的进展。
她才刚要进去顾怀玉就叫住了她，季夏一回头就看到顾怀玉晃着手机：“既然把我西装弄得都是火锅味，那是不是该履行承诺，帮我重新订做一件？”
季夏莞尔。
所有得体的礼貌在季夏关上门的时候爆发，季夏甩掉包踢掉鞋子，掏出电话来拨通了楚明希的电话。
“喂？”楚明希带着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楚明希你是不是有毒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