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有散时》句读不知

25、离开，是很长的决定

　　第二十五 章离开，是很长的决定
　　周舟写的东西文笔很细腻，感情也很真挚，让人读起来很舒服。每次考试作文都深得语文组老师的喜爱，纷纷传为模板在自己班上教育学生。叶缑班上也不例外，每每考试完，模范作文发下来，周舟的名字总在第一个，看来他在文科冲刺班确实过得风生水起，想到这儿又不禁莞尔。抬起手拿过桌上摆着的一个陶娃娃，细细地抚摸了一遍，又小心地放下了。
　　同桌郭俞在一旁看着叶大少爷那缱绻温柔的笑容活生生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凑过去问道“哎，叶哥，你天天拿着这个碎陶娃娃摸来摸去的，一张冰山脸居然还能笑出来，你到底想啥呢？这娃娃什么来历啊？”
　　这确实是一个碎陶娃娃，叶缑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才知道他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一个手工陶器，当时磕在垃圾桶上就碎了，后来他又拿回来左拼右拼给粘好了。分班以后才拿出来，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课桌。
　　叶缑给了同桌一个白眼，周围空气继续冷凝。叶公子已经进入了学习的海洋。
　　“叶缑……你出来一下”班主任在门口叫他了。
　　黄真真第一个将视线投向了叶缑。
　　下午。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清华教学科主任亲自来咱们学校了，招了理科班学霸校草叶缑去他们物理系呢！保送生，免高考呢！我的天哪！学霸这也太……”
　　“他答应了？”
　　“你是猪吗？那是清华诶……不答应难道要去考青鸟吗……”
　　这不还有哈佛耶鲁剑桥嘛……叶缑家超有钱的好吗……这个同学因为斗不过同桌，没敢再还口。
　　叶缑确实还在犹豫中，他望了一眼教室正对面的文科冲刺班。也许，他是时候离开这里了。Greece为他办的护照自高二开始就已经躺在他的课桌里了，换了一次，还没用过。
　　第二天下午。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清晨北大教学科主任也亲自来咱们学校了，招了文科班那个学霸校草二号种子去他们学校，又是保送呢！往年咱们文科班可没出过保送生的，名额早被理科班拿走了的……”
　　“哎……那他去……”
　　“你闭嘴！”
　　周舟同意了，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周舟，恭喜你啊！”自同桌夏草起的头，同学们纷纷前来道贺。
　　此刻，周舟的心却有些乱了，他目光投向了教室正对面的理科冲刺班，那里男生众多，吵吵嚷嚷的，却看不见叶缑的身影。
　　晚上，周妈妈打来了了电话，她从班主任处得到了儿子被北大招为保送生的消息，责怪儿子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家了。周妈妈对这个好消息也不是特别激动。
　　一方面，儿子这是继承了自己老爸老妈的好基因，上清华北大那是正常不过的事（周爸就是清华毕业的。），另一方面，她始终对儿子选了文科这个决定有些不满，在当今社会这个大背景下，文科生终究是不吃香的，得靠使劲儿读书找出路。
　　她本想以儿子那个不着调儿的性子铁定是走不下去这条路的，哪想这孩子两年前性情大变，选了文科和当时那个班上的大部分人断了开来，做了这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为这事儿母子俩拗了好一阵子的气。
　　后来看儿子竟能在文科班站稳脚跟也是松了一口气。周妈妈还是想通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道理还是没错的。
　　新远本届高三出了两个保送生这个消息还上了本市新闻头条，着实热闹了好几天。
　　如今，周舟课也不需要怎么认真上了，生活惬意又无聊，但着实是羡煞旁人啊！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个星期。又一个重大八卦在新远炸了开来。
　　“哎……你听说了吗？”
　　“啥啊？”
　　“就高三理科冲刺班那个学霸校草，他居然拒绝了清华大学的保送生名额，搞好了护照准备出国呢！听说是准备去考哈佛……”
　　“才不是呢！听说是去考耶鲁呢！那里才是物理的天堂啊……”
　　“不不不，他是打算去考浪漫的英国剑桥……”
　　“唉……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啊！”
　　一时间传言四起，真真假假，也无人出来辟谣。但……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下课时间，文科班也是议论纷纷，没有人注意到另一个保送生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教室，往他还从未踏足过的理科冲刺班而去。
　　只是走四分钟的距离，周舟心重如铅，十分想上前，但理智又让他退缩了。他需要先给自己做好一番心理建设，天知道等下叶缑会给自己怎样的尴尬。让周舟出丑这一点，叶缑一向做得比他的物理题还出彩。
　　犹豫再三之后，他来到了理科冲刺班的走廊窗口。敲了敲窗子，坐在窗边的同学转过头来，看了周舟一眼，觉得这个帅哥十分眼熟啊。周舟在窗口朝他说话，好像在问什么，可隔着玻璃实在听不清，而且他这儿的玻璃锁坏了打不开。于是用手指了指门，示意他去门口问。
　　周舟看懂了，却又实在有些为难，这两年过来，他实在没有从前那么大方善谈了。面对一群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还有从没见过的人，让他有些紧张。
　　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想多了还有郭俞、大毛小毛他们啊！刚想到他们，郭俞就从门口走了出来。看到一脸不知所措的周舟，他还实在有些惊讶。
　　“老周？你怎么来了啊？”郭俞走上前去，他原本正打算给女朋友去商店买冰淇淋来着。
　　“呃……我……我有点事想找叶缑……他……”
　　听到这里，郭俞眼神一时有些闪躲。
　　“哦……叶缑啊！他……他已经不在学校了，一个星期以前就走了。保送生名额给了他他就没怎么来上课了，都是自己在图书馆自学来打发时间。后来……后来他放弃了保送生名额……”
　　听到这里，周舟身子就垮了，原来……是真的。
　　“他……他说了要去考哪里吗？”
　　“哦，这倒是还没决定，学校里边传的都是谣言……周舟……你……当年跟叶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变了这么多，他也变了……你们……不再是好兄弟了吗？”
　　呵……好兄弟……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幼稚无理的争吵和脱口而出的表白。回忆，太清晰了。
　　叶缑，你真的决定离开了吗？
　　“我们……呵呵，我们只是突然间发现了对方性格的某些……算是缺陷吧，觉得不适合再在一起玩儿了，所以……你懂的。”
　　郭俞一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跟当年欠揍的周舟自己如出一辙，惹得周舟自己都笑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