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润】我心悦你》泠汐一动

36、番外1 穹苍的独白

　　我是先天帝穹苍，我的真身是八爪火龙，所有自认为很了解我的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冷血无情，只重血统不重感情的神仙。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我的儿子，我的女儿，甚至我的孙女。
　　殊不知，我也曾——爱过……
　　在我还是天界太子的时候，我就是脑子一根筋的主儿，打遍天下无敌手，为祸四方，今个儿往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泼盆水，明个儿又把天机盘砸了，后天更是直接把母神的紫方云宫拆了。弄得我父帝和我母神皆是哭笑不得。
　　后来，我偷偷下界玩耍，渡忘川的时候，那个渡船的老头赞我容姿绝世，去了魔族要万事小心，一开始我不以为意，但是到了最后，我有点后悔没听他的话了。
　　我去了魔界，碰到了一个人，他说从未见过像我这么美的人，然后……我俩就打了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他告诉我他叫——宿离。
　　他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个正行，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再后来，我经常下界和他一起为祸四方，祸害着祸害着，把我自己也祸害给他了。
　　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说他要娶我，我信了，我在洞庭湖一直等着他，父帝和母神都不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迹，直到我在洞庭湖生下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我也没有等来他，却等到了我父帝！
　　我当时很害怕，我怕父帝会一怒之下杀了那个孩子，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父帝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将孩子带回去，对外宣称是我的一个侍妾生的，侍妾因为难产而亡。
　　说实话，我到是希望父帝狠狠地骂我，惩罚我，因为，父帝那失望的眼神，就像利箭一样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三百年了，我没有等来宿离，也不愿再等了。父帝让我取雪姬，我娶了，雪姬是个好女孩儿，单纯善良，可惜，我可以给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太子妃之位，唯独爱，我的心，早就在洞庭湖中，在时光的流逝中，碎了。
　　我和雪姬大婚后十年便有了一个女儿，真身是朵水莲，像我多一些，很漂亮，我给她取名叫梓芬。
　　雪姬没有偏爱这个女儿，她对廉晁比对梓芬还要好，廉晁，是宿离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取的名字。
　　可是，梓芬出生没多久，魔界的新魔尊居然发起战乱，我听说这个新魔尊比以往任何一个魔尊都要恐怕，因为，他居然能驯服四大上古凶兽。
　　我是天界太子，天界有难我焉能无动于衷？我向父帝请命去平定魔界之乱，父帝同意了，赐我赤霄剑，让我万事小心。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新魔尊，居然是他……
　　两军对峙，我看着魔军阵前的宿离，我的脑子是空的，他哪里还有当初公子如玉的模样？这个人的周围魔气缭绕，对了，我居然忘了，他本来就是魔。
　　我很想问问他，当初明明答应我要来洞庭湖找我，为何失约？我很想听到他的解释，可是没想到，他见到我第一句话居然是：
　　“恭喜太子，喜得爱女！如今殿下儿女双全，当真是让人羡慕。”
　　恭喜的话，却是无穷无尽的嘲讽。宿离！我穹苍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太子殿下可当真是个销魂角色，怎么偏偏便宜了一朵金星雪浪呢？不如给本尊做个爱姬，本尊今日立刻撤兵可好？”
　　什么叫字字诛心，我穹苍领教了！宿离！没想到，你今日居然会这般羞辱于我！
　　我和宿离打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一场，所以天兵都记忆犹新，那一日，他们天界太子化身八爪火龙，横扫千军，闹的地动山摇，山河破碎。
　　可惜了，宿离太了解我，就算有八爪火龙之威，我还是败了。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将我掳去魔界，囚禁于禺疆宫，夜夜强迫我行那灵修之事！呵，宿离，你既然从未爱过我，又为何要与我行这云雨之事，是羞辱天界，还是羞辱我？
　　我想过自爆，与他同归于尽，可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天界守卫那么森严，他如何将梓芬无声无息带出来的？
　　当我看到他怀里小小的一团的时候，我慌了，那可是我的女儿呀！
　　“我看到我们的儿子了，眼睛像你，鼻子像我，长大以后肯定是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另外，你的女儿，长得可真像你，真漂亮，可是为什么？她是你和雪姬的孩子！苍儿，给我生个女儿可好？”
　　那一夜，他又与我强行灵修，当着梓芬的面，我看着梓芬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恨不得当场自毁元神！可是，我已经不了解宿离了，或者说，我从未了解过他，我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我的梓芬，才刚出生三个月呀！
　　结果那一夜，我真的怀孕了，他知道我怀孕后没有再碰过我，也是从那一夜开始，我不在冷着脸，我开始对他的到来笑脸相迎，甚至会做出一些撩拨的举动，让他欲近不能，欲愿不舍，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恶心我自己。
　　终于，他不再对我那么警惕，也愿意让我带着梓芬出去走走，后来，我带着梓芬走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任何动作，果然，玩腻了吗？我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父帝母神还有雪姬见我带着梓芬回来了，问我如何？我说无意中中了宿离的奸计，受了重伤，去了一个避世的地方养伤了，至于梓芬，是宿离偷出去想要逼迫我现身，我偷偷把梓芬救出来的。
　　父帝将信将疑，母神到是信了，让我回去好好安抚雪姬。
　　雪姬在只剩下我和她二人的时候，开门见山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没有否认，她也是才生过孩子的人，何况还是我的枕边人。我也不打算瞒她了，我将几百年前和宿离的事情一起告诉了她，她没有鄙夷，只有心疼和对宿离的怨恨。上神之胎是打不掉的，除非一尸两命，雪姬愿意再做一回母亲。所以我回到天界不久，便放出消息，雪姬有孕。
　　对于雪姬，我亏欠太多。
　　我没能如宿离所愿生下一个女儿，我生了一下儿子，一条帝皇古龙，龙族高贵的血统，他比他姐姐还要美，我给他取名叫——太微。
　　我从小便对他十分严厉，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将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殊不知我对他严厉，是不想让他像我一样，因为不谙世事，年少轻狂，结果让自己悔恨终身。
　　后来，父帝和母神先后驾鹤西去，我成了天帝，对他便更加严格，期间我与雪姬也添了一个儿子，是只九尾红狐，名唤丹朱。
　　我看着太微小小年纪便有礼有节，有条不紊，旁人羡慕，我却心疼，所以，私下里廉晁和梓芬宠着他偶尔放纵玩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后来，我想送四个孩子去斗姆元君那里拜师学艺，可是我发现，廉晁和鸟族公主荼姚心意相通，我也是打心里高兴，毕竟能遇到一个对的人不容易。而丹朱，从小就对学习不感兴趣，偏偏喜欢玩儿红线，我也不逼他了，所以，我就将梓芬和太微送去了上清天。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儿子，居然走上了和我一样的路，当我知道他和洛霖相恋，还有了孩子，我就觉得五雷轰顶一般，我怕，我怕我的孩子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所以我疯狂地想要拆散他们，我将太微和梓芬囚禁在花界，我将洛霖打入毗罗地狱，日日夜夜用琉璃净火焚烧他的筋脉，但是洛霖居然一声不吭，他告诉我，他是真心爱太微，九死不悔！
　　如果宿离也像洛霖一样该多好？我承认，我真的好羡慕。可是一想到我自己的下场，我又害怕了。我打听到上古神兽穷奇在安宁村隐居避世，我便趁其不在的时候屠尽安宁村，如我所愿，穷奇入了魔，要找我天界复仇。
　　我让廉晁去制服穷奇，又放出了洛霖，太微还有梓芬，我希望洛霖死在那儿。
　　在廉晁出站之前，我给他喝了一杯加了天界祠堂香灰的酒，顺便偷偷抽取了他的一魄，我就是要让他灰飞烟灭，让太微的心中有疙瘩，留下一魄，我可以用曼珠沙华助他重生。
　　一切如我所料，廉晁元神俱灭，洛霖中了穷奇瘟针，可是我没想到梓芬居然当机立断要带洛霖去上清天求解药，我跟了上去，却发现洛霖神志失控，欲对梓芬……我慌了，我刚要上去阻止，却发现有人对我施了定身术，是宿离，他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女儿被人侮辱，而我却无能为力。
　　宿离取走了廉晁的一魄，说是要复活廉晁，便走了，解了我的定身术。
　　此时太微也赶来了，他居然拔了逆鳞去救他们，还刮了龙鳞将我重创。
　　我回了天界，雪姬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差点发疯，指责我糊涂。
　　我的确是糊涂了，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终究还是让太微留下了润玉，但是他必须娶荼姚，因为，荼姚有了廉晁的孩子。
　　至于洛霖，便让他娶临秀吧，反正他们各自的心里都另有其人。但是梓芬，是我对不住她。
　　可是我没想到，梓芬居然怀孕了，她以为她自己瞒得很好，殊不知，我是她父帝，自己的孩子，自己不了解吗？
　　我偷偷去了花界，没找到梓芬，却看到了那个孩子，她与洛霖的孩子，和她小时候还真像。
　　我喂了那孩子一颗陨丹，我要她断情绝爱，我不要让她像她舅舅，像我一样。
　　我没有带走孩子，而是回到了天界，才发现，梓芬居然跳了临渊台。我去了临渊台，发现临渊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我立刻跑到魔界去质问宿离为什么？结果他告诉我：
　　“你杀了我儿子，我杀了你女儿，很公平。”
　　那一头，我砸了他的禺疆宫，杀了十万魔兵，他一声不响。
　　我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想明白，可是临走之前，他突然问我：
　　“穹苍，你可曾，爱过我？”
　　我愣住了，我没有回答他，也不愿回答了。
　　后来，我居然被穷奇抓住了，他抽了我的龙筋，拔了我的逆鳞，日日用红莲业火灼烧我。我没有反抗，因为那是我欠他的。况且，皮肉上的痛，哪里有心中的痛痛苦？
　　万年后，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叫月翎，和我的梓芬一模一样。她问我：可曾爱过……
　　宿离对天界发起战争，一如当年一样，那个和梓芬一模一样的女孩被他重创，落入忘川。
　　我用我的元神救了她，将我的前尘往事告诉了她，我到底是八爪火龙，，我的元神，让她突破帝品。
　　再我元神俱灭之前，我告诉她：
　　“也曾——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