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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琴站在窗台边上,看着太阳从不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点点升起来。
      红彤彤的圆形开始渐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琴的视线顺着它慢慢往上沿,看着它越来越高。
      当它的光芒足够唤醒沉睡的人的时候,鸟鸣声被热闹的人气压过,新的一天开始了。
      楼下传来了母亲的敲门声和呼唤声:“约翰,动作快点,我们会迟到的。”
      然后是父亲的应答声。
      “好的,亲爱的。”

      楼梯传来脚步声。
      “甜心,你起来了吗,今天······”
      看到僵立在窗口的琴,伊莱恩放轻了声音,强行压着自己的担忧,问道:“甜心,你还好吗?”
      琴转过了头,她的脸色有点偏白,睁了很久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红血丝。她感觉自己很清醒,没有一丝可以下一刻再睡过去的困顿。
      “我没事,妈妈。”
      她还是这样答道。
      伊莱恩小心翼翼克制自己的担忧,试探着劝慰道:“如果你不舒服,可以不去。”
      琴定定着注视着她的母亲,坚持道:“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安妮的机会。我得去见她。”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
      琴把一朵盛开的白玫瑰留在安妮的面前。
      面前是刻着安妮名字的墓碑,崭新的墓地,混着泥土新翻的气息。
      这应该是安妮拥有最多花的一次了。
      可惜,她再也不能暗暗开心地把这些花捧在怀里,然后悄悄对自己抱怨其实她更喜欢红玫瑰了。
      琴转身离开。
      她听见了身后的窃窃私语。
      “这个就是琴·格雷?”
      “就是在安妮车祸的时候边上的人······”
      “奇怪,她怎么看起来完全没事?”
      连点擦伤和乌青都没有······
      “真是个怪人,不知道安妮怎么会有那么孤僻的朋友。”
      是她!!!
      为什么她还活着?!!
      安娜死了,为什么她还活着?!!
      琴听到了一句句尖利的质问,仿佛有人在她的脑海疯狂地用生锈的铁钉剐蹭着玻璃。
      琴回过头去,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套着一身黑色的小裙子,梳着低低的马尾辫。
      被安娜的母亲牵着手,毫不掩饰怨恨地看着自己。
      琴痛苦地皱起了眉,小女孩脑子里的画面开始疯狂揉捏着,争先恐后往琴的脑袋里挤。
      像是打湿的漫画在水缸里面高速搅动,又像是列车在扭曲的空间里面失控而疯狂奔腾。
      伴随着边上吵杂的声音,和止不住的恶意,琴的脑袋开始止不住地疼。
      她捂住耳朵,尖叫:“闭嘴!”

      一阵狂风吹来。
      树叶害怕地逃离枝丫,纷纷往远方拥挤,疯狂地离开供养它们的枝条。
      下一秒,失去依靠的叶片下了一场纷纷的雨。
      小女孩倒在了地上。
      琴没有注意这一切。
      她也倒在了阳光下暖暖的草坪上。

      琴是在争吵声中醒来的。
      她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的凌乱景象。
      房间里一片狼藉。
      窗帘只剩下被啃咬后的残缺布料丝丝垂落,墙上的玻璃相册碎成了无数碎片,相框带着里面的人扭曲成各种形状紧紧贴着墙面,彩色的墙纸表面一块块斑驳脱落。
      她赤着脚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凌乱,往楼下走去。
      “不,约翰,你不能这么做。”
      “她在肃穆的葬礼上捂住耳朵,大声尖叫闭嘴,她吓晕了安妮五岁的妹妹,”约翰痛苦的说出了事实,“她的房间里像是有只野兽····她从车祸了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所有人都死了,她···”
      琴听到了自己母亲带着哀求的声音:“可她是我们的女儿,约翰。”
      “不,她是一个···一个······”
      一个怪物······
      琴站在楼梯口,听到了她的父亲心中对自己的定义。
      伊莱恩无力地挣扎道,“可她依旧是我们的女儿。”
      “而你才是我的全世界,”约翰轻轻拂过妻子额上的一道红痕,他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我不想她未来再有机会伤害你。求你,不要给我后悔的机会,伊莱恩。”
      伊莱恩痛苦的合了合眼,泪流满面。
      而她的丈夫的目光,望向自己身后,带着无限的复杂。
      “甜心,你怎么不穿鞋就走下来了?”她竭尽全力放缓了语调。
      “那是我干的?”琴看到了母亲额上的红痕,一道新鲜的伤口,带着还没有凝结的血。
      她想到了自己房间里那一地的玻璃渣。
      “我知道有个地方,会收留像我们这样的···特殊人群,”她尽量放平语调,建议道,“也许我们可以找一下那里的电话号码。”
      “不,甜心,别这样。”
      她又听到了母亲痛苦挣扎带起的哭腔,和父亲随之而来心碎的声音。
      琴没有回答。
      她一步步往台阶上走去。
      心情不平的时候可以干点安全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是小时候母亲告诉自己的。
      现在,她有足够的时间提前做准备。

      地面上所有的垃圾已经归集到一起,琴摘下破碎的相框,一点点把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相片撕掉。
      “你想去英国吗?琴。”母亲把一杯牛奶摆在了自己的桌子前。
      琴扫了一眼不锈钢的杯子,和里面微微晃动的液体,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玛丽姑妈在那里有栋房子,周围环境不错,而且比较安静,或者我们可以先去那里散散心,等过完暑假,再好好考虑你接下来要读什么学校,这是世界上一定还有学校适合你的······”
      她一直能听到母亲的心声···和楼下父亲的唾骂和设想。
      琴屈服了,她微微点了下头。
      母亲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露出了笑容,她轻轻抚了抚琴的头发。

      三天后,琴的姑妈告诉她,虽然她们只接触了三天,但是她已经成为了琴的监护人。
      她的父母死于返程的车祸。

      琴知道。
      只要有足够的理由,没人会怀疑车祸的发生和一对夫妻抛下独生女暂时离开的行为。

      琴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多了,暑假即将结束。
      但是她还要在这里呆更久。
      看起来总是神神叨叨的姑妈,认为一切幼崽都是要放养的,她给了琴足够的自由。
      琴从来不用特意克制自己,就可以待在想要待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东西,。
      不论如何,但暑假总会在秋天到来前结束,总有一天她要开学。
      到时候,她会同意自己的选择。
      琴这样想着,带着一丝轻松。

      又是平常的一天,琴捧着厚厚的一本砖头书,走到了常去的一棵大树下。
      她把书本举到了自己面前。
      带着一丝破旧的书,摇摇晃晃地升到了面前,摊开了书页。
      琴歪了歪脑袋,微微调整着角度,让自己接下来的阅读更加舒适。
      这件事,她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不远处传来了细微的摩擦声,琴抬眼看去,瞳孔微缩。
      晃神间,书狠狠地往下坠去。
      而从树上往下掉的人,降速却缓解了下来。
      就像一根羽毛一样轻飘飘往下浮,消瘦地人看起来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
      瘦瘦高高的男生落在了地上,这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外貌特征非常明显,有着高高的颧骨,脸比常人略显长,满头的卷发看起来却带着一丝俏皮(?)。
      他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衣袖,直直地看了过来,眼神很是犀利,带着仿佛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的透彻,:“你是什么人?超能力者?女巫?变种人?”
      琴蹲下身拾起自己的书,仔仔细细拍着上面的尘土:“我认为我应该得到一声感谢。如果不是我,你身上至少有五根骨头会摔断,而且右大腿骨会粉碎性骨折。”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为一个在用《物种起源》联系举重的人会了解到这些。”男生若有所指地仰着脖子指向琴手里的书,“你学习的方式很独特。”
      琴带上了自己的书,离开了树荫。
      “因为你就是这么想的。顺便提一句,如果你在往下摔的时候,把思考结果的时间花在研究怎么不让自己不要掉更惨上,会更加实际,你应该多加锻炼了,夏洛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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