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安排》Elli

20、回家

　　最后季白放弃挣扎，自暴自弃道：“早点睡吧，晚安。”
　　瞿然乖巧地声音道：“哥哥，晚安。”

　　第二天直播的时候季白难得骚话少了，正经地让瞿然有点不适应了。
　　杰克来到小屋门口，对着修机的调香师就是甩了雾刃，瞿然仗着自己有香水无所畏惧，可是松手的时候炸机了，情急之下，只能喊季白。

　　“哥哥……”一只鸟套在调香师身上，挡了雾刃刀，瞿然后面的话变成了小声呜咽，“我要鸟。”
　　“要哪只？”骚话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季白简直想咬舌自尽。

　　瞿然放了香水，挨了实体刀，不明所以，“你还有一只？”
　　杰克开局找到的是调香师，先知应该攒不出一只鸟来。

　　“呃，”季白掩盖住尴尬，硬着头皮道，“那个，有。”
　　“咦，什么时候攒的。”调香师翻窗走位，避开雾刃刀。

　　季白更加尴尬，“不，不用攒。”
　　瞿然懂了，粉丝懂得比他早，看着刷到特别快的弹幕，手变得无处安放起来。

　　季白的老脸第一次有点挂不住了，真是嘴快一时爽。
　　瞿然也好不到那里去，况且他是真的喜欢季白，又知道了自己不是没有机会，以前弹幕的调侃还能当玩笑话，现在他在想要是真的就好了。

　　季白越看弹幕越觉得离谱，想着小夜那边估计也差不过，“你们别吓到小朋友，他脸皮薄。”
　　有时候连季白自己都感叹，如果让他当公关，那一定是适得其反的，所以即使是队长，齐汰也很少让他发言，骚话太多。

　　“小夜，”季白试探性地说，“你被介意，他们就开玩笑。”
　　调香师已经变成一个叉了，怎么飞天的呢？可能是恐惧震慑吧，瞿然晕乎乎的记不清了。

　　“没，没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觉得再持续这个话题今天排位就可劲掉分吧，看着自己的手机，突然想起件事，“哥哥，你用什么手机。”

　　季白愣了几秒，说出了一个牌子，“你要换手机？”
　　“嗯，直播的时候接电话不方便。”

　　“最新出的一款极光色的还挺好看的，应该挺适合你的。”
　　季白在想小夜应该是一个眼神干净，有很腼腆的小朋友。

　　瞿然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手机很好看，他很喜欢，价格也好看，六千多，买了它的话日子又要紧巴巴的了，丸子也要跟着他吃土了。
　　正在猫爬架上打滚的丸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打了个激灵，看着铲屎官，正好对上瞿然纠结的目光。

　　“对了，那个友谊赛，官方给了我两张门票，我给你留了一张，他们说可以带一个人去，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问问能不能把你的机票和住宿包了。”
　　季白听到小朋友那边良久的沉默，想起他说的离家出走的事，于是心生一计。

　　不料瞿然道：“不用，我家离场馆挺近的，打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季白有一颗想表现的心，奈何小朋友不给他机会，只能干巴巴地道：“那什么，线下见。”

　　仅仅一句话，弹幕也炸了。
　　【土拨鼠尖叫，我粉的cp要见面了。】

　　【季神一定要多拍几张小夜给我们看啊。】
　　【小夜那么奶，季神可要看好他。】

　　季白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我这么帅，小朋友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走！”
　　这话说的十分暧昧，瞿然的心情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最终丸子还是吃土了，瞿然咬牙买下了手机，下午下了直播没多久就送到了，晚上直播的时候就换了新手机。
　　新手机很好用，手感也不错，还是和偶像一个牌子的，除了价钱看着让人心惊肉跳外，其他都挺满意。

　　“小夜换新手机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哦，”瞿然又补充了一句，“还挺好用的。”
　　“那赶明儿我也买一个去，和你用情……同款。”季白第一次想治治自己嘴瓢的毛病了。

　　“……啊。”别说情侣款了，就只是同款都能让瞿然心情激动，眼下正在遛鬼，手不能抖，这样下去他第一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几天后的一个电话彻底打断了瞿然的幻想。

　　临近线下赛，季白那边有不少事要沟通，这天中午又咕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急促，还是瞿然熟悉的号码，外放的铃声不断刺激着瞿然的耳膜，第一个刚停，第二个就又打进来了。

　　瞿然闭了麦，终于在最后几秒接了起来，是瞿灏的声音。
　　“你终于接了。”记忆里瞿灏的声音一直都是不紧不慢的，今天突然暴躁起来。

　　瞿然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一个音节，“哥。”
　　“唉，”瞿灏语气也软了下来，“咱妈脑出血在抢救室，快点回来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听得出他那边挺忙的，瞿然粗暴的关了电脑，随手拿了钱包就往外跑。
　　在机场等候的时候，瞿然紧紧的攥着机票，手心里起了一层薄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大脑是完全放空的，其实他想过无数次回家时理由，唯独没想到这种。

　　手机铃声在不算安静的机场响起，瞿然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起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出，“怎么了，突然下播了。”

　　神游的思绪就这样找到了依靠，一股脑地发泄出来，“我妈病了。”
　　声音带着哭腔，季白觉得心尖一阵刺痛，柔声道：“先别急，你现在在哪？”

　　“机场，”瞿然吸了吸鼻子，“我哥说我妈病了，脑出血，在医院抢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你先去看阿姨，粉丝那边我来解决，不哭了。”

　　瞿然抹了把脸，湿漉漉的，原来自己已经哭了出来，“我是不是很没用。”

　　心事这种东西开个头，下面的也就自然而然地跟着吐露出来，“我妈身体一直不好，我还离家出走，一年多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我哥跟我说她每天都等着我的消息，我其实很早就想回家了。”

　　季白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现在恨不得飞到小朋友身边，抱住小朋友，恨不得揉到骨子的那种。
　　“不哭了啊，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她不会怪你的。”

　　“真，真的吗？可是我真的很差劲。”
　　“别想那么多，事情没那么糟，还有我呢。”

　　不安的心就这样平静下来，两个小时的飞机也就眨眼般过去了，下了飞机瞿然在想，原来自己离家这么近。
　　不再犹豫，打车报了医院的地址，半个小时后出现在ICU外面，瞿灏看见他，什么也没说，瞿然一下子变得局促起来，扭捏着上前。

　　“哥，妈她怎么样了。”
　　“脱离危险了，不出意外后天就可以出ICU了。”大脑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此时瞿灏有些有气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瞿然不敢坐，好在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隔着厚厚的玻璃，他看见了昏睡中的母亲。家里的其他亲戚看到瞿然的第一眼就没给他好脸色，只是碍于在医院没发作而已，不过他也不在意。
　　“这一年多过得怎么样？”开口的是瞿灏。

　　“还，还可以，在做主播。”
　　二婶突然插话，语气尖酸刻薄，“主播吃的可是年轻饭，小然你播的什么？”

　　说着还上下打量他一番，在她的眼里，似乎做主播的就不是个正经人。
　　瞿然面上有点难堪，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回道：“二婶，我是游戏主播。”

　　“打游戏的？谁爱看你打游戏？当初就是因为打游戏离家出走的，可不能让我们家琪琪学你哦。”
　　“好了，”瞿灏站起来，“也不早了，我妈这里我守着就行了，二叔二婶你们忙自己的事吧，这里是ICU，我妈需要休息。”

　　二叔一家悻悻地走了，瞿灏又客气地送走了小叔和姑姑，这下就剩下瞿然和他哥。
　　“先去吃东西。”
　　瞿灏捏了捏眉心，走在前面，瞿然亦步亦趋地跟上，他其实不怕他哥揪着他的衣领骂他混账，反倒害怕现在的沉默。

　　瞿灏在红灯的路口停下车，瞿然终于鼓足勇气。
　　“哥，你打我吧。”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味。

　　瞿灏闻言扭头看着他，脸上是怎么遮不住的疲态，只见他抬起手，瞿然闭上眼睛，不想一只厚实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
　　“回来就好，回来就别走了。”

　　“嗯。”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车子缓缓启动，除了引擎的声音，就只剩下瞿然的抽泣声。
　　过了好久，抽泣声见见止住，瞿灏抽了纸巾给他，“把眼泪擦擦，去吃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瞿然擦着眼泪，拼命地摇着头，他哥从来没有欺负他，就连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不也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

　　两人到的是以前经常去的地方，他们家的酱肉排骨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以前瞿然每周至少来吃两次，每次都会被妈妈训一顿，认为瞿然是嫌弃她做的饭不好吃，这时候瞿灏总是站出来，拉着他们两个一起来吃。

　　老板拿了两瓶北冰洋过来，“怎么好长时间没见你们过来了，叔还以为你们搬家了，喝吧，叔请你们的。”
　　瞿然低着头，瞿灏笑着道：“出了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以后还会常来。”

　　“小然怎么一直低着头啊，是不是觉得叔做的饭好吃？”
　　“好吃。”还是没有抬头，他怕自己再哭一次。

　　“那就多吃点。”
　　好在店里生意忙，老板很快就放过了他们，老板走后，瞿灏调侃道：“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嗯。”

　　“快吃吧，吃完回家，明天再去医院，咱妈那你先辛苦这几天，等我忙完了年底的工作。”
　　“不辛苦。”
　　“快吃吧。”

　　吃完饭瞿灏开车回了家，家里是说不出的暖和，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寒气瞿然越来越庆幸，自己回来的还不晚。
　　“你房间妈一直收拾，还是原来的样子。”

　　瞿然放在门上的手缩了回去，局促地站在门口，跟面壁似的。
　　瞿灏走过去打开门，正如他所说的，房间里一尘不染，里面还是以前的样子，就连高二的练习册，还摆在床头的桌子上。

　　瞿然走进去，扑到床上，脸埋在褥子里，闷声道：“谢谢你们。”
　　“一家人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不早了，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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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还在，甚至还多了不少小可爱，艾丽回来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