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勿入》千刀刀

8、光棍男也要娶媳妇（八）

　　张五抱着包裹坐在客车上，双眼睁得大大的，虽然在火车上他已经坐了两天两夜的硬座，身上早已酸痛不已，但他内心的激动还是战胜了他的疲劳。

　　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了！

　　今年工地上的项目提前完工，所以他也就提前了一个月回家了，之前抢车票的时候，也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不知道看到自己突然回家，会不会意外惊喜呢？

　　张五越想越兴奋，下了客车后，就赶紧带上了自己的大包小包走在了小路上，脚底就像生了风一般，往着自家村里走去。

　　其实他的个人行李并不多，也就两三件衣服，但他还给自己的儿子买了不少新鲜的玩具和零食，也给他的老婆买了几件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

　　因此他不仅双手提了两个大大的包裹，背上还背了一个。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脚速，特别是当他远远看到自家的小平房时，心里就被填得满满的，脚下的速度是越发的快了。

　　走近自家平房，张五激动的心情却缓了几分，因为他发现大门是锁住的。

　　难道媳妇儿带着儿子出去了？

　　张五从包裹里翻出了大门钥匙，推开了外门，进了自家的小院子，因为家里并没有喂养着什么牲畜，因此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格外安静。

　　突然张五听到了里屋的哭声，像是自己的儿子在哭，张五立马将双手的包裹放在了地上，在背包里找出了里屋的钥匙。

　　三岁的张达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以为是自己的妈妈回来了，立马就大哭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呼喊着妈妈，妈妈。

　　虽然他的嗓子昨天哭得有点哑，而且他妈妈每次回来都会骂他，揪他耳朵，但是这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门缝边有点光亮照进来，他又饿又怕，只好不停的在屋里呼喊着妈妈，希望她能够放他出去。

　　张五推开了里屋的门，就看到满脸鼻涕泪水的儿子，哭得是非常的伤心，张五赶紧抱起了儿子，却发现儿子身上有一股异味。

　　摸了摸儿子的裤子，果然是湿漉漉的，又扒了儿子的裤子，发现儿子不仅仅是尿了，还拉了屎在棉裤里。

　　张五看着是一阵揪心，这都快冬天了，儿子穿着这样的棉裤，也不知道有没有冻着。

　　张五回家前激动的心早就凉了半分，他媳妇是怎么带孩子的？怎么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

　　张五迅速把儿子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干净的，又在背包里找了一盒牛奶喂给了儿子，随后便抱着儿子出了里屋。

　　虽然张五不常回家，但小小的张达还是认得自己的爸的，被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了。

　　他媳妇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能狠心把才三岁的儿子一个人放在家中呢？

　　想到这里，张五内心也是非常自责，自己常年在外打工，和儿子待的时间也不长。

　　“你妈妈去哪儿了？”张五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儿子问到，他现在心里窜出了一团火。

　　之前他对媳妇都是宠着哄着的，媳妇对自己那痴呆的老母不好也就罢了，要是也照顾不好自己的儿子，他可不会再对她有啥好脸色。

　　“妈妈，妈妈，······外面······把我关起来了······不关······好不好······”

　　小小的张达显然不清楚妈妈去了哪里，只了解他的妈妈每次出去都会把自己给关起来，嘴里回答得也是断断续续的，听不出是个什么名堂。

　　张五看着儿子那瘦瘦的脸，是更加愧疚了，自己不在儿子身边，也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张五打定主意，这次回来后就不准备出去做工了，看看能不能在家乡找个工作，离家近一点，也好照顾儿子。

　　还有他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媳妇，等她回来后要好好和她算算账。

　　·········

　　李秀秀从刘意家里出来后，就到了街上去逛了逛，买了两件新衣服，顺便再买了一些菜和零食，等到她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快到响午了。

　　李秀秀今天的心情也是格外的舒畅，刘意这次给钱给得大方，在街上也挑到了自己满意的衣服。

　　李秀秀的心情好，因此她今天也买了些猪蹄子，炖猪蹄可是她的最爱，顺便她那讨债的儿子也可以沾点光，喝点炖汤。

　　可是当她靠近自家的小平房时，却惊讶的发现她家的烟囱莫名其妙的冒烟了？

　　怎么回事？她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是把门锁着了呀，难道是有人翻墙进去的？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跑到她家里做饭了？

　　李秀秀半点都没想到是自家男人回家了，毕竟往年的张五回家的时间，最早也要一个月后了，况且春运票那么难抢，张五回家的时间经常会晚一些。

　　突然李秀秀想到有可能自己的儿子也跑出去了，或者被人抱走了，李秀秀就赶紧推开了自家大门。

　　儿子可不能弄丢了，要是弄丢了，张五肯定会打死她的。

　　李秀秀嫁过三任老光棍，深知孩子对于这些老光棍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儿子，那就是这些光棍的命根子呀。

　　纵然这些老光棍平时对你是言听计从的，好像事事都是为着媳妇转的，但一旦涉及到孩子的问题，他们就像被踩到了痛脚，要跟你没完没了的斗争。

　　想到若是儿子弄丢了，张五会怎样的发狂发怒，李秀秀就感到一阵恐惧，她之前可是被前面三任老光棍都打过的，那种滋味她是怎么都不想再尝试了。

　　况且张五常年在工地上做工，虽然已经四十了，但那一身气力也是大得吓人啊，要是被他拿着棍子毒打，那得失去半条命呀。

　　推开门后，李秀秀看到儿子正坐在院子里玩玩具，顿时松了口气，但突然耳边听到了一句问话，让李秀秀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去哪儿了？”张五听到了外门的声响，就赶紧出了厨房门，一出门就看到提着几个塑料口袋的李秀秀，顿时脸就黑了下来，语气也是非常的冷淡。

　　李秀秀看着突然出现的张五，心里一凉，就那样呆呆的站着，半天也没有蹦出一句话。

　　看着不回答的媳妇，张五又大声的呵斥道，“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可以把儿子一个人留在家里！”

　　李秀秀被张五突然的高声调吓了一跳，突然想到了之前被打的经历，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

　　看着李秀秀愣住的样子，显然是被吓住了，毕竟是自己疼了许久的媳妇，察觉到自己刚刚或许有些太严厉了，张五便缓了一下语气，“儿子毕竟才三岁，你怎么能把儿子一个人留到家里呢？”

　　张五态度缓和了不少，李秀秀便回了神，快速在脑袋里想着怎么应付眼前的男人，哆哆嗦嗦的回了话。

　　“我出去做工了。”

　　“做工了？”

　　李秀秀挺了挺胸膛，像是给自己增加底气似的，继续回答道，“对呀，在镇上给人打毛衣，一天能挣个小两百呢。”

　　“我寄回来的钱不够吗？你去做工干啥？”张五皱皱眉头，显然不同意李秀秀这种把儿子放在家里，一个人出去做工的行为。

　　听到这里，李秀秀便知道对方相信了自己去镇上做工的事情，接下来只要让他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去做工，就能糊弄过去了。

　　“你还说呢，这儿子都三岁了，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幼儿园了？”

　　“之前不是你说儿子太小了，去幼儿园容易被欺负，所以等儿子稍微大点再去吗？”张五有点搞不懂了。

　　“那是我半年前说的呀，现在儿子已经满三岁了，不大不小，送到幼儿园是正好的年龄呀！”

　　“送儿子去幼儿园的确是一件事儿，但这和你出去做工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你还好意思问我，这关系大了去了。”

　　“啊？”张五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想嘛，儿子后面上学，各种学杂费，书本费，都是一大笔费用，光靠你寄回来的那点钱怎么够用？”

　　“咋就不够用了？我每个月寄回来四五千，应该也够你们花销了吧？”张五现在每个月也就只能挣个五六千块，现在年龄大了些，不敢像以前那般拼命干了，时不时还会得个小感冒，也舍不得去医院花钱买药。

　　但就算目前挣的少了些，寄回来的钱也足够两母子的基本开销了，甚至还能有些结余。

　　“咋够呢？儿子上学，这衣服，书包，书本，我们都得给儿子买最好的吧，还有时不时学校里老师组织的课外培训班呢？不可能不让儿子去吧？我们过得苦点没什么，可不能让儿子受苦呀！”

　　听到这话，张五赞同的点点头，自己受点苦没什么，可不能让儿子受苦。

　　李秀秀看张五很赞同自己的说法，便继续添油加醋的分析着，“还有就是，这儿子去镇上上学，难道我们还住在村里吗？那儿子不是每天都得早起坐车去镇上吗？你舍得你儿子每天都不睡饱吗？”

　　“那我们可以在镇上租房子嘛。”张五想着租房子的钱，家里还是拿得出来的。

　　“租的房子，哪有自家的房子住得舒服呀，而且镇上的的人也格外歧视我们这些乡下来的，没有一套自家的房子，你想让儿子受到同学欺负吗？”

　　“我们已经够让别人看不起了，不能让儿子的同学也看不起他呀，肯定得在镇上买一套房！”

　　张五听了后，越来越觉得有道理，自己以前背着债，非常穷，村里人就格外的看不起自己，这般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可不能让儿子也受一遍呀。

　　“我这么辛苦的出去做工，不就是为了攒钱给咱们儿子买房吗？不就是为了儿子上学的时候过得舒坦点吗？你这当爸的也不为你儿子的将来考虑一下，一回来就知道质问我，我咋嫁给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哦。”

　　李秀秀边说还边挤出了几滴眼泪，模样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她觉得刚刚说的话还不够打动眼前这男人，便继续哭诉道。

　　“儿子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呀，把他留在家里，你以为我不心疼吗？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去做工挣钱，靠着你寄回来的那点钱，怎么给儿子更好的生活？”